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拎起“包租公”的菜刀。?w=w≤w≤.≠8≤1≠z≠w≤.≈c≈o≈m菜刀上还染着不知道是鸡血还是鸭血,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衬着他一身一脸的绿腥,倒是有几分嗜血的狰狞。只是他对面的那头怪物,还在慢吞吞地移动着。
高潜心里叹气,他知道屏幕那一端的观众一定又在骂声不绝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想让这场除魔的效果更酷炫一点,可是丧尸动物的恐怖之处,不是逃不掉,而是杀不死啊。而如果它不死,总有人会死。
高潜盯着那头好不容易到了他一米之内的卡布拉,心里忽然一阵后悔,不该开这段直播的,因为这注定是一场他被虐的除魔。
只是此刻后悔已经太迟了,卡布拉后腿蹲地,对着他一跃而起,高潜侧身躲过,砰,卡布拉落地,地面颤了两颤。
手机屏幕上:
“什么嘛,太逊了吧......”
“那狗太丑了。”
“狗跳得太不自然了,肯定是用线吊着......”
菜地里的季麟皱着眉盯着高潜:“蠢货,躲有什么用。”
高潜也知道一味地躲,拖到天亮也杀不死这头丧尸动物。他还直播着呢,直播间里的那几位观众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大功告成呢。
何况他开直播是为了拉生意,打名气,而不是砸招牌啊。
可是这种尸毒乱冒,又力大无穷的怪物怎么打?他记得笔记本上似乎说了用什么刀砍下头颅就行,可是什么刀来着?菜刀行不行?
丧尸卡布拉调转了方向,再次向高潜袭来,这一次高潜咬牙没躲,而是举起了菜刀迎了上去。
丧尸动物虽然行动迟缓,但是攻击起来本能还在,那头卡布拉见菜刀来势汹汹,张口就咬住了菜刀,然后随意地一甩......
高潜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一旁一座空置的石灰窑上,半截小塔似的石灰窑晃动了两下,轰然塌了。
丧尸卡布拉重重地落地,再次掉头慢慢地向石灰窑的废墟走去。
手机屏幕上:
“......”
“这次特效好像还像回事......”
“人呢?就这么埋了??”
菜地里,季麟紧紧盯着塌成废墟的那一片碎石堆。高潜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埋在碎石下,连手脚都看不到了。
丧尸动物的破坏力有多大,季麟很清楚,而卡布拉本就是来自魔界的生物,其丧尸化后的破坏力比普通的丧尸动物上了一个段位还不止。
那么,这个家伙搞得定吗?
季麟抿紧了唇。
此刻,某实验室的工作间里,
狄若蓝从仪器上挪开了眼睛,看向一旁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直播的观看界面。夜色中,熊熊燃烧的石灰窑旁,是一片废墟,被埋在下面的人,半点动静也无。
某市中心幽静小区,一间布置简洁雅致的公寓里,
书房里还亮着橘黄色的灯。仍然像白日里那样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的夏洛克,正戴着一副阅读眼镜,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书桌上摊满了各种卷宗,还有一些血淋淋的照片。
当屏幕中传来一阵轰响时,她不禁捂住了嘴。片刻后,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脱掉了夹克衫,在怪物再次扑来时,夹克衫包住了怪物的头,夹在腋下,一拳拳狠狠地击打。黑色的狼形怪物晃了两下脑袋,却没有甩掉那男子,便一低头向地面撞去。
水泥地面应声而碎,男子的半个身子都深入了地面,再挣扎着爬起来时,捂着胸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夏洛克再也坐不住了,她立刻切换了屏幕,在网页中以城市名和石灰窑进行查找,很快她锁定了金锭村这个地址。她盯着屏幕上的地图沉吟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红色预案,出动吧。”
随后她挂断了手机,抓起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屏幕后,快步离去。
石灰窑前,
高潜不知道第多少次地从地上爬起,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已经断裂,此刻他才领悟原来疼到极致的感觉,是麻木。
对面的怪物像一部老旧的机器,慢吞吞地重复着跳起,扑咬的动作。
丧尸是不会觉得累的,但是他不同。他想迈步,却摇晃了一下不支地跪倒在地。
黑色的生物一步步靠近,他费力地呼吸着凝重的空气,耳鼓里是激荡的血流怦动声,不,那其实是怪物沉重的脚步声罢了。
一步步,就要到了眼前。
不应该这样的,他还要当英雄呢,他还想找一个腰缠万贯的美少女当女朋友,他的直播间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怪兽对着他的头一口咬下,高潜滚倒在一边,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可是真的没有气力了,他挣扎了一下,又无力地躺倒。
他已经尽力了,丧尸化的卡布拉他对付不了,太强了,太强了啊,直播间另一端的观众,一定在嘲笑他吧,觉得他很没用吧,也许还会觉得他是在演戏。
呵呵,高潜胸腔震动地笑了两声,又呛出一口血来。
该死,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直播自己被打死算什么啊,全世界最悲惨的可怜虫怎么可能是他,虽然黑魔师的诱惑他嗤之以鼻,但是成为万人瞩目敬仰的家伙,他真的很想啊!!
高潜扭过头,丧尸卡布拉迟缓地迈动着四肢,黑洞似的双眼,像是一滩腐臭的死水,黑色无毛的身体像是披着一层坚硬的皮甲,菜刀根本砍不透,拳头也伤不了它半分。
武器,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把好的武器。他想起了那把黑色的匕,在刚到达石灰窑这里时,帮他破除了幻境的黑色玻璃刀,此刻就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不起眼地一不留神就会被忽略掉。
丧尸卡布拉已经到了近前,低头咬来,高潜勉力翻滚躲过,身侧的水泥地轰地炸裂开,碎石的尖角划过他的脸颊。无所谓了,他早就遍体鳞伤,这点血不算什么了。
菜地里,
季麟忍不住站了起来,刚要迈步,却在这时,一人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按了下去。
“看着吧。”那人冷声道。
季麟吃惊地看向那人,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拄着一根拐杖,一张古铜色的脸像一颗陈年的核桃,布满了深刻的皱纹。
“你?”季麟皱着眉,忽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张大了嘴:“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