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走在大街上,因为这队伍极其庞大且气势;因而引来街道无数百姓张望;队伍所经过之处街道两旁皆站满了人,涌动的百姓看着这支足可媲美公主出嫁的迎亲队伍,皆在两旁兴奋地议论纷纷。睍莼璩晓
在迎亲的队伍里,除了新郎墨白一袭张扬美艳红衣骑在马上走在前头之外;风昱也在迎亲的队伍里;而风情据说在前几天突然有紧急军务离开了帝都。
走在前头的是墨白亲自所领的迎亲队伍;而走在花轿后面的则是送嫁的队伍;宁楚此刻便以一身便服隐在后面的送嫁队伍里。
一路喜庆一路热闹欢笑;仿佛将他那微薄的悲凉心事也冲淡了去;他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走在前面那长着一双勾魂桃花眼的男子,此刻心情亦如同宁楚一样,悲喜交加。
悲,自己从此真真正正彻底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喜,她已经寻到了她想要的幸福;而他们都相信,那个一袭张扬红衣的新郎,一定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爱一个人,是将一个人真正放在心里;他的行动无时不刻都会将这种爱表现出来;而不是刻意的放在嘴上承诺。
宁楚与风昱一样;从心里感受到了墨白对那少女的爱,溢满了他身心;从他那漆亮的眼眸便可感受得出来。
一路乐声喧天,这迎亲与送嫁的队伍里,各自有一名伤心人在默默守护着,祝福着;真心为她欢喜,为她宽怀。
如果他们从此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那么他们宁愿从此退一步,回到朋友的位置;至少他们从此可以默默守护她的幸福。
只要她笑意如靥;他们就真心欢喜。
这支阵容庞大的队伍过了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因为安王府距东方府实在不算近。
这一路上,几人心事如麻;眼里悲欢交织。
望着那顶喜庆的花轿,目光都在金色下泛起了恍惚。
恍惚之中,似乎都看见了他们初时与少女相遇那一刻。
原来不曾刻意;那一幕却早已刻骨铭心。
想忘却,已无力;想追忆;却又成昨,如水虚幻而去。
花轿前后各有人为东方语心神恍惚;她坐在花轿里,感受着花轿轻轻摇晃的节奏,却极端的昏昏欲睡。
她今天起得早;又折腾了半天,此刻又坐在这如浪花轻晃的花轿里,实在是十分适合睡眠的节奏。
她这么想着,眼皮便再也撑不住,开始努力上下打架起来。
唢呐声鞭炮声仍在外面继续;人群喧闹声百姓看热闹的议论声也在继续;不过这种种层层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了东方语耳里;因为她此刻歪着头,倚着轿子不知不觉中真的睡了过去。
眼看着花轿距离东方府越去越远;所经的街道,人拥挤的人群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新郎此刻心情无疑是激动欢喜的;而走在花轿后面的宁楚,心潮仍旧起伏澎湃不休。
队伍走到荣华大街尽头的时候,墨白走在最前头,已经拐弯到了另一条街道;而花轿与送嫁队伍仍在荣华大街另一端。
这个时候,突然从看两旁看热闹的百姓里冲出一群人。
这群人一出现,直接便奔东方语所坐的花轿而去;看架势居然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抢亲。
街道两旁的百姓站得近;这群人出现得又十分迅速。
由于视线受阻;隐在后面的送嫁队伍里的宁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而走在前面的新郎与风昱又已过了拐角,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不得不说,这群突然冲出来的人,早就选了个绝妙的地形;而时机也把握得极好。
他们一行人从两旁冲出,直接往花轿冲击而去。
迎亲的队伍猝不及防之下,果然被他们成功的惊得停住了。
道路被阻,轿夫自然只得停下脚步;这一停,东方语意外撞了一下头,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夏雪为了保护东方语的安全,她是站在轿侧走在后面的;此际花轿被逼停下,她立时护在花轿旁,并第一时间朝那群莫名其妙的人冷斥起来:“你们什么人?知不知道这迎亲队伍是什么人?”
那些人被夏雪这么气势凛然的一喝,居然愣了一下。
迎亲队伍的人立时有人道:“真是狗胆包天,竟然连安王府迎娶的世子妃都敢来抢,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安王府?”
