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自己的哥哥热烈地交流着各种问题，海帆哥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您是？谭女士！？谭女士，您好您好，我们？我们当然乐意为您效劳了。要不咱们约个什么地方见面？”
接了电话，他的态度突然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压低声音对我道：“是那个客户。”
“对对对，您说什么，您要我们去验证一下实力？您不想见面委托是吧，好的，我们理解，客户隐私嘛。但是我们可能会和您的爱人有一些正面的接触，没有问题吧。放心，我们不会泄露自己身份的，就算有风险也不会供出您是幕后人物的。怎么验证实力呢？哦，这样子，我和我的搭档商量一下，您稍等。”
海帆放下电话，对我说道：“她说，让我们调查一下三得利珠宝的老板娘的基本情况，如果属实，她给我们一万头期款，后面的四万块在调查完她老公付出。”
虽然调查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是为了眼下能够扭转自己在事业上的颓势，至少能够掘到第一桶金，我还是点了点头。
“行，请问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们调查出三得利珠宝那边的情况？什么，根据时间？三天期限，提前一天多给一万？我们如果今天搞定就有四万块？好好好，我知道了，有了消息我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我和海帆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有多说，开什么玩笑，这任务，必须今天完成。
三得利珠宝是位于东单大街上的一家珠宝城，曾经似乎也红火过一阵，不过最近却有着衰败的趋势。不仅店面缩水不少，光临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少。
“怎么办，有什么切入点没有？”水手拍着我的肩膀道。平时我叫他海帆，叫他哥，但是在盗忆圈，我叫他外号水手。我也有一个外号，或者说是盗忆时候的专属称呼——埃罗。这个名字其实是中文发音的L，我因为极度崇拜死亡笔记的男主角而盗用了对方的名字，如果说有什么共性，必然是我也喜欢进行这种爆脑地斗智游戏。
“如果我们假扮客人进去，必然会暴露。你看，这里人这么少，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情，警方稍微一调研，就知道是我们做的了。那个谭女士，要求了具体调查什么事情没？”
“没有，完全没有，所以我们其实只要知道一些别人不容易知道的事情，就好。”
“那就直接盗忆他们的员工吧。”
“怎么盗忆他们的员工？偷谁的记忆？”
“找她的秘书或者是助理，这种人经常和她打交道，肯定熟悉。水手，你一会儿先去店里接触一下，能够打听出谁是秘书最好，打听不出来也没事，别暴露。”
“喂，你才是盗忆师啊，你不是最擅长伪装着与别人打交道了么？”
“是啊，但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具体是什么你就别管了，一会儿马路那边麦当劳二楼汇合，给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水手回来了，他拍我肩膀的时候还把陷入沉思的我吓了一大跳。“你吓死我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具体的方案。秘书或者是助理之类的，打听到了么？”
“没有，我闹事来着，让他们叫老板来，我本来以为会见到对方还有助理，可是是一个高级客户经理接待的我。”
“没事儿，不是助理也没事，是个员工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到了中午十二点，三得利珠宝城会出来一个人买饭。”
“买饭？”
“是的，他们本来是有个厨房和厨师的，现在公司人少了，就十个左右，也就省去了这个编制，改成中午在附近买午餐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是推测的，通过他们老旧的门面就能看得出来，这家店的经营状况并不好。如果不出意外，现在他们就是在硬挺着。本来是个珠宝城，有很多品牌入驻的，现在却只有寥寥数家，可见是多么不好的境况了。所以我猜测他们中午应该是就地解决，刚刚就把附近的餐馆走访了一下，问三得利珠宝是不是在这儿买午餐。”
“你一家一家走的？找到没？这附近可就属餐馆最多了。”
“嗯，餐馆虽然多，但是其实也很好推测。话说我们是开侦探社的啊，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首先，高档大馆子可以排除，太低档的小馆子也不太可能，最可能的就是那些看起来干净而且价格又便宜的中型餐厅了。他们中午去香满天。”
“弟弟，哦不，埃罗我太佩服你了，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大侦探啊。”
