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两人聊得太旁若无人，那槐笙眼见自己插不上话，也不受待见，倒是识趣地下了麦，现下，麦上只剩苑苑，池瑜和沐子熹。
槐笙一下麦，沐子熹两人也停止了聊，此刻直播间里沉闷得有些骇人，只剩公屏还在滚动，证明着网络良好。
“喂，我你俩干嘛呀？”苑苑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祖宗一唱一和地就跟唱戏似的，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怼怼槐笙也就罢了，她确实心思叵测，这俩家伙怎么还把他划到列营。苑苑表示自己有点委屈。
池瑜低头拨弄着耳机线，一言不发。倒是沐子熹仍然继续着冷嘲热讽。
“我苑苑，这么明显的找茬你听不出来吗？谁家粉丝是这样的？直逼得正主没话？她昨晚直播时候什么表现你心里没点数吗？”沐子熹瞄了一眼公屏，登时乐了，对着苑苑道，“你自己看看你的粉丝是怎么评价的好不好？你们家粉丝都比你有眼光，现在，瞪圆你那24k钛合金大眼好好看看！”
被沐子熹这么一，池瑜也来了几分兴趣，划开界面，伸手一条条翻着评论。
【丽春苑の轻语：讲真，槐笙姐姐话确实很过分，鱼大刚一上麦就被怼，怼得莫名其妙。】
【丽春苑の妙语：实话，我并不信她是鱼大的粉你没看她后来都是对鱼大都是直呼其名，而且，我跟了一个通宵的直播，她一直都是在问慕清大饶事，感觉就是别有用心。】
【丽春苑の喵西：哦豁，这个人之前不是发微博艾特慕清大人来着，没记错的话，就是她吧，槐笙桔南，之前的圈名。】
唔？这怎么还扯上了慕清？池瑜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难道又是一个慕清的狂热粉？但是一大清早朝着她开火干嘛，还打着鱼大粉丝的旗号，哼，她鱼大不要面子的吗？
【丽春苑の浅析：你仨怕不是想被挂，这么议论人家“二次元女神”，心她家男粉打爆你仨的狗头。】
【丽春苑の轻语：瞎啥，二次元女神，不是咱家的那个傲娇受吗，什么时候成了她了！誓死扞卫蠢苑女神的称号！】
公屏上议论得热闹，池瑜觉得这届粉丝真的特别可爱，也不管人家槐笙走了没有，光明正大地开始人家“坏话”。同时还不忘损一把自家主子。
苑苑看了自家家养粉丝的评论，翻了翻白眼。一到晚地挤兑他，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兔崽子们！
程恪回来时，恰好看见床上的人带着耳机，盯着手机屏幕傻乐，弯了弯唇，将手中的购物袋放下，凑了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好奇地问道。
“宝宝你干嘛呢？”
屏幕黑漆漆的，时不时有字幕滚动。看了一眼logo，是大赛举办方之一的某直播平台。
“唔，是是是，是你们的慕清大人来了。”池瑜看着突然飚速刷起来的公屏，连连点头，无奈地应着。
刚刚程恪叫她宝宝的时候，被直播间里的这些家伙们听到了，于是开始疯狂地刷屏。
【啊啊啊啊，是不是慕清大人？！卧槽，活的！】
【大人好温柔啊！大人你句话！】
【大人我是你的脑残粉啊，啊啊，你也看看我啊！奶奶啊，您当年粉的本命终于有活的动态消息了！】
“噗－－”池瑜忍不住乐了，伸手拉了拉程恪的衣袖，指着那条评论调侃道，“快快快，你的粉丝让你看看她，在线播报，在线播报，这位名叫慕尼黑的盆友，你们家慕清大人看到了，并且笑得很淫……呸，很销魂。”
池瑜前一个词还没完，腰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当即识时务地改口。
程恪将洗好的水果摆盘，坐在她身边，给她去皮切块儿，看着她不住地傻乐，前者薄唇轻勾，眉眼含笑。
由于刚刚有人被翻了牌，剩下的粉丝更像是疯了一样，刷着屏求翻牌，求眼熟，还有求包养－－求包养是苑苑发的。
池瑜将手机递给旁边的男人，拔下耳机，伸出胖指头指了指，耸耸肩。
“太多了，我念不过来，你自己看叭。”而后叉起一块苹果，半靠在他身上，舒舒服服地看着他和粉丝互动。
甜甜的苹果，温暖的怀抱。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鸭！
“大家好，我是慕清，没带耳机，能听到吗？”
又是一贯的开场白。
程恪看着旁边吃得正开心的人儿，唇角微勾，不知不觉语气间就带上了满满的温柔。
公屏刷得更加欢快，连苑苑和沐子熹都加入了刷屏大军的行粒
“嗯，最近有点忙，暂时不会发歌，配音作品也得忙过这段。嗯？鱼大？你们鱼大正倚在我身上吃苹果。更文这事，实话，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开电脑了。”
程恪斜瞄了她一眼，笑眯眯地揭着她的老底，偏偏还装得一脸无辜，指了指手机，意思是粉丝问的，我只是照实回答。
池瑜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苹果咬得卡擦卡擦响。苹果很脆，再加上她刻意加大了力度，这声音足够响彻每一个听众的耳朵。
“嗯，她在吃苹果。好像是生气我把她出卖了。”程恪伸手摸摸她的头，看着某人傲娇地别过脑袋，宠溺一笑，一本正经地答道，“生气了怎么办？那就只能哄了呀。”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温柔宠溺的语调一，池瑜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带着吃苹果的声音也了很多。
鉴于是苑苑的直播间，程恪只和粉丝们了几句，就把话语权交还给了苑苑。
粉丝们依依不舍，追问着他和鱼大什么时候一起开直播。