听到这个代表着绝对权贵的名字,那群人似乎一瞬懵了。
这个时候,过了拐角的新郎听到夏雪一声斥喝,立时调转马头折了回来;而花轿后面的宁楚这时亦疾步越过花轿,走到了前面。
墨白回头一看,居然有人敢来捣乱他迎娶东方语这个重要时刻,当下眯起一双妖惑眼眸,目光微微往旁边瞥去,“练铁,立刻将这些活腻的家伙给我全部逮起来;待过后我抽得空闲,再好好收拾他们。”
他声音温醇而冷淡,听着绝对让人觉得十分舒适的那种;可接受到他命令的练铁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眼里一瞬泛出几缕怜悯的目光。
这些人,也还真是活腻了。
什么时候来捣乱不好;竟敢挑公子最重视的时刻,来做这种天怒人怨的勾当;他已经可以预见他们的下场;绝对比死更难受。
练铁领命,手一招,立时便有侍卫无声无息朝那些意图抢亲的人逼近。
“误会;天大的误会。”
抢亲的人里,还有勉强维持镇定的人立时连连摆手,“我们根本不是要抢安王府的亲;我们弄错了。我们绝对没有与安王府作对的意思。”
那人一面摆手一面嘿嘿陪着笑,企图表明情况,好让练铁招呼那些侍卫退回去。
练铁嘴角一扯,一声轻淡若无的冷哼自嘴角飘了出来。
“哼,误会?”
就算是误会,既然你们已经惹到公子不悦;那么这个误会待会就会被坐实;他绝对不会让他们是误会冲撞了安王府的世子迎娶世子妃。
因为这群自称是误会前来抢亲的人,在花轿前面这么一闹,几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前头。
这个时候,花轿后面,反而成了无人注意的空窗。
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醉汉会在这时,脚步跄踉的从百姓中跌跌撞撞而出;哦,他们是直接晃晃悠悠的撞往花轿。
按理说,夏雪就守在花轿前面,她又身怀武功,应该是最快发现不对劲才是;可任谁也没有想到,前面那些闹事抢亲的人群,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是因为四周百姓喧闹过度。
以致于谁也没有留意到继那些莫名其妙前来抢亲的人之后,同时还有醉汉抱着一个古怪包裹撞向花轿。
那几个醉汉看似脚步跄踉身体摇晃;可实际上,他们浑身逼人的酒气,并不是自他们嘴巴中散发出去;而是从他们衣服上飘散的;而他们双眼,此际并没有醉意朦胧,反而泛着幽清的亮。
这分明是清醒正常人才有的眼神。
他们似乎在无意之中,在后面将花轿左右包抄了;也似乎有人醉意跄踉之间,切切实实撞上了花轿,花轿被那醉汉这么一撞,明显的倾了倾;不过这倾的角度却十分巧妙;按理说,在后面蛮力意外对着花轿那么一撞;应该先撞到轿夫才能撞到花轿,就是直接撞到花轿,花轿也应该只会朝前倾而不是向后斜才对。
可事实上,却刚刚相反;那几个同时跌跌撞撞奔向花轿的醉汉;不但同时撞开了轿夫;还同时将花轿撞成了古怪的倾斜角度。
就在花轿反方向倾斜的瞬间,几名醉汉成包围之势,阻断了别人的视线;而这个时候,最靠近花轿的那名醉汉,突然伸手穿过轿帘,对着花轿里那柔软带温的女体便有手指使劲一戳,并在这一戳之后,一手将腋下所挟的那个奇怪包裹往花轿一送;而另一手却同时将里面柔软已不能动弹的女体往外一带;这一带的同时,另外一只也腾空出来,将一只事先准备好的大布袋对着里面女体的脑袋,直直而迅速地套了下去。
再然后,那醉汉又将那大布袋挟在腋下,在同伴的掩护下;在其他人发觉不对之前,跌跌撞撞离开了花轿。