“过奖过奖。这个香满天是在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面，正好方便我们作案。当然，我们速度要快，能够快点儿搞到必要的信息就要赶紧把人弄清醒了放了。乙醚之类的，你带了么？”
“今天又不知道要盗忆，我哪儿有准备啊。”
“现在十一点多了，估计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准备时间了。你去灯市口那边的化学用品商店买点儿乙醚，买点儿纱布，我们用来迷晕他们负责买饭的员工。我去香满天旁边的小旅馆开间房，到时候在三得利对面马路碰头，监控出来的人。”
一切布置妥当，我才长舒一口气。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方便我们盗忆，要是对方在马路边上的饭馆买饭，我们总不能当街把人迷晕啊。开房的时候，我用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张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常见了，我甚至怀疑在中国得有好几万个张建。
“小伙子，你一个人？”
“不，帮我哥们定个房，一会儿他和她女朋友过来。”
“哦，你们可不能胡搞乱搞啊，我这可是个正经旅馆。”
“知道了，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当水手挥舞着手中的黑色瓶子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观察对面的三得利超过十分钟了。
“你收敛一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买到乙醚了？”
“我也用的假身份证。你是张建，我是张伟。”
“人出来了。”我指了指对面，一个穿着灰色套裙肉色丝袜的年轻女性从三得利珠宝走了出来，我猜想她是出来负责采购午餐的。我和水手装作若无其事从旁边的斑马线过了马路，然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看她拐进了附近的一个小胡同。
“靠，不是你说的胡同啊。”水手急的叫了出来。
“没事，跟上，我猜的不会错的。”嘴上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儿打鼓。难道之前踩点的饭馆出了岔子？不过他们也没有必要跟我胡说吧？
结果，这个女人真的进了另外一家餐厅。
“怎么办？她都进去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等着吧，等她出来，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强行动手。只是迷晕了她，然后盗忆完成了，饭菜可就都凉了。”其实人生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商量好的事情，也许下一秒钟就又产生了意外。如果今天搞不定，明天可就少了一万块了。
“咦？她出来了？手里什么都没拿？”只见那个OL两手空空走了出来，然后继续朝着胡同深处走去。我招招手，水手跟着我一路跟上。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突然放慢了脚步。“她应该是去另外一家店，也就是我们准备的那家店买其他人的午餐。不信你就看着。”
东四这片的胡同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经常会有在南北方向贯通的通道。与其说这是一条条东西走向的胡同，不如说这是一张铺在平面上的大网。这个女员工就这么从一条胡同穿过了我们准备好的“作案地点”。
“弟，动手不？”
“你准备好了？”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水手手里的纱布，随便这么一挥，我点了点头。“走着。”
我之前没想到水手的动作是如此干净利索的，他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迷晕了。
“唉，都是钱惹的祸，咱俩这样其实也算是犯罪了。不过我们不要伤害她就是。”我让他横着抱起来那个女人，然后跟着我进了小旅馆。
“老板，这是我哥，他女朋友中午应对客户喝吐了，来你这儿歇会儿缓一缓。”
“哦，好的，我知道了。”
进到屋里，我们快速连线，把各种必要的线头连在我们俩还有那个女人的额头、太阳穴和后脖颈子。“乙醚能晕多少时间？”
“很短，我们十来分钟。哥，你是重构师，一会儿选择她最近的记忆就好。”
“行，速战速决。”
我们也确实做到了速战速决。乙醚把人搞昏迷的效果和我们的专业催眠药完全没法比，才五分钟她就有了要苏醒的迹象。好在我们之前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应付谭女士的第一关应该没有问题了。
因为时间极短，那个三得利珠宝的女店员醒来之后只是以为自己有点儿晕，就继续订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