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郡王听后点了点头:“多谢红夙姑娘,我扶她上去。【高品质更新】”说着,回身冲我们示意之后,便抱起陵嫣,向楼上去了。陵嫣把下颌撑在止郡王肩头,眼泪没有止住,眼神儿倒是一个劲儿的往桑庾这里瞟,嘴唇一动一动的,也不只是在说些什么。
目送着三人上了楼去,师兄回过身来,道:“都回去歇下吧,今日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谈。”这时,明明吃饱了的小家伙,不知为何又嚎啕大哭起来,任我如何哄如何逗,他仍是哭个不停。正在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娃娃的哭声引来了周夫人。
“哟,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哭得真让人心疼!”说着,周夫人快步走到跟前来,瞧我怀里的娃娃。我只道这是刚寻到的亲戚家的孩子,我瞧着喜欢,正巧孩子的母亲得了病,我便将孩子带回来住一夜,未料自己不会带孩子,孩子大哭不止,我却不知究竟为何。
周夫人一脸心疼的望着我怀里的小家伙,我觉得周夫人许是比较有经验,于是将孩子递到他手上。周夫人动作娴熟地接下孩子,将他搁在桌上,三两下便解开了孩子身上厚厚的襁褓。看了看,周夫人笑着道:“哟,还是位小公子!没事了没事啦,嫌冷不舒服是吧,奶奶这就给你换!”
我茫然的看着周夫人,她转过脸笑着道:“别担心了小月姑娘,这孩子是尿在襁褓里了,这天儿冷,襁褓湿了,他觉得不舒服才哭的,不妨事。我带他去我方中。取条干净的棉布给他换上!”说着,便欢欢喜喜地抱起孩子,欲往楼上走。
看着周夫人如此开心的模样。我忍不住心中一动,对周夫人道:“周夫人,不如……这孩子今晚就睡你那儿吧。我不会照顾孩子,在我身边。他怕是一夜都睡不安生。”闻言,周夫人一脸惊喜,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睡我那儿?”
我忙道:“若是周夫人担心影响您睡觉变算了……”我话还没说完,周夫人便兴高采烈地打断道:“成啊!哎呀呀,小宝贝儿,今晚跟奶奶睡,高不高兴啊?”一边逗孩子。周夫人欢欢喜喜的便回了房去。
看来,诚如我所猜测的,周夫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看着周夫人带走了孩子,桑庾问:“这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我答:“如果没有猜错,八成是师爷和知府夫人家的孩子。今日我和师兄在山顶的密室里寻到他的,便顺路带了下来。”
桑庾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成了,我先回房歇着去了,今儿还真是好一番折腾!”说着,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看他脚步不怎么稳当,我不放心的在后面问了一句:“桑庾,你伤得重么?”桑庾没有回头,伸出一只右手朝我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儿。见状,我也不好多问,只得由着他回房去了。
“月小姐,仲公子,你们在外奔波了一日,还是先回房歇下罢。邝宇在此守着,等聿公子回来。”师兄同我对视了一眼,道:“师妹,回房休息吧,今日辛苦,别落下了病。”我看了看邝宇,又看了看师兄,虽然心中一丝一毫也放不下对容成聿的担心,但又不能在邝宇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担心他会将此事报与皇帝,只得点了点头:“邝大哥,辛苦你在此守夜了,师兄,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又行了个礼,我才转身上了楼。路过桑庾房间时,我想起他方才上楼时不甚稳当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不对,放心不下,于是便停下了步子,轻轻扣了叩门。门内明明亮着灯,可我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声,思前想后,我担心桑庾出事,也顾不得许多了,退了门便进了房内。
进了屋,我抬头一看,正看见桑庾面朝着我,扭过身去看着镜子艰难地给自己背上上药。见我进了门,桑庾慌乱之下险些将药瓶子丢在地上。我忙快步走过去道:“你这嘴硬的小子!明明伤得这样重,还敢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快背过身去让我瞧瞧!”因实在担心,我语气不免重了些。
桑庾倒是配合,没多言语,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朝他背上一看,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天哪,这小子怎么把自己伤成这般境地了!但看他光洁的背上纵横交错的尽是血淋淋的口子,肉翻出来,染着淋漓的血,那样子要多骇人有多骇人!一眼望过去,我竟瞧不清他到底伤了几处!