“暑假歌曲大赛的时候，我和你们鱼大都是评委，欢迎围观。”
啧，这个男人全然不是以前直播傻笑尬聊的时候了，这套路一打跟着一打，连“欢迎围观”都学会了。
话程恪回来了，池瑜自然不会再蹲在直播间里，刚准备下麦关直播，男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刚刚看到有粉丝你被欺负了，怎么回事？”
嘶－－刷屏这么快，他还能在那一串表白里注意到这样的评论？不得不承认，大神的眼力就是常人比不聊。
“哎呀，没有的事，我这么可爱，谁舍得欺负我。”
池瑜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打着哈哈就此掀过了这个话题。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没必要非得让他知道。
关了手机扔到床尾，池瑜双手抱过果盘，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着青提，躺等程恪手里的苹果削好。
程恪削苹果都美得跟艺术品加工一样，苹果皮连续均匀而不断，末了还能重新复原出造型。
“今上午外婆她们在，我没敢问，程明泽那破孩什么情况，失恋了还是被甩了？”
虽然那子毒舌难伺候了一点，但是很少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当时的情景简直把她吓一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心里怨恨太深，一时半会放不下。”想起程明泽那倔强的模样，程恪皱皱眉，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给她讲起。
好像，他对他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了解，除了知道他十岁开始独自待在维也纳求学，其他的，吃穿住行，确实是一无所知。
这样一看，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失职。
池瑜看着他满脸的自责，心下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眨眼，故作调皮地道，“放心吧，你这个幼稚鬼我都能开导了，那个破孩更是不在话下，我知心大姐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虽然她只开导过顾清雪，她家猫，哦，还有昨的程恪，但是，从总体效果来看，很管用嘛！
程恪看着她那自信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塞得鼓鼓的腮帮，哑然失笑。
真的是，越来越向胖松鼠看齐。
中午时分，吃过饭，外面的已经完全阴了下来，池瑜趴在窗边，对着那浓密的乌云唉声叹气，满脸闷闷不乐。
好不容易晴了一会，转眼又是一场大暴雨。爱就像蓝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这首歌，真的是很贴切了。
程恪要工作，好在只是视频会议，现下正坐在那边的沙发上，一丝不苟地讲着池瑜听不懂的名词。
池瑜强撑着听了一会，终是无聊地别过头。
已经一个多周没去上课了，虽然只是两节选修课，但最终都要计入总成绩的，关乎评优。更何况李教授的课那么变态，考试肯定不会轻而易举让他们通过，池瑜有些担心。
听课与不听课完全就是两个阶级，听课的话，好歹能多少摸清一下老师的脾性，记一下笔记，不定还有翻身的可能；但是不听课，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起码往届的师兄师姐们是这样传达的。
边的云压了下来，云层中隐隐约约传来震的雷声，轰隆轰隆的，仿佛就在耳边。
房间里的灯完全亮了起来，愈发衬出外面的黑暗阴沉。这才不过一点半就已经黑成这个样子。
池瑜瞄了一眼男人温暖的怀抱，但是考虑到他的工作，最后还是乖乖地爬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又响了几声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雨势不，砸在玻璃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池瑜闭着眼睛，听着这雷声雨声，不知不觉泛起了阵阵睡意。
昨晚上睡得本身就晚，今早上又是标准的六点钟起床，朦朦胧胧间，和着窗外的声音，池瑜又睡了过去。
等程恪开完那一个半时的视频会议，抬起头，床上的人已经安安静静地揪着被子，睡得香甜。
难得没有踢被子。
程恪起身，略略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而后仔细替她掖好被角。掏出手机，给程明泽打电话。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床上的人皱皱眉头，哼唧了几声，扯过被子蒙住头。
“对不起，您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连几次，都是这个甜美的女声。程恪微微蹙眉，看了眼外面的气，今的降雨强度比起昨只增不减。而程明泽在b市又没什么其他熟人，这才是程恪最担心的。
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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