叶寻拿着资料道:“如果按时间推断的话,二郎神的原型最有可能是李冰的儿子李二郎。可是二郎神率领三千草头神占据的灌江口又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早就没了。”
豆驴敲着资料道:“我看灌江口应该就在蜀中灌县,那个地方我去过,到处都是二郎庙。我就不信,二郎禁区不在灌县。”
我摇头道:“庙多的地方不见得就是神话禁区。人烟越是密集的地方就越难隐藏秘密。你们先开车,让我好好想想。”
从上车开始就在拼命回忆《万象经》的内容,我爸好像是在《万象经》里注解过灌江口,但他只是在上那上面画了十几个“问号”
问号,就代表着疑问。
我爸当时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让他疑惑不解的事情。
我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叶寻,你说,如果灌江口真有神话禁区的话,会封禁着什么秘密?”
叶寻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解释道:“你仔细想想我们经历的所有禁区。大概都有那么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封禁着不为人知隐秘。比如说,黄金面具是萨满传承;机关迷城是机械动力;如果二郎神的禁区有东西会是什么?”
叶寻摇头道:“我想不出来。”
豆驴却说道:“那有什么难的?肯定是第三只眼呗!我虽然是个中医,偶尔也看看西医的东西,我以前看过一个国外科学家的论证,他说人类其实有第三只眼,只不过后来蜕化掉了。”
我隐隐约约也记得自己看过相关的东西,那个科学家觉得人类的第三只眼就是大脑中的松果体,松果体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与人的眉心连成一条直线,可以用来感知外界的事物。
据说,国外还有一个小女孩,可以在被人蒙住双眼的情况下,感知外界的一切。包括看见书上的文字,有人将这种现象归纳为特异功能,有人却认为她的松果体比常人更为发达。
我开口道:“叶寻,道家不是有开天眼的说法么?开天眼究竟存不存在?”
佛家,道家都有“天眼”的说法,统称为“天眼通”也称为“天眼证智通”
按照两家的说法,天目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两寸具有成像能力。天眼功练成后,两眉中间的天目被激活开通,人闭上眼睛,额前就能出现屏幕状的东西而且能够成像,天眼机能微视,也能透视,甚至可以看到过去,未来,是宗教神通之一。
“我不知道,起码我不会开天眼。”叶寻摇头道:“传说,本门祖师曾经修炼过天眼通,而且达到了极高的成就。但是从祖师之后就再没有人能练成真正的天眼。”
我点头道:“如果,灌江口那边真有二郎神留下的天眼神通,说不定就能破解魅魂秘术。可咱们得先弄清灌江口在哪儿?”
豆驴随口道:“你慢慢想,离太阳下山远了去了。咱们不差那点时间。”
“呵……”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上太阳,脑海当中忽然灵光一闪:“停车,咱们不入川,往这附近去。”
豆驴转头道:“你傻了吧?不入蜀中,上哪儿找灌江口去?”
我沉声道:“其实还有一个灌江口,咱们谁都没去注意,《西游记》里孙悟空与二郎神在灌江口大打出手的事情。”
“相传,吴承恩在写《西游记》的时候,曾经顺灌河坐船顺流而下,实地考察过灌江口之后,才写出了灌江口大战。古时候的灌河就叫灌江。我觉得吴承恩的推断更为靠谱一点。”
豆驴道:“你可别扯。阖闾活在战国,李冰活在什么时候?也是战国。吴承恩呢?是明清好吧?三个人差了一千多年,你不入蜀中去找二郎神,非要在苏省晃荡。你这事儿不靠谱!”
我笑道:“有的时候,不靠谱的事情,反倒更靠谱。先别管那么多,去了再说。老驴,你联系狐妈,让她把咱们要去蜀中找二郎禁区的消息放出去,最好能让狐妈弄出我们要入川的假象来。”
“叶寻调头,咱们往三县交界的地方去。让探神手自己入蜀中玩去吧!”
