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笨重不说,价格也高。制作的工时也相差太远了,把一块铜打磨的那么光滑,要花费的时间精力也太多了。
玻璃镜再是容易碎,可便宜的话,坏了再买就是了。
“真想出去好好逛逛,要是便宜的话,可以买些回去用呢!”紫苏笑着说道,“若是多带些的话,或许还能拿回京城卖个好价钱。”
“你这个财迷。”紫茉鄙视的望了紫苏一眼,“不过来了华城,我倒也想出去走走呢!”
“我们初来乍到,先别急着出去逛的好,还是先看看吧!”玉忘苏说道。这里到底不是虞朝的地方,不是可以乱跑的。
就算真要出去走走,也是和管事说好了,让管事派个人引路,乱跑乱撞的话,要是走丢了可就有些麻烦了。
“奴婢也就是说说。”紫茉笑笑,“夫人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
“倒真有些累了。”玉忘苏感慨着,“我躺一会儿,你们玩你们的吧!”
玉忘苏睡了一觉起来,便见沐诀在离床不远处看书。沐诀略为担忧的看着她,“你可还好?孩子还乖吧?若有不适便让御医来看看。”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孩子也很好,只是有些累而已。”玉忘苏笑了笑。
“夜里城主安排了宴席,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去。”
“包括我?”玉忘苏微微蹙眉。她大腹便便的,还真不太想去什么宴席。何况她本身就是不太喜欢应酬的性子,总觉得各种各样的宴会都很没意思。
好像一大群人都戴着面具,寒暄来,寒暄去的,无聊的很。
比起去参加什么宴会,倒是不如呆在自己屋里苏坦自在。
“嗯。”沐诀点着头,“你要是不喜欢,去露个面,差不多就离开吧!反正那么多的人,多一个少一个的也不引人注意。”
“到时候看吧!”
傍晚时分,沐诀便带着玉忘苏前往城主宴客之地,地方就在山庄中心的大殿之中。
此行玉忘苏只带了寒叶伺候,让紫茉和紫苏在屋里陪着月牙。
山庄中心大殿很像是宫廷的建筑,显得十分富丽堂皇,流淌着富贵的韵味。
进入大殿的时候,大殿中已经有不少人。玉忘苏也是初次见到荥朝之人,看外貌特征的话,荥朝的人和虞朝之人并无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分在服饰上。
各国都有各国的服饰特色,荥朝的衣裳面料颜色比较素净,不过上面却绣着繁琐的图案,还饰以打造的十分精巧的银饰,看惯了虞朝的衣物,再看荥朝的,便觉得颇有特色。
荥朝帝王司徒耀是个中年人,很高的健壮,是骨架很大的那种人,并不显肥胖,坐在那里却也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透出一种凌然霸气来。
荥朝的皇后也在座,比起司徒耀来说,实在是个娇小的美人。坐在高大的司徒耀身边,倒像是个身量还没长成的孩子。
不过这位南宫氏也的确是年轻的很,看着也就双十年华。夫妻二人看着倒像是父女,而不是夫妻。
不过对此,倒是谁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在这样的年代,男人续弦也找的是年轻的小姑娘,而不是找同一个年岁的女人。
就是八十老翁娶了十八的女子也是寻常的事,不然哪里来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之说。
除了皇后南宫氏,司徒耀身边还陪着好几个美人,都是一水的年轻姑娘,最大也大不过二十岁。
玉忘苏看了看荥朝的人,目光便落在主座的华城城主秦牧身上。
秦牧是个看着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相貌很是出众,看上去也龙章凤姿,俊逸潇洒。一双桃花眼微微一挑,竟莫名有些勾人的样子。
脸色很是苍白,看着便让人觉得年轻并且羸弱。
“可惜玉白没有来呢!”玉忘苏感慨了一句。
“怎么说?”沐诀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位秦城主,可不是他的同道之人嘛。”玉忘苏笑盈盈的说着,“当初在县城中见到玉白的时候,那一双桃花眼也是莫名的勾人。
