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在她的坚持下,其实即使她不坚持,李望也知道以他一个人的能力,要想让正在盛怒之下的营长改变主意,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为此,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丫头。
已经入了秋的夜,没有了夏天的燥热和高温,有的只剩下了几分凉意。
李望带着她在黑夜中穿过了训练场,朝着黑屋的方向走去。
距离上一次关黑屋才不到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聂然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阴暗、寂静。
每走一步,脚步声就在其中回响起。
聂然熟门熟路地朝着原来的那间黑屋走去。
李望看她这么自动自发的朝着那间屋子走去,除了暗自摇头,别无他法。
在将她送入黑屋之前,李望看她神色平静,哪里像是去关禁闭了,根本就像是去走街串巷去和人喝茶聊天的,忍不住地对她瞪了一眼,“你就胡闹吧。”
聂然上扬着唇角,带着从容的姿态,走进了黑屋内。
漆黑一片的房间如同当初她离开时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李望站在门口,看她那一副淡定自如哦的模样,最终也只能化为一腔的无奈,“你自己在里面心点。”
“又不是没来过,放心吧,没事的。”聂然趁着李望这时候还没有关门,屋外还有一丝亮光的时候,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屋内熟悉的环境,然后才站定在门口对他道。
李望见她那淡定的样子,真是无奈极了,只能叹息了一声,“真没见过你这种疯丫头。”
“得好像你以前没见我疯过似得。”聂然轻笑了一声,显然对于他的话不以为然。
李望被她这么一,不禁想起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从断崖上跳下来的,后来更是直接把冯志的药给自己打了,拼死回部队。
这其中的任何一次都比这关黑屋来更让人诧异和震惊。
他好像的确是有些大惊怪了。
“明天我会去找营长解释清楚的,肯定不会让你在里面太久的。”
但即使这件事再怎么,李望还是很认真的对她道。
他原本是想让聂然放宽心,不要太忧虑。
不过看她那副神情,只怕这份宽心的话是给他自己听的。
他正在心里叹气,结果原本应该为自己担心、忧虑的人,不仅脸上一点忧愁都没有,反而还对他道:“不用,你暂时别站出来,免得到时候营长不高兴,反而撤了你的职。”
李望不听这话也就罢了,听了反而生气,“你要是真那么关心我,你刚才就不会和苏柏动手了!”
要不是他们两个闹那么大,自己也不会被营长这么一通训斥。
这是他第三次当新兵的教官了,也是唯一一次被营长点名批评。
都是这丫头干的好事!
对此,聂然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缕狡黠,“动手归动手,关心归关心,并不妨碍。”
“就你贫嘴,乖乖待着吧。”
李望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准备将门关上时,就听到聂然的声音从门后再次响起,“你别太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手一顿,然后重新将门打开,眉头皱起,“你别想的太理所当然,营长再宠爱你,毕竟也不是你……亲人,而且你闹这么大,营长就是想给你兜着,也要有那能力啊。”
实际上他本来是想对聂然,就算营长再宠爱她,但毕竟不是她爸。
她应该要把握尺度的。
但随后想到聂然家里的一些事情,他才这么停顿了下来,婉转的用亲人这两个字。
为的就是怕触及到她心里的伤。
可聂然却笑了起来,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伤痛神情,“放心吧,我能平安走出来,就一定能走出来。”
李望原本是怕她故意掩饰这份伤痛,毕竟这丫头的演技有时候的确好的让人能忽略她原本的想法。
但随后她话里的自信让李望的眉头拧了又拧,转移了原本的注意力,“你不会真以为事事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吧?”
“就算事事不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也有办法让它对我有利,我从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面对聂然那份胸有成竹的自信,李望有一肚子的话,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起,只能恨恨地了一句,“等你从这里走出来的之后,你再和我这句话吧。”
聂然笑了笑,耸肩道:“好,那你等着。”
随后,门彻底被关上了。
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站在黑屋里的聂然听着李望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她摸黑重新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