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1 / 1)

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堵的难受。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在父亲面前保证,一定会办成这件事。

可如今,倒是不敢再说一定能成了。

“回去。”范昭脸色阴沉的很,招呼着手下众人离开。

回到了关押月牙的地方,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唉唉叫唤的人,范昭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范昭嘶吼着,恨不得踹死躺在地上的人。

“是余家的人,公子才离开不久,余家的人便来了,把那丫头给带走了。”

“废物,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范昭怒骂几句,眼前阵阵眩晕,也顾不得其他了,吩咐了人去请个郎中回来,便急匆匆的回屋去了。

躺在床上,范昭想着今日的事,越想越是烦心。

没等太久,郎中便请了来,给范昭诊脉后却是皱紧了眉头。

“看公子的样子,该是中毒了,只是何种毒药,却并不清楚。”

范昭目光森冷的看了郎中一眼,想着自己身上的难受,他并不怀疑自己中毒的事。一阵阵涌上来的昏沉,似乎要彻底的将他拽入黑暗,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他却觉得未必就自己不能解。若是能找大夫解毒,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找玉忘苏拿解药。

如今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玉忘苏未必就会给他解药。即便真愿意给他解药,怕也是要他大出血的。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不必去找玉忘苏才好。

“我自然知晓自己是中毒,我让你来是解读的。”范昭伸手遏止住郎中的的咽喉,手上越来越用力,目光阴狠,仿佛淬了毒。

郎中气上不来,眼睛都开始翻白,看着郎中就要晕厥的模样,范昭这才松了手。

“此毒老夫确实听都不曾听闻,更是不知该如何解了。”郎中战战兢兢的说道。刚才的一瞬间,他甚至都毫不怀疑,这个人真会要了他的命。

“废物。”范昭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是因何中的毒,不如解药还是如何去寻。”

范昭听了这个话,就更是怨毒的扫了郎中一眼。若是他能去找玉忘苏,他还会请郎中吗?

郎中是真被范昭的眼神吓到了,急匆匆的便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

哄着月牙到屋里去歇息了,玉忘苏才取出了真正的双面绣绣图。

“绣图我已经绣好了,今日便交给福伯了。”玉忘苏把装绣图的匣子交给福伯。

福伯小心的结果,“老奴便在此谢过夫人了。”

“福伯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和余杭约定好的。倒是福伯入京还要多小心,范家很可能会再起争抢的心思。”玉忘苏叹息着,“至于绣娘们,福伯也不用担心,等她们学成之日,我自然会让人送她们回到余家去。”

“他日夫人若到京城去,还请到余家去坐坐。”福伯含笑说道。

“等有机会吧!”

玉忘苏亲自送着福伯离开,“我会留两个护卫保护夫人一家的安全,一直到范家不再针对夫人为止。”福伯郑重的说着。

“多谢。”玉忘苏也没拒绝。她也不是没有担心,她如今既然选择了帮助余家,自然是彻底的站到了范家的对立面。若是范家的人怀恨在心,再对家里人下手的话,她还真没什么法子的。

至少余家的护卫功夫还是不错的。

“我走的时候,就不再和夫人辞行了。”

玉忘苏便取出一个瓷瓶交给福伯,“我给范昭下了毒,这是解药,福伯握在手里,或许会有用。”

“夫人这法子倒是不错,范昭的确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福伯笑了笑。其实富贵人家出生,又有几人真是不怕死的。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往往不惧死。

而拥有很多东西的人,牵挂太多,就更是惜命。

范昭和两个同母兄弟不和,若范昭真为了范家的基业而死,便是为他人做嫁衣。范昭那样的人,哪里能甘心如此?

“若能有用,那就最好了。”

看着福伯走远了,玉忘苏才折进了家中。

“博闻整日里跑来跑去的,的确也很不安全,不如让他去楚家住些日子吧!反正他和玉衡也相处的很好。”楚欢颜提议道。

若没有这次的事,跑来跑去的倒也没什么。这里离着楚家也不是很远,即便是走路,也花费不了多少时候。

何况别人家的孩子上学也都是这样的。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范昭又还在县城,总要多小心些。要是再丧心病狂的做出什么事来,当真是让人追悔莫及。

玉忘苏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楚欢颜和徐邈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水生送了他们出去。

出了门,徐邈便让楚欢颜先上车,自然则落在了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徐邈望着水生。

水生略微苦笑,“我只是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会连范昭这样的小人物都不好处置。”以前的他,何曾把范家这样的人家放在眼里?

本来他觉得留在松江府,就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县城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如今,他开始迟疑。若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好,那不是仅仅是喜欢平淡生活,而可以说是无能。

曾经他是安国侯,是年少成名的很战神将军。范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到他的头上,更不敢动他的家人。

这一次,稍微出点差错,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想回京?”徐邈看着水生,倒是没什么惊诧。

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来过这种生活的,的确是会有些不习惯的。偶尔在田庄里走走看看是一回事,彻底的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是另外一回事。

曾经睥睨终生,如今却要处处受人辖制。即便是曾经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人,都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去蹦跶了,自然不容易忍受。

“只是有些感慨。我觉得总看着他们历经各种危险,到底是很难受。”水生叹息连连。

“可你也要想想,若是你回到京城,他们就真不会有危险吗?有人要对付你,自然也会盯上你家里的人。”徐邈感慨着。皇上没有对对安国侯府的人,是因为安国侯府已经没什么人了。

唯一的老安国侯夫人,还是皇太后的族妹。

若是沐诀回京,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

“我知道的。”

“那就别多想了。其实无论什么身份,都是会遇到麻烦的,总有坎是要过去的。不管你也侯爷,还是普通人,总有些麻烦事躲不过。”徐邈拍拍水生的的肩膀,上车离开了。

范昭上门来找玉忘苏,是在三日后。

看着范昭昏昏沉沉,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玉忘苏倒是笑了笑。“没想到范大公子难得登门做客呢!”