“看着人家小姑娘的时候,偏让人觉得那眼睛里是含情脉脉的,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姑娘的魂。”
她想起当初凤绝尘在文渊书肆的时候,才住多少日子啊!便勾走了县城很多女子的心。
害得人家姑娘害了相思,甚至有人还逼上门去,让凤绝尘娶自家的女儿。
一来凤绝尘相貌出众,在这个时代没谈过恋爱,没追过明星的小姑娘,最是禁不起诱惑了。
再加之一双桃花眼莫名的勾人,明明是好好的看着人家,人家偏觉得你眼里温情脉脉,必然也是心仪人家的,这误会可就大了。
“难得当初你没被玉白迷倒。”
“都说男人负责养家,女人貌美如花。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我怕我养不住。”玉忘苏笑笑。
要真是跟了凤绝尘那样的男人,她怕是一辈子捏不完他的桃花,日日撵情敌的滋味是不会好受的。
所以她始终知晓管住自己的心,不要对那样的男人动心。
倒也不是说好看的男人就一定花心,可他即便不主动去撩外面的姑娘,也架不住人家前仆后继的往他怀里扑啊!男人往往是禁受不住诱惑的。
像是现代有人说的好,不出轨的男人,往往是没有那个资本,接触不到那种诱惑。
所谓中庸之道,她觉得一切适中便好。财富,相貌,才能,差不多也就行了,过分耀眼,未必是长久的福气。
沐诀苦笑一声,“你就不能说是对我动心了,所以看不上别的男人?”
“那我不是欺骗你了吗?”玉忘苏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我不喜欢一见钟情,所以你不能指望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是个长情的人,我认定了你,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沐诀笑起来,“我对你,也是一辈子的事。”
两人在给他们安排好的位置上坐定,位置比较靠前,沐诀离着凤天冥并不远。
皇后坐在凤天冥的身侧,再下面便是楚雯华、端靖大长公主、淑慎大长公主、凤语兰。
因着华城之内男女的地位几乎平等,故而宴席上是男女混坐的,固然有些人不太适应,不过入乡随俗,也没什么好说的。
帝王都没什么话说,旁人哪里敢随便说什么。
“秦某敬两位皇上一杯,因在病重,有失远迎,是秦某怠慢了。”秦牧举杯,“诸位远道而来,都是客,不必拘束。”
司徒耀和凤天冥都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这酒真够烈的,不过最是痛快。”司徒耀呵呵笑着,“难得华城竟然有这样的好酒。”
“若是荥朝君上喜欢,等走的时候可以多带上一些。”秦牧笑着示意侍从给司徒耀倒酒。
“那朕就在此多谢城主的慷慨了。”司徒耀也不客气。
很快便有舞姬进来表演歌舞,殿中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倒也显得很是热闹。
玉忘苏是不能饮酒的,便有侍从特意给她上了茶。她抿了一口,入口回甘,有种很特殊的回味之感,幽远绵长,是她从未喝过的茶。
“这是什么茶?似乎和寻常的茶很有些不同。”玉忘苏低声问着侍从。
“这是油柑茶,里面有油柑晒干后碾碎的粉末,油柑初尝苦涩,之后便回甘,滋味十分独特。这般制作出来的茶,融合了油柑的味道,自然和寻常的茶叶不同。”
“油柑?竟然还可以这样弄啊!”玉忘苏笑了笑。她倒是知晓油柑的独特的,很多人刚吃的时候觉得不好吃,不过吃过之后,若是饮水,那甘甜的滋味却是回味无穷的。
油柑还可以入药,生津止渴。
以前她还听长辈说过一个笑话,说是一个卖酒的去的路上摘了油柑吃,半路上见一口泉水,便喝了那泉水,那甘甜的滋味让恩十分难忘,以为那是口神泉,故而才能有那般甘甜。
后来便将担酒的桶里的酒都给倒了,担了两桶水回家。可是回到家中再喝那泉水,却怎么喝也只是普通的泉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故事的真假,可见油柑的确有这般神奇。