这几个动作都是在眨眼间完成的;所以即使是那些被撞开的轿夫们,也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们在醉汉摇摇晃晃离开的时候,十分恼怒地站起来,一边掸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一边站好位置,准备再度将花轿抬起。
这个时候,前面的骚乱已经处理完毕。
新郎长袖一挥,那抹喜庆的艳红在众人眼前高高划亮。
迎亲队伍又继续往安王府出发了。
宁楚又退回到后面的送退队伍里;他退回去的时候,隐在队伍里保护他安全的鹰七立时将刚才那幕发生得十分突然,又结束得十分迅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宁楚听完,略一沉吟,眼角隐隐可见聪慧明光闪动。
“鹰七,你立刻带人悄悄追上刚才那几个醉汉。”宁楚顿了一下,眉梢略一挑,眸光透着几分冷意,越过喧闹的人群,静静落向拥挤的百姓。
鹰七皱了皱眉;他有些不太情愿地拱了拱手。
“是,主子。”他不情愿,是因为他身为宁楚的护卫首领;他主要的责任便是保护宁楚安全;这会却要听从宁楚的命令去追什么醉汉。
但宁楚是他主子;作为一名护卫,无论什么时候,对主子的命令都要绝对服从;这是作为一名忠诚护卫的最基本守则。
所以,鹰七尽管心里不情愿,他迅速安排好其他人代替他的位置之后,将手一挥,还是暗中领了几个人,朝着那几个醉汉遁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宁楚则继续隐在送嫁队伍里,他望着仍旧如常往安王府而去的花轿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眼色。
鹰七领着几个侍卫悄悄从送嫁队伍里退了出去;想要继续追踪时,这才发觉刚才那几个醉汉隐入百姓再遁走,简直有如滴水入海;再加上四周街道俱四通八达,此刻想要再追,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这难,也得看是对什么人来说的。
在跟随宁楚而来的侍卫里,并不乏擅于追踪的精英。
那几个醉汉原本并非真醉,不过是将酒洒到衣裳上,散出酒气让人们误认为他们醉酒而已。
他们一入人群,并将外面那层洒了酒的衣裳脱掉。
当然,他们留在地上那些带着酒气的衣裳,脱得也很有技巧;各处路口皆可见;这样做的用意自然是迷惑后来追踪他们的人了。
鹰七领着人,在几个路口都停了停;而那个擅长追踪的侍卫在四周分辨了一会之后,指着其中一个路口,道:“鹰头,他们往这边去了。”
这名擅追踪的侍卫靠的可不仅是像威崖那样嗅觉灵敏的鼻子;还有观察细微的能力以及准确的判断力。
鹰七一听这话,立时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往那条路追了过去。
那几个醉汉挟着那个古怪的包裹借着人群脱身之后,转到另一处路口,立时便跳上了马车,往他们预定的地方狂奔而去。
鹰七他们这一小队人,虽然没赶得及追上马车;但只要有那位擅追踪的好手在;就不用愁会跟丢。
马车奔得飞快;但鹰七这一小队人,个个武功不凡;轻功自然也不弱;因为街道上大多数人都被那边迎亲队伍的热闹吸引了过去;所以这会其余街道冷清得很;这给那辆逃逸的马车提供了便利;同样也为鹰七他们施展轻功提供了便利。
若是街上人头涌拥,他们自然不能如此肆意施展轻功。
马车在鹰七他们前面狂奔了一会,绕了一个大圈之后,便从一座普通的民宅后院驶了进去。
他们一路行动迅速,路上竟然也没有人打开那个包裹看一看;不过,马车只跑了一刻钟,便到了那座宅子。
其中一人又粗鲁地挟着那个长条的包裹,在确定四下无人跟踪之后,闪身进入了内院。
进入内院,直接便登堂入室了;不过在入室之后,却是隔着一道屏风,有女声幽幽透冷地传了出来。
“听起来你们得手了?”
