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麟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词,他逼近了一步,紧紧地盯着高潜:“谁是“他”?你都知道什么?那一次在广场公园,你为什么要引出那只卡布拉?我记得你在御魔圈内曾说过,那头卡布拉有主人,那个主人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他”?那个你认为只要惹了就会送命的人?”
高潜抿紧唇,有些懊恼地盯着季麟:这个家伙耳光好记性也好,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倒是差不多推出了整个故事。??中文 w?w?w.
“你这么会联想,怎么不去写小说?”高潜嘲讽地道。
“高潜!”季麟压抑地低喊一声:“你知道这个世界正在生什么!小方山的冰灾,大鱼村血案,这几个月来,已经有数百民众丧生。所有的“清道夫”都在疲于奔命,处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魔怪,没有人能来这里,这个城市,现在只有我,还有你!”
“什么冰灾?”高潜疑惑地皱眉:“你在说什么?”
“呵,我忘记了,小方山的冰灾官方说法是泥石流。”季麟冷笑了一声:“这种事,怎么能让普通人知道呢,所有的知情人都在粉饰太平,可是,哪来的太平!战争已经开始了,高潜!”
季麟的眼死死地盯着高潜,即使隔着镜片,那眼里燃烧跳跃着的东西,也让高潜暗暗心惊。
这是个疯子!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什么战争?哪来的战争?可怜的家伙一定被怪物打到了头!
“疯了吧你!”
“高潜,你在逃避!”季麟冷冷地道。
“逃你的头,神经病啊你,什么战争?和谁的战争?”
“还有谁!几千年来,一直试图打破壁垒的那些野心勃勃的可怜虫!”
高潜晃了一下有些混乱的脑袋,魔界,季麟说的是魔界,可是怎么可能?保护人类世界的壁垒牢不可破,那是自然之母留下的馈赠。偶有魔界那边越界的漏网之鱼,那些家伙不是几千年来都被“清道夫”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怎么会突然......
“高潜,你以为你平时用你那柄可笑的砍刀砍砍杀杀的东西,就是魔物了吗?别傻了,那些渣滓连炮灰都算不上,顶多算是魔气泄漏无意为之的副产品!”
是么?原来让他费尽气力差点搞掉半条小命的家伙们,连魔物都算不上啊,高潜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冷笑,不知道是在笑季麟的高高在上,还是笑自己的愚蠢无知。
夜风越来越大,黑云在天边凝聚,季麟盯着高潜的脸,希望从那上面看到一丝忧虑,紧张,害怕,哪怕是迟疑也好,但是他失望了,高潜看上去像是在听一个无聊的故事。
季麟心中渐凉,是他自己蠢了,他怎么指望这种唯利是图的家伙会有什么荣誉和使命感,他垂头自嘲地低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脸上是一片意兴阑珊:“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高潜,你开个价吧!”
高潜狠狠地拧起眉。
“五千,够不够?要不一万?一万块买你的消息,价钱够慷慨了的吧?”季麟冷冷地盯着高潜,等着他的回答。
高潜给他的答复是,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高潜!多少钱,只要你开口!”季麟在他的身后大喊。
“多少钱够买我的命?哈,你买不起!”高潜头也不回地吼回去。
“高潜!”季麟冲着高潜的背影竭力嘶声:“你以为你还能将自己摘出去吗?自从你杀了那头卡布拉之后,你以为那人还会放过你吗?”
高潜加快了脚步。
季麟用尽全身的气力:“高潜!!你这个懦夫!!”
风声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
高潜猛然站住,森然地转身,冷冷地盯向季麟。
“懦夫!胆小鬼!只会用砍刀的蠢货!”季麟喘了口气,又是一连串恶毒的咒骂:“淘了点道具就打着除魔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其实你连真正魔物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懦夫,要是让你见到真正的魔怪,怕是早就要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了吧......”
“砰”,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季麟的鼻梁骨上,他向后一仰,摇摇晃晃地站稳,扶了扶歪掉的眼镜,鼻端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他用手抹了一下鼻子,满手鲜血。
季麟出一声似笑似嘲的“呵”,抬头看向一脸阴狠的高潜。
“我警告你,我最恨有人骂我是懦夫!”高潜举着拳头,对着季麟的脸威胁地晃了晃:“两万块,一口价,我帮你搞定那混蛋!”
“大话谁都会说!”季麟一脸的不屑。
高潜气得咬牙,举了举拳头,又隐忍地放下:“我会让你知道是不是大话的,你可以事成之后再付钱。不过,除了酬金外,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季麟低头在衣兜里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张纸巾来擦擦鼻血。
高潜一脸嫌弃地递过来一包面巾纸:“不知道是谁放进我口袋里的,便宜你了。”
季麟轻笑了一下,接了过来,撕了两个纸卷将自己的鼻孔堵上,然后瓮声瓮气地道:“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我要入行会!”
季麟微微一愣:“行会?”
“嗯!”高潜重重地哼了一声:“别那副表情,我知道你们有行会,而且好处不少。”
“入行会需要考核的......”
“那就考呗!”高潜不耐烦地道,顿了顿又道:“考什么?”
季麟摘下自己的镜片,缓缓地擦了擦:“考什么,这个以后再说,除了考核外,你还需要一个引荐人,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忙。”
高潜有些不爽地盯着他:“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在我们的交易中表现让我满意,也许我会考虑当这个引荐人。”季麟重新戴上眼镜,微微一笑。
高潜冷冷地盯着季麟,戴上眼镜的季麟,总给高潜一种心思叵测的感觉,他其实很不喜欢这家伙,但是他现在好像也没什么选择。
正如季麟所说,他是这个城市唯一的正牌“清道夫”,如果高潜想入行会,季麟就是唯一的引路人。
至于那个拿着大剑喊打喊杀的执戒者,高潜自动将之忽略了。
“好。”他郑重地道。
季麟微笑着伸出了手:“好,那么,合作愉快!”
高潜嫌弃地握了握,转身就向皮卡走去,他们在这里啰嗦了这么久,“包租公”可能早就等急了。
白色的皮卡,动机稳定地轰鸣着,高潜拉开车门,却猛然愣住。
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原本坐在那里的“包租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