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长得还挺帅的……”
“怪他自己太冲动，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霍少？他也不想想，霍少是他惹得起的吗？！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都给折了进去，何必呢！”
……
听到护士的低声议论，莫微羽脊背微僵，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没了！
尽管那两个护士说得隐晦，没有指名道姓地提及谁，甚至没有说起事情的详细经过，但是刚刚在医院里和霍霆琛发生过冲突的人，除了桑夏……还能有谁？！
停下步子，莫微羽突然转过身，一把拽住了擦肩而过的那个护士，目光灼灼地质问道。
“谁死了？！把话说清楚！”
冷不丁被人一把拉住，护士不由吓了一跳！
等到回过头对上莫微羽的视线，护士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当下口吻一滞，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讷讷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是这样的反应，莫微羽心头渐沉，忍不住加重了指尖的力度，扬声追问道！
“到底谁被打死了？说啊！”
“是……”护士面露难色，讪讪地错开了视线，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是那位桑先生，你应该认识的……”
话音落地，莫微羽瞳孔骤缩，仿佛被人对着脑袋猛然敲了一棍子！
敲得她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脚。
全身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手指跟着缓缓松了开，却又在下一秒陡然攥紧，似是不能接受，也不愿接受！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他死了……他现在在哪？！告诉我，他在哪里？！”
情绪激动间，莫微羽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抓得护士一阵生疼。
她却像是看不到护士皱起的眉头一般，只直勾勾地盯着她，一遍遍地厉声催问！
医院的走廊上装着监控，就在莫微羽头顶上方的位置。
此时此刻，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把她脸上的每个表情和细节都清清楚楚地拍摄了下来，放大在了监控视频的那一端。
电脑屏幕前，霍霆琛深眸晦暗，眼底笼罩着一抹浓浓的阴霾。
扬手摁灭指间的烟蒂，霍霆琛轻哂一声，忽然笑了起来。
然而……
他脸上在笑，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薄唇轻启，就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半毫的情感和温度！
“把他拖出去，丢到海里。”
“是。”
修聿应声答下，随即面无表情地招来两个保镖，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抬了出去，形色匆匆地离开了监控室。
霍霆琛坐在监控视频前，冷眼看着莫微羽陡然甩开护士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病房，一间接一间地推开房门，疯了似的到处找人……墨色的瞳眸随之逐渐变得阴沉，泛起冷鸷的寒芒。
一把挥开椅子，霍霆琛骤而起身，大步朝着电梯间走了过去！
…
不相信桑夏就这样死了，莫微羽不甘心地推开病房的门，从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一间间地找了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桑夏的影子。
整一层楼，她几乎全都找了一遍！
就只剩下了最后这一间。
站着门口，莫微羽紧紧攥着拳头，没有了一开始的莽撞和冲动，指尖甚至止不住微微发颤，不敢轻易伸手去推门。
这是她最好的一丝希望了，如果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人……那事实大概就像是之前那两个护士说的那样，桑夏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被推去了医院的地下停尸间。
她不要在那种地方找到他，永远都不要！
忽然，就在莫微羽犹疑不定的时候，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高大的暗影，男人身上散发出寒凉的气息，迅速席卷了她的周身。
止步在半米开外的位置，霍霆琛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的女人，淡淡道。
“最后一扇门了，怎么……不敢推开吗？”
听到霍霆琛的声音，莫微羽紧咬唇瓣，不发一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气氛僵持间，霍霆琛勾了勾嘴角，忽然上前一步。
扬手搭上了门把。
“要不然，我帮你开门？”
说话间，眼见着霍霆琛就要按下门把，莫微羽眸色一紧，忙不迭地按住了他的手背，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
霍霆琛垂眸看着她，目光幽幽地落在那张苍白惊惶的小脸上，口吻愈渐冷漠。
“为什么不要？打开了，你就可以彻底死心了……不好吗？”
闻言，莫微羽眸光闪烁，终于抬起头来，正对上男人晦暗的墨瞳，眼底冷冰冰一片，宛如无尽的深渊……让人永远看不透他眼里的情绪和心中的想法。
大概是刚才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寻，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以至于在面对霍霆琛的时候，她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很难聚集。
只有一种筋疲力尽的倦怠，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厌弃。
“霍霆琛……你就真的那么恨他，恨到一定要他死、非杀了他不可吗？”
“你错了，”
霍霆琛淡淡抬眸，转而抬手捏起莫微羽的下颚，缓缓俯下身，凑到了她的耳边。
“我不恨他，甚至也不讨厌他……但他不该招惹你，更不该碰你！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有我可以碰……其他男人，不管是谁，桑夏也好，封季然也好……谁碰了，谁就得死！”
最后几个字，霍霆琛咬得尤为森寒，叫人止不住脚底生凉。
终于，莫微羽的怒气一寸寸点燃，直至怒不可遏——
“那么你呢？你还不是一样，跟夏思绮上了床？！”
她一直都不想面对这件事。
从一开始收到那个视频的时候，莫微羽就一直说服自己，千万不能中了夏思绮的圈套和诡计！
后来，在她决定把视频交给安琪儿处理公开之后，就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彻底打消了质问霍霆琛的念头。
甚至……
就在不久之前，翟易跟她说那个视频是真的，并未伪造的时候，她还是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霍霆琛发生更多的争执，所以才强忍着委屈一走了之！
可是他呢？
在她竭力息事宁人的时候，他却是步步紧逼，甚而不惜用极端激烈的手段折磨桑夏来逼迫她……他怪她不相信他，可他对她的信任又有多少？！
对上莫微羽愤怒的双眸，微红的眼眶泛着微微的水光，霍霆琛不由缓和了几分神色。
低下头要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
莫微羽却是偏过了脸颊，倔强地拒绝了他的温存。
“我们这样……算什么？既然谁都不相信谁，又何必捆在一起互相折磨？桑夏如果真的死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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