“不错,东西现在就在我们手里。银票呢?”没有烂醉的狂放醉意,那几个醉汉一身皆是流匪的凶狠贪婪。
“急什么。”屏风后的女声一声冷笑,带着几分轻蔑的味道,“按规矩,我得先验货,之后才将余款结清。”
“你验吧。”醉汉其中一人将挟在腋下那个长条包裹对着屏风扑一声掷了过去,“不过,你得走出来当我们的面来验才行。”
屏风后女声消失了一会,似是在仔细分辨着落地的物体是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听到那一声类似于人体落地的声响后,她放下心来,眼角斜瞟了那地上的奇怪包裹一眼,又冷然一笑,“行了,我相信你们,你们几个都过来,银票拿去。”
那几个满脸凶戾气息的醉汉相互望了望;随即几人同时朝屏风那边走了过去。
银票早被屏风后的人分成了几份;除了中间那份的面额大一些之外,其余的面额都相同;想必中间那份是分给他们老大的。
那几人见状;疑惑之外露出满意笑容。
想不到这次的顾主如此周到;连均分银子的事都替他们想好了。
屏风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份银票。
银票之上,是一只枯黄、表皮有蜕化裂开现象的手,在轻轻按着。
“行了,你松开,银票我们拿走;货你想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拿了银票,我们这桩买卖就两清。”
为首的醉汉一声低叱,声音带着几分凶狠的味道。
他说完,立时往中间那份面额最大的银票伸手过去。
那只按在银票上面枯黄干裂的手果然轻轻拿开。
首领取了,接下来自然轮到其余做小的了。
拿银票这种事,自然人人都争先恐后。
小桌子上那一字排开的银票一下就被他们几人全部取光。拿了钱,这些人自然揣着银票,转身就走。
这时,屏风后那女声带着几分令人心头发毛的冷意,又幽幽地响了起来,“各位慢着。”
“怎么,难道你还有生意和我们做?”
为首的醉汉停下了脚步,声音透着莫名的兴奋颤意。
屏风后的女声虽然仍带着令人心头发毛的森冷;但她的语调却刻意的放柔了下来,“我知道各位装疯卖傻极为辛苦才完成这件事;既然如此,我不介意赏你们一点福利做补偿。”
“福利?补偿?”
那几人兴奋了,目光闪呀闪;眼睛泛起了朦胧,面孔也浮出了怪异的潮红。
“当然。”屏风后的女子似乎已经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出了异常,语调仍是那么温柔,然这温柔入骨,却似淬毒的蛇一样,缠着他们心脏,让他们呼吸发紧,“这货可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我念在你们辛苦一场,决定将她赏你们了。”
那为首在两眼朦胧,面泛红光的时候似乎意识还保持着几分清醒;闻言,立时声音一冷拒绝:“不行;我们可不管她长得美或丑;我们只知道那家人不是好惹的;如今我们按约定将货带来这里交给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
“是吗?有骨气是好的;只不过,我想看看你们的骨气能持续多久?”屏风后女声冷冷笑了起来,笑容充满嘲弄的不屑味道。
这个时候,那几个充满流匪凶狠戾气的醉汉们,才突然发觉自己全身上下似乎都着了火般。
而他们看向那个奇怪包裹的眼神也同时变了;凶狠杀戾变得如狼似虎的热切;他们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在强烈叫嚣。
他们要发泄;而能供他们发泄的最好人选,自然是一直直条条躺在地上那个包裹里国色天香的货了。
几乎全部丧失理智一般,这几人齐齐转眼盯着那个长条的包裹;还同时两眼放光,冒着朦胧欲烈之火;几人争先恐后朝那个包裹扑了过去。
屏风后的女子听闻他们争夺的声音后,低低地冷嗤一声;这才自屏风后慢慢转了出来。
“一群有勇无谋的白痴;以为我的银票是那么好拿的;洒在上面的合欢散就当是我附赠给你们的福利好了;你们好好享用我给你们提供的补偿吧。”
那几个神智不清的假醉汉争抢着,很快撕开了那个长条的包裹;然而,包裹撕开之后,并不是什么温香软玉国色天香的女体;而是一具布娃娃。
娃娃腰腹部位,还绑了一只暖手炉。
这就是那个将包裹一直挟在腋下的醉汉;却一直觉得温软,而没有一丝怀疑这不是真人的原因。
不是能供他们发泄的女体;这几个兽光红了眼的醉汉一瞬呆了呆。
这个时候,即使他们神智全失;但他们对女体向往那种嗅觉却没有消失。
呆了一下之后,这几人居然齐齐转头目光冒火盯着那步伐优雅面容上佳,但肌肤却已经被风沙侵袭得枯黄干裂的女子。
一盯之后,几双冒着兽火的眼睛更加焰烈如炽。
那几人居然在嗷一声之后,齐齐疯狂地朝那女子扑了过去。
女子两旁原本还有两个男人保护着;见状,自然上前挥打那些已经智昏的男人。