“我们也不必拐弯抹角的,我因何而来,你不会不知道。”范昭瞪着玉忘苏。不过因着没什么精神,那一眼也显得买绵软的很。

这几日他找了好些大夫,都说不清楚他中的是什么毒,更不知道该如何解毒。

最初他还不信这个邪,可渐渐的,心里也着急起来了。他可不能就这样死,即便是玉忘苏会狮子大开口,只要能得到解药,他也都忍了。

“看来范公子是想要解药?不过如今范公子手里可没有任何的筹码来我这里换解药了。”

“你还真以为你投靠了余家,就得罪得起范家吗?我若是死在你的手里,你们全家也对别想活。宫里的范昭仪可是我的妹妹。”

“我是没想得罪范家啊!无奈范家屡屡欺人太甚,我也是没法子了。”玉忘苏含笑望着范昭。“本来解药我倒是可以给范公子,不过如今唯一的解药却是不在我的手里。”

“解药在谁手里?”范昭急切的问道。看着玉忘苏的目光满是狠毒,这个女人压根就是不想给他解药。

“在福伯手里。只要福伯安全的带着绣图到京城,解药必然会送到范家去。若是路上有什么危险的话,福伯总是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掉解药的。”

“你……”范昭恶狠狠的咬牙,这个女人竟然是在打这样的主意。

从松江府到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动手自然也是不错的时机。虽然余家安排了护卫护送绣图,可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他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路上动手,甚至跟踪福伯的人他都已经派出去了。

他知晓福伯已在两日前走水路离开了,可他中毒的事,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故而没有亲自追上去。不过沿途他都已经安排了人手。

“要命还是要绣图,就看范公子自己的了。”玉忘苏巧笑嫣然。

“你能保证我能撑到回京?”范昭还是略有些担心。此去京城还要好些日子,他才这几日啊!便已经如此憔悴,没半点精神了。

“我杀了范公子又有何好处?”

“你最好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我若是没命了,你也活不成。”范昭又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这才在护卫的搀扶下离开了。

送走了范昭,玉忘苏倒是想着次日就是玉衡和博闻休沐之日。先前说好的要到庄子上去住几日,便喊了月牙准备起来。

庄子那边倒也买了不少的家具摆设,已经好好布置过了,可以住人。

次日一早,徐邈和楚欢颜便来这里回合,众人一道往庄子上而去。

庄子上栽种的大片莲藕,如今也开了花,正是好看的时候。荷塘边的杨柳也正是苍翠的时候,风景是真的很美好。

把带来的东西先搬到屋里去安置好,众人才四处看看。

“怎么馨怡这个时候还没来啊?”逛了一会儿,楚欢颜便奇怪的说道。先前就商议好了今日过来的,她出门的时候便也没再去张家。

想着既然说好了,馨怡该是会自己过来的,这地方馨怡也是知晓的。

“大抵是有事耽搁了吧!”玉忘苏笑笑,倒也没再多说。迟来些也不奇怪,馨怡和她们到底不同。她们家里都没有公婆,做事是要自由不少的,出门也不必好谁回禀。

可馨怡不同,出一趟门,也还是要征求婆婆的同意呢!

张昶的母亲虽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可终归有这一层。

又等了好一会儿,张家的马车才到了。丫鬟翠菊扶着陈馨怡下了马车。

“怎么才来啊?可都等着你来了。”楚欢颜笑着拉了陈馨怡往里面走。

“出门的时候也有点事耽搁了。”陈馨怡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来了就好,就是出来玩而已,早晚都行。”玉忘苏笑了笑。

三人走在前面,翠菊则招呼着春兰和她一起搬马车里的东西。“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春兰笑起来。

“都是夫人准备的一些吃食。”

“我看你家夫人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不适吧?”春兰低声问道。

翠菊脸色一变,深深叹息着,贴近了春兰的耳朵说道:“夫人这都是心病呢!还不是那日办宴席招惹的祸端。”

“怎么说?”春兰有些诧异。那日办宴席本是好事,不过她回想着。似乎中途馨怡姑娘的确有离开过一会儿,回来脸色便不好。

“还不是老爷高中的事。”翠菊叹气,“以前没什么来往的人家都凑上来了,竟然还有人提出要把家中女儿送给老爷做妾。说是家中兄弟多,该是宜男之相,老夫人也就心动了。”

春兰咋舌,“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要说起来,张大人也是做官的人了,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说官宦人家,但凡是多几个闲钱的人家,都会想着多一房妾室呢!只是也未免太着急了些,小夫妻才成亲多久啊!

何况,哪里就能说到子嗣上了?都还这样年轻,子嗣可以慢慢来。

莫非张老夫人就这样着急了?

的确,很多老人要比较操心子嗣之事,就怕后人子嗣不兴旺,九泉之下没脸色去见先祖。

“虽说事情还是要老爷答应了才行。可到底老爷是个孝子,老夫人若是深劝,事情怕是就成了。”翠菊也有些忧虑。老爷的父亲去世的早,很小便和母亲相依为命,母子的感情特别好。

老爷也一直觉得母亲太辛苦了,孝顺的很。

要说就是有了妾室,夫人依然还是夫人。可终归是有所不同了,世上哪个女子又会衷心的希望夫婿纳妾呢?

“你也别太担心了,或许不会这样糟。当初你们老爷迎亲之日说的话,县城里可多少人听着呢!他未必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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