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心中大喜,宇文梨与金蝉的链接因为金蝉吞入了自己的外丹而大大加强。不仅如此,金蝉将自己的外丹吸入腹中后,从外丹中汲取了力量,借助外丹也与高歌建立了联系。从某种意义而言,高歌并没有丢失这枚外丹,而更像是将它借给了金蝉。
宇文梨与高歌借助金蝉可以无碍交流,但彼此的意识都仍在各自的身体之中,与神魂出窍、共据一体又截然不同。
“事不宜迟,我先去救白宋。”高歌借着金蝉的视野,扬手放出一团破解术,朝着眼前的细小颗粒打去。
破解术可以破坏法术构型,却无法打破细小颗粒,这些细小颗粒轻若无物,被破解术一吹,四散飘逸,但顷刻后又复原如初。高歌随即明白过来,赶忙改变招数,放出风术,并仔细控制风力,将原本的一股整风化解成了无数细流,每一股都不能过大也不至于过小,刚刚好足以搅动细小颗粒,并阻止它们重新聚合即可。
这是个细致的工作,狂风暴雨无法胜任,因为烟雾整体相当粘稠,犹如一张结实的大网,挥舞巨斧是很难切断的,唯有使用小巧的道具,寻找最薄弱的地方,将网结破开,反而能够轻易将之瓦解。
高歌一眼看破机关,放出法术,无数股细风犹如万千小刀,齐齐开动,生生地将拉住白宋的那只‘大手’切断了。
而与此同时,白宋掌心一道金光闪动,也同时发挥了作用,顷刻把高歌已经切断的‘大手’一扫而空,仿佛是将它从空中平白抹去了一般,而且金光去势不止,继续往前冲刺,一鼓作气,又在眨眼功夫将更多的浓雾消除掉了。
“卢老道的这件法器还有点用呢!”白宋轻笑一声,又惊又喜。“当初卢老道给你的这玩意儿原来是好东西!”
白宋得意至极,却不肯将这法器还给高歌,拿在手中把玩不止。
高歌摇摇头,拿她没有办法。离开幽兰谷时,卢继贤百般阻拦,希望留住高歌,但最后高歌去意已绝,卢继贤无法,只好在临行前交给高歌一件法器,用以在为难之际破敌保命。但当时这件水滴形的金光法器却被白宋二话不说地取走,美其名曰‘怕卢继贤使用阴招’。没想到关键时刻,白宋无意间触发了它,竟然这般好用。
白宋心里嘀咕,“卢老道的本命金光奇妙无穷,似乎不在父亲的神通之下呢。”
白宋想着,随即展现出自己狂躁的一面,借着高歌破开大手的同时,一面用金光扫灭浓雾,一面捏出不下三百之数的法术,连珠炮似地仍将出去。但这些法术却引而不发,全在半空团聚。
“早知道卢老道的法器这么厉害,咱们还当什么缩头乌龟啊?”白宋朝着高歌大喊一声:“废物,快,按照你刚才的方法再来几次,咱们合力杀了这群怪物。”白宋义气风发,但她的话只是兴起顺口一说而已,若不是高歌借助金蝉的视野识破了怪物法术的根底,就算有卢继贤的金光,想要破敌,也绝不容易,因为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怪物们万万没想到,顷刻之间,面前的两个道士似乎就寻到了克制自己的方法。一团看不见的风术,外加一团金光,以及一道道烈焰袭来,怪物们不能抵抗,纷纷缩回原形,将烟雾收走。
一时间,天空晴明。守在青叶舟上以及周围的道士们一声欢呼,没想到瞬间就脱困了。
“高道友果然不同凡响。”朱腾不失时机地大拍马屁。“白前辈也是所向披靡啊。”
就这么一句赞赏的话,却惹得一堆跟高歌有过一些过节的道士,纷纷脸红起来。无论是崔彤,还是于容大,抑或因为赵照而对高歌充满敌意的舒道士。
同样是赞赏的话,也让一堆女子心生涟漪,因为朱腾对高歌的评价正是她们的真实想法。赵照,黄熏以及刚刚赶来的月神银娥无不露出会心的笑容。三个女子凑巧站得不太远,赵照虽然飘在空中,距离船舷也不过三步之遥,她率先看见黄熏‘花痴般’的笑意,立刻冷哼一声。
她这一声冷哼,自然引来黄熏的不满。别看黄熏修为不高,但性子却是外柔内刚,倔强至极,当下也报以冷脸。
正在此时,银娥发出一声痴痴地嘤笑,自言自语地说道:“高歌果然是我的如意郎君,英雄少年。”
此言一出,黄熏与赵照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喝道:“外门妖女,休要胡言乱语!”
“我才没有胡言乱语……你们哪里知道,当初在那片宁静的天地之中时,高歌给我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而且不畏生死地救我……”银娥生得绝美,说着话时脸上微微泛红,又更添了几分娇媚,不要说是男道士,就是一般的女道士看了也要‘我见犹怜’。两个女道士看在眼中,自然恨在心头,尤其是黄熏,性子比赵照激烈多了。赵照不过是气得双眼发白,言语上并没有过多的表示,黄熏却是要恶语相向的。
“吵什么吵?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有意思吗?”褚南朝眼见自己安全了,心绪放松了,坏心眼又起来了。“要贫道说,既然妾有意,那就得保证君有心才是,你们与其在这里自相残杀,不如想想怎么拼过那两位正主才是正经的呢……”褚南朝说到后面,声音压得极低,显得装腔拿势,但无论是谁,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个女子闻言,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飘在最前方,正用期许的眼光看着高歌的宇文梨,她道袍飘舞,宛如天仙。以及高空中那个犹如一团烈焰的,穿着红袍,骑着金光麒麟兽的白宋,她行事我行我素,高冷泼辣,犹如传说中的女修罗。
无论哪一个都是劲敌中的劲敌。
褚南朝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原处。肖剑容罕见地凑到近前,举手,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在褚南朝的肩头轻轻地碰了一下。“褚道友,高明!”要知道肖剑容任何时候都不曾与褚南朝做过朋友。
不光是他,就连一向谦谦君子的李侧铭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脸色有点微红。“除了那个叫银娥的,其余两个完全不是宇文师妹与白……白前辈的对手,指望他们分散高……高那谁的注意力,还是不现实啊……不过,如果银娥加把劲,兴许……也许能……哎,还是不好,那样的话,宇文师妹会伤心的。”
李侧铭有些语无伦次,却引来褚南朝与肖剑容一致的鄙视眼神。
“虚伪!”
“迂腐!”
前一句是肖剑容说的,后面是一句则是褚南朝语重心长的话。但是两人的话刚一出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觉得不大对劲,然后两人又怒目相视了一眼,随即又同时瞪向了李侧铭,他们三个男道士的反应与刚才三个女子的反应真是何其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