然而,在合欢散的作用下;那几人血脉贲张,连带着身手反应也矫健起来;他们很快合力将那两个意欲收拾他们的男人,给揍得昏死过去。
而这时,更有人将那个长相极佳的女子拦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这时还懂得对她客气。
几乎是遵从体内最原始的*;那几个失了理智的醉汉便朝着那个女子一拥而上。
七手八脚的去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哧啦哧啦的声音响在这个普通的民宅里,期间还夹着女子微弱的呼救声。
不过,她的呼救声很快就完全被掩了下去。
因为那几个男人,被她下了合欢散的男人;此刻理智全失,全身心只有无尽鼓胀的热欲。
撕开衣裳,触摸着令男人爱不释手的肌肤,那几个男人更加疯狂了。
接下来,他们确实享受了那个女子提供的特别补偿;不过这补偿跟她预想的有点出入;被人用她自己的身体作了补偿而已。
而鹰七他们,在那些充满流匪气息的醉汉们拿银票的时候,就已经追到了那座宅子。
不过,鹰七他们那个时候选择了按兵不动;因为鹰七得了宁楚命令,要将幕后那人带回去。
他还得看看躲在屏风后的女人到底是谁。
而后面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部不落地看在了他们眼里。
即使那几个失了理智的男人对那个女人一拥而上,进行着令人发指的强暴行为。
鹰七他们也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着。
欲要害人者,常常落得终害已的下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鹰七他们漠然看着那几个男人发泄完毕,这才大手一挥,齐齐现身出去,将那几个男人连同那个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女人提了起来;随后隐身退出了那座宅子。
鹰七回去复命的时候,迎亲队伍早已经到了安王府;这个时候,宁楚已经列席在宾客里,等待即将开始的宴席。
“主子,那些人竟然胆大包天,他们绕了一大圈,竟然就将东西掳到了安王府不远的一座民宅里;至于那个幕后者;属下也已经一并拿了下来,暂时安置在一处秘密之所,你看要怎么处置?”
宁楚淡淡一笑,神态温和,风华潋滟气度万千。
“先不忙;等今天这喜宴结束了再交给他们处置。”
鹰七颔首领命而去。
他默默瞄了宁楚一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主子你的聪慧绝伦若是都用在蛟玥,那该多好;就算对东方姑娘有情谊;你也可以将这份心思分出来,慧及我们蛟玥的姑娘呀。
为防暗中有人对东方姑娘不利,居然事先弄了个布娃娃塞入花轿;为力求别人摸到那个布娃娃时手感逼真;还费煞心思弄了个用暖绒做的暖手炉绑在娃娃腰间……。
若是主子能将这份心思转移一分到别的姑娘身上;这该有多好。
想起那只暖手炉;鹰七狠狠地掐了自己腰间一把。
那是主子的心意;就算不能再将东西送给东方姑娘;也不能随意丢弃。
至于那个脸色枯黄干裂的女人,害他无端跑这一趟……。
鹰七想着,眯起了眼睛,眼里溅出阴恻恻的冷芒。
吉时到,新人拜堂仪式开始了。
皇帝亲自前来主婚;他的位子两旁,自然没有别人。
宁楚站在宾客里,静静看着那容颜妖魅的男子牵着她的手,腰弯了又直,头低了又起,在这起起伏伏里,他恍惚出神。
或许他该想办法证实她是他妹妹,这样,他以后就能以哥哥关心妹妹的名义,时常到安王府走一遭,甚至小住上一段日子。
只要在不公开,不影响到她生活的情况下;他觉得这个想法也许应该可以实行。
最后,司仪一声欢庆的送入洞房;打断了宁楚失神的沉思。
看着那一双红衣明艳的新人并肩携手而行;有人在宾客里淡淡吐出一声低低叹息。
如今,不能成为与她并肩而站的那个人;那么,今后,就安心做可以站在她身后那个人吧。
只要心在,她在;即使她目光不顾;仍然有他立足之地。
新人送入洞房之后,作为新郎的白世子,自然被一众宾客给拉了出来。
喜宴也终天开席了。
酒席上,宾客免不了要对新郎频频劝酒。
而墨白,因为身体原因;早就被东方语下了禁酒令;所以这会,宾客敬他的是酒;他喝的却是水。
然而,他不喝酒;却有人抢着要代他喝酒。
那个代他喝酒的人,一双勾魂桃花眼,时刻欢漾着欢喜激动兴奋。
他每抢一杯来喝,墨白就默默转目看他一次。
别人看不到风昱那双洋溢着欢喜激动兴奋背后的痛苦绝望;但不代表他看不到;即使他看不到,他也能从心里感觉得到。
他知道;风昱的欢喜;是真心的替他与东方语欢喜;而风昱的痛苦绝望;却是为自己最终失去,却又无力忘却的痛苦绝望。
一杯一杯下来;风昱那双满腹心事藏着无边痛苦绝望的桃花眼,也渐渐不敌酒意,开始漫上了朦胧迷离色调。