见我又急又气,久久不语,桑庾干咳了一下,道:“美人儿师妹,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你师兄我武艺高强,这点儿小伤不妨事儿……”不待他说完,我重重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斥道:“你以为自己很英雄么!你以为自己很潇洒么!瞧你这一身的伤,你怎的还有精神胡诌!说,到底怎么回事!”
桑庾见瞒不过我,只得一脸尴尬地道:“那我说了啊……其实吧,今儿陵嫣从山上滑下去的时候,我离她远,待我飞身过去时,她已经滑下去一大截了,见拉她不住,我只得也跟着跳下去,为免她伤着,我便……我便将她抱了,替她在地上蹭了一路……背上的伤,许是山坡上的碎石划的。师妹你别担心,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留点儿疤,不妨事儿。哎呀,你别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怪渗人的!”
见我忍不住眼圈发红,桑庾竟又耍起了宝来。我气得不轻不重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这小子夸张的“嗷”一声跳了起来:“美人儿师妹,别我没被那些碎石头伤了性命,到被你取了性命啊!”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按着他重新坐了回去,道:“别贫了,药给我!”
见我不训他了,桑庾欢欢喜喜地将药瓶递到我手上,得得瑟瑟地道:“哎呀呀,果然还是美人儿师妹最贴心,最会疼人!”见不得他这个得意样儿,我沾了点药膏,趁着他显摆的时候便准准地涂在一处最显眼的伤口上,与此同时,桑庾疼得险些跳起来,口中还嚎着:“师妹!你这是想要师兄的命啊!”
我哪里理他,手上动作毫不停顿,沾起药膏便往下一处伤口涂,期间免不了桑庾连喊带叫,扭来扭去的挣扎,我自然是浑不当回事,毫不犹豫地继续涂着药。等桑庾终于消停一点儿了,我顿了顿,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桑庾啊,你同陵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们之间……似乎哪里不对。”
闻言,桑庾扭动的动作猛一停顿,讪笑了一下,他吞吞吐吐地道:“还是美人儿师妹眼力好……这事儿……倒不是我瞒着你,其实我早想将这事儿同你说道说道了,但……一则咱们久别重逢,我不好直接拿这荒唐事儿同你讲,引得你笑我,二则……我也一直没想清楚怎么讲才好……”见桑庾一脸的纠结,我忍不住打断道:“你若是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桑庾摇了摇头道:“左右都是要同你讲的,只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既然今日你问了,我便索性一股脑告诉你,也免得我一人憋在心里烦闷。”你倒是会转嫁压力,我忍不住腹诽。
“我同陵嫣的这桩官司,要从一年前说起了。那会儿你离开琼鸾峰已有段时日了,师兄又下山忙自己的去了,山中余下的,不是整日掌门掌门的跟在我屁股后头唠叨,便是板着个面孔一心向道,镇日与他们相对,我那日子过得实在是烦闷得很。实在不堪忍耐,我便寻了个空子,偷偷溜下了山来。因师兄告诉过我,你早已回了墨都,是以我下了山,最先想到的便是溜去墨都,寻你的同时,也顺便见见墨都的风物。”
好么,我就猜桑庾同陵嫣是有段孽缘的。说起来,一年多前我在何处来着?对了,我在宫里头呢,却不知桑庾如何能寻得到我。
桑庾接着道:“可我对这墨都还真是不甚了解,进了城门我便傻了,城中道路纵横,房屋鳞次栉比,一眼望过去,连个头都没有。我自是不知你住在何处,只知你是尹相家的小姐,四处打听了一番,得知相府所在,我便盘算着夜了偷偷溜进去寻你,还破费心思地易了个容,化作个老头子,想吓你一吓。
哪知,入夜后,我偷偷溜入尹府,险些将府里翻了个遍,也未寻到你!心下戚戚焉,我寻你不得,便郁卒地在城里乱晃,寻思着自己这道骨仙风的打扮很是像模像样,便决定,随意挑个人家,装一回老神仙!”
说着说着,桑庾像是忘了疼,愈发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甚是不安稳。我也不提醒他,只笑着看他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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