“夏轻盈,你也让人往蜀中去,不用太多人,只要让生家三老当中的一个露出行踪就行。”
我连着做出了三个安排之后,叶寻也调整了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灌江口。
按照吴承恩的记载,灌江口的位置应该是在三县的交界之处。三条水脉正好在这里交汇一处灌入河道,单就以这点而论,我们赶去的地方就只真正的灌江口。
豆驴跟着我在河岸上看了好半天才呲着牙花子道:“这地方,倒是有点像你说的灌江口,可是这附近连个庙都没有,咱们上哪儿找二郎神去?”
“等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我指向远处山峰道:“看到那座窟窿山没?我估计一会儿太阳就该是在那座山的背后落下去,等到太阳落山,有些事情也就能见分晓了。”
所谓的“窟窿山”就是山上带着巨大孔洞的地方,远远看去就像是山峰被人戳出来一个窟窿。
全国各地有很多这样的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的传说。
我指着窟窿山道:“相传,二郎神为了镇压金乌,曾经用挑山扁担,先后背着十一座大山腾云驾雾追赶金乌,连续镇压了十一只金乌之后,挑山扁担终于承受不住山峰的重量断成了两截,二郎神背在身上山峰轰然落地之后,就变成了窟窿山。因为,传说中二郎神就是用扁担把山给戳了个窟窿挑在身上。”
我转头看向豆驴道:“这里有不仅有三叉汇聚的河道,还有一座窟窿山,你说,这里是不是灌江口?”
豆驴跟我抬杠道:“你说那是二郎神挑过的山是吧?那我问你,二郎挑山,应该挑两座山吧?那边是有一座窟窿山,还有一座山哪儿去了?”
“杠精!”我笑骂了一句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豆驴,专心等待着太阳落山。
敛去狂暴的红日,没过多久就缓缓落向了山峰背后,与峰顶的孔洞连成了一条直线,夕阳的余晖也透过山峰撒向水面,为河水平添了一抹嫣红。
我看向河面的双目不由得茫然一缩,豆驴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的地方不能就是水里那个红点吧?从那下去是找死啊!”
从山中投落的日光,确实是在水里形成了一个红。,如果,我没猜错那就应该是二郎禁区的入口,可是那个红点却偏偏是在三股水流交叉的位置上。
光看水流奔腾的声势就足以骇人心魄,更别说是藏在水下的暗流了。
叶寻也开口道:“欢子,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地方就算是条鱼掉下去,也不见得能游出来吧?你觉得,谁能在下面弄出一块禁区来?还有……”
叶寻的声音顿了一下道:“你不觉得刚才那道光来的太过诡异了么?无论日月都只能在平静的水面上成形投影,可你自己看看,那个地方的浪花都已经卷成什么样子了,那是能出投影的地方吗?”
的确,刚才形成了残阳投影的地方,正好是三道流水交汇的中心,白浪滔滔,水声滚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形成日光投影的地方,可我刚才分明看见了那一抹残阳在水面上足足停顿了十秒之久,那不是我的幻觉。
我倒背双手皱起了眉头:“不对,我肯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联系当地门,我要查地方志。三个县的地方志,我全都要查,让他们尽快把资料给我送过来,越详细越好。”
我想查地方志并非无的放矢,有的时候,传说也会在地方志里留下蛛丝马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三个县城的地方志加起来竟然能垒成一堵墙。我不眠不休连着看了一天一夜,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我满脑子还都是地方志里内容,就算是打盹也没睡实,好像还能恍恍惚惚的听见豆驴他们在说话。
豆驴小声道:“寻子,你觉不觉得欢子像是有点魔障了,这地方志里能有什么?”
“地方志都是官方的东西,就算是当地有什么传说会被编到地方志里,也是删减过的东西,有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往里写。尤其是怪力乱神的事儿,绝对不可能在地方志里出现,要我看欢子这回是找错门道儿了。”
叶寻也说道:“王欢的判断应该是有他的依据,可我觉得他的办法不怎么靠谱……要我说,还不如去找找当地的老辈人,问问他们听没听过什么传说,还来的快些。”
“理是这么个理儿……”
我听见豆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怪,最后说话的动静好像已经不是人声了,怎么听都像是鬼在嘤嘤。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往他们两个的方向看了过去,却看见叶寻和豆驴全都背着我坐在桌子前面,更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中间竟然点着一盏油灯,昏黄色的灯光仅仅照亮了他们半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