“昱,你醉了,别再喝。”半个时辰后,墨白皱了皱眉,看着拼命灌酒的男子,那个从前潇洒肆意的男子,这一刻双眸藏满难以排遣的痛苦;他终忍不住轻轻按住了风昱欲递往唇边的酒杯。
“我没醉,你让我喝;我今天高兴呀;语丫头终于成亲了;和你、和你成亲了……这样高兴的日子,我当然要喝……喝……喝醉为止。”
墨白垂下眼睫,往身旁招了招手,“成刚,让人扶六殿下到厢房休息;还有,让人送些醒酒汤过去。”
与肆意要灌醉自己的风昱不同;宁楚在酒席上,只是意思地动了一动筷子;然后便告了退。
宾客并不知悉他的身份;只觉他谦和有礼,眉宇高贵天成,为人却温和亲近;见他告退,只客套地说了几句;便也没有人介意他的去向。
离了酒席,宁楚独自带了一壶,选择安王府安静最高的屋顶,独抱一壶对月揽影,高处的好处之一便是能最近距离接触到星空,欣赏着大自然的奥秘;好处之二是可以在赏景的同时顺便监视下面四周的动静。
这个时候,热闹都在前院;安静之处自然是后院了。
而新娘子东方语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新房里。
原本喜娘也留在新房里的;不过,东方语岂肯规矩地坐在床上,等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新郎。
她坐了一会,便觉压在头上的凤冠重若千斤,压得她脑袋发沉,脖子发酸;而她还得以最标准最淑女的姿势像根木头一样坐在床上。
这么想着,她心里便郁闷了。
成亲是件让人欢喜高兴的事;可成亲这桩桩规矩,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东方语面对让人不高兴的规矩时,通常都会自动破坏规矩,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要破坏规矩,第一件事,首先得将外人都赶出喜房才行。
这些外人;自然包括负责调教她规矩的喜娘与几个侍候的丫环了。
东方语悄悄掀开红盖头一角,朝罗妈妈打了一个眼色,罗妈妈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罗妈妈心疼她;但这些规矩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她也不好太迁就东方语;以免将来传出去,东方语在安王府难以立足。
东方语见罗妈妈不肯替她赶人,她两眼一转,目光闪闪地瞟了瞟喜娘与几个丫环。
当然,隔着红盖头,别人自是窥不清她眼光狡黠。
“你们,都给我出去。”她坐在床上,像木头一样不动,那是因为她挺直的腰身已经僵住动不了的关系;但这无碍她抬头往门口一指,“这么多人都在这待着,我看着眼晕。”
喜娘见状,立时惊讶道:“世子妃,这可使不得,奴婢们还得在这看着你和世子完成喜礼呢。”
东方语笑吟吟,万分和气道:“世子不是还没回来嘛,你们就暂且先出去,待他回来了再进来行喜礼吧;省得看着你们这么多人;我眼晕啊……真的好晕……好晕……”
她一边说,一边夸张地伸手抚额;眼看着真要晕过去的娇弱模样。
喜娘见状,不禁有些犹豫,“这……”
“我又没说不行喜礼;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出去吧出去吧。”
胭脂见状,也不等罗妈妈出声了;立时便站在喜娘身后,开始加入催促的行列,“请各位暂且先出去;我家小姐平常都喜欢清静;人一多,她就会感觉呼吸不畅,呼吸不畅,可是很有可能会晕过去的哟……,你们也不想让世子待会看到一个晕过去的新娘子吧。”
胭脂一边说一边动手从背后轻推着喜娘往门口去。
喜娘见状;又犹豫了片刻;然后朝东方语福了福身,道:“那……我们暂且先退出去。”
东方语笑眯眯拂了拂手帕,“去吧去吧。”
喜娘行完礼,领着几个丫环退出了新房。
房里便只剩罗妈妈与胭脂了;夏雪与清荷守在外面;看见喜娘他们一群人出来,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无论是夏雪还是清荷,都是机灵谨慎的人;谁也不会多嘴问些不该问的。
东方语见没有外人在房里;立即便扯了盖头,手一扬,红色盖头便被她扔到一边去。
她随后站起来,一边揉着发酸的脖子,一边摇头晃脑,在低声抱怨,“哎呀,我的妈,成亲这么累;早知道我就省略了这些什么七大规八大矩的,直接住进安王府得了。”
“小姐,赶紧把盖头盖上;这可得让世子亲自揭开;你怎么能自个扯下来呢。”罗妈妈又是心疼又是不赞成地走了过来,捡起红盖头就欲给东方语盖上。
东方语将头一侧,笑嘻嘻避了开去,“别,罗妈妈,你就让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等一下再盖了好不好?”