“是啊!华城之中都很喜欢油柑,众人都是很喜欢吃的。”侍从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这上面绣的便是油柑的叶子,听闻是以前传下来的传统,华城第一位城主说过,这叶子代表和平。”
玉忘苏看了看侍从的衣裳,上面还真是绣制着油柑叶子,油柑羽毛状的叶子绣制出来倒也好看,算是一种独特的花纹了。
再看其他人,华城之人的衣裳上还真都有这样的图案,包括城主的衣裳上。
橄榄叶代表和平,看来华城那位最初的女城主,还真可能是穿越而来的。
“这叶子也很好看,当然这茶更好喝。”玉忘苏笑着称赞道。
“夫人喜欢就好。”
“不知南梁和北啸之人何时能到?这可都到月底了,不会不来了吧?”酒过三巡,司徒耀便问道。
“两位帝王已经来了书信,说要来的,不过何时能到,还真说不准。”秦牧说道。
四国齐聚是从九月初正式开始,不过一般人都不会晚到,故而都会在八月便齐聚华城了。
正式开始便是四国间的比赛,在赛场上各展所长。
赢了虽不能有什么奖励,不过这个名头却好听啊!毕竟身为帝王,自然谁都不喜欢旁人看不起自己的国家。
不管是什么比赛,赢了便是为国争光了。而臣子们自然也会努力的,只要能为国家争光,回去后帝王自然会有所奖赏的。
“他们若是来晚了,我们可就不管了,到了日子比赛便开始。”
“日子乃当年先祖定下,这么多年来从未更改,自然是不会变的。到了日子,不管两位君王是否到了,都按时开始。”
司徒耀这才不说话了。
“我出去透透气。”玉忘苏在沐诀耳边低声说着。殿中人多,酒气冲天的,她只觉得头都有些晕了。
自从怀着身孕,她便越发闻不得浓重的味道,闻的多了便觉得头晕。
“我和你一起走吧!”
“别了,让寒叶陪着我吧!你还是别提前走的好,不然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玉忘苏笑笑。她和他自然是不同的,她一个女子,本无关紧要。
可他是虞朝的战神,是虞朝武将中的一块招牌,可不能轻易走了。
何况他此次的任务是保护一行人的安全,自然不能离帝王太远。
“那你小心些,逛逛就回去歇息吧!可别吹太久的风。华城这边风大,如今也凉了。”
“放心吧!我知道的。”玉忘苏也就带着寒叶先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凉风袭来,再闻不到浓重的酒气,玉忘苏倒是觉得苏服了很多。不过这风吹拂在身上,还真有些凉的,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这天还真是一日日的凉下来了。”玉忘苏感慨着。自从过了中秋,似乎天气也就渐渐变化了。
两人也没走多远,逛了逛,她们便在一处假山旁坐了下来。
寒叶沉默寡言,玉忘苏也就不多说话,两人安静的坐着。
“美人这是要去何处啊?”不远处想起男子的声音,玉忘苏略有些吃惊。
“还请皇上自重。”女子的声音传来,玉忘苏听着有些耳熟,望了寒叶一眼。
“是皇贵妃。”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玉忘苏叹息一声,楚雯华的美貌果然是惊人的,在哪里都太过招眼了。而拦住楚雯华去路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司徒耀了。
这里一共帝王就两个,除了凤天冥就是司徒耀。
这司徒耀还真是好色,自己带着那么多的美人在身边了还不够。
“美人何必害羞呢!这又没人看见,你说你们那皇上像个弱鸡一样,能满足你这样的美人?”司徒耀凑近楚雯华的耳边吹气,浓重的酒气让楚雯华皱眉。
楚雯华伸手要推开司徒耀,她的那一点力气却实在推不开司徒耀。
这人不仅是长的像是山一样,这样站在这里也像是一座山,推着岿然不动。
“皇上若不自重,我便喊人了。若招了人来,莫非皇上不怕丢尽了荥朝的颜面吗?”楚雯华皱着眉,余光却扫过周边。
“你这是想威胁朕?”司徒耀赫赫笑起来,“在有人来之前,朕就能把你扒光了,到时候你可怎么面对那些人?”
听着司徒耀的嗤笑,楚雯华握紧了拳头。她饮了几杯酒便觉得昏昏沉沉的,这才想着出来透透气。华城的酒还真是烈,并且后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