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证有些为难,于情于理,他其实都想将宇文梨这个天资卓绝的弟子留在碧蝉峰。???中文?网w?w?w?.18111z?w.但是老不更事的道士冯源却步步紧逼,非要说出将宇文梨罚离碧蝉峰的话来。
褚证眼角低垂,心中则在盘算。按照规矩,私藏符箓的确是可以被驱离碧蝉峰的,但这件事却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正要开口说话,大殿外却有人轻笑两声。
“今天碧蝉峰好热闹啊。一大清早就有人引雷燃火。贫道没听错吧,刚刚有人提到门中弟子犯了大错,需要罚离碧蝉峰?这事虽然一向是碧蝉峰自己做主,但是按照规矩得向天秤峰递交文书,由天秤峰颁布正式诏令,然后由执法峰来执行的啊!齐道友,你说贫道讲得对不对?”
“李道友讲得极是。不过如果的确是犯了大错,你我二人既然听见了,就得帮褚峰主做主了。”
褚证脸色一变,暗道:“这两个家伙怎么来了?”
大殿外走进来的两位大道士赫然是天秤峰的峰主李长青与新近接掌执法峰的齐恍术。
两人躬身行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询道:“褚峰主安好!”
褚证的修为虽然更高,辈分也更大,但却不敢过分失礼,微微起身笑道:“两位峰主降临,贫道碧蝉峰真是蓬荜生辉。”
寒暄已过,便说回正事。
李长青将来意稍作解释,开始询问细节。原来宇文梨的符箓虽只是单独的一张,但其中却蕴含着阵法的威力,所以碧蝉峰诸位道士都以为宇文梨布置的是实实在在的法阵。那符箓威力不小,一经动,立刻吸引了周围几峰的注意,尤其是殷鱼峰的白度灵即时做出反应,径直去了执法峰,将自己所知缘由如实告知了齐恍术。
齐恍术与宇文梨毕竟有过并肩战斗的经历。
白度灵的推测不错,齐恍术对高歌以及宇文梨都是喜爱的,闻言就要往碧蝉峰来。但齐恍术还是老成持重,知道褚证无论是出身还是修为都远在自己之上,不敢造次,于是先去了神秤峰将李长青也邀了过来。
两位峰主齐来,就算褚证再倨傲,也不至于失礼。更何况褚证的性子与同是褚家出身的褚浪峰又有所不同。褚证已经是金丹九重天的修为,是天数门绝无仅有的高手,一心要证天仙位业,被门长几经挽留,这才勉强继续留在天数门,而未去四教总坛。所以他对碧蝉峰固然关心,但远不如对自己的修为在意。
因为宇文梨的事耽误了自家的修炼,已经让褚证感到厌烦。如