少女娇笑如花,笑容温软,语调还带着甜甜撒娇的味道。
罗妈妈一听这调调,心便软了下来。
便也不勉强她非要立时再盖上盖头了。
东方语站起来,自发的便到桌边找吃的;她饿了半天,肚子早空了;她才不会老老实实守那什么规矩;在守规矩之前,她首先得保证自己有力气,规矩才能继续守下去。
罗妈妈与胭脂都见惯了她率性而为的模样;这会倒也没有人说她什么;罗妈妈见她狼吞虎咽的;还忍不住劝道:“小姐,你慢点吃;外头有夏雪与清荷守着;她们进不来的。”
少女嘻嘻笑了笑,速度随即慢了下来。
填饱肚子之后,东方语开始犯困了,一犯困她便要脱鞋子往床上倒。
罗妈妈有些无奈地上前扶住她,阻止她躺下去的动作,“小姐,这可不行;有些规矩你可以不守;可有些必须得守。这压喜床必须得等到世子一起,你万万不可一个人随性而为。”
东方语见罗妈妈沉了脸,隐了笑意,认真严肃又头疼的模样;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嘛,我不躺就不躺,那我就靠着这床柱先小憩一会总行了吧?我的好妈妈?”
胭脂闻言,朝东方语撇了撇嘴角,取笑道:“小姐就会拿这招撒娇糊弄罗妈妈;偏偏罗妈妈每次都吃这招;哎,奴婢也不知道该替小姐羞,还是该替罗妈妈抱屈。”
“抱什么屈呀;敢情你是想让我也对你撒撒娇对吧?”少女笑嘻嘻瞅着胭脂,笑得越发没了形容。
主仆三人在喜房内闹成一团;喜房外,夏雪听着里面隐约的笑声;那冷淡的脸庞也覆了层浅浅的笑意;连那双冰冷的眸子,也泛出柔和喜悦的光泽。
终能看到公子与语姑娘成眷属,这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了。
她从心底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清荷也露出羡慕的喜悦之色来,“夏雪,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在这守着,我得先去趟茅厕。”
夏雪瞥了眼清荷,见她神态隐忍透着难受,便淡淡道:“嗯,你去吧,有我在,你放心。”
清荷抱着肚子,随意的朝夏雪挥了挥手,转身便快步跑去找茅厕了。
一刻钟后,前院的热闹还在继续。
而清荷还没有回来;夏雪依然尽职地守在门口。
她昂头仰望着星空;在想着从今以后,她就要在这个大宅子里生活了,这个宅子据说承载着公子无限的痛苦记忆;里面每张面孔,都透着虚伪的笑容。
让公子远避如蛇蝎的地方,这些人该有怎样恶毒难测的心肠。
夏雪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一声不高的“啊”声;这叫声夹着惊慌与无措;听来就在这喜房附近。
夏雪闻声,当即怔了怔;她这一怔自然是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因为那是清荷的叫声。
她怔了一下,眉头一挑,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举步迅速往清荷发出叫声的地方走去。
“清荷,你怎么了?”
夏雪并不知道,就在她转身那眨眼的功夫里,暗处突然有道人影闪电般掠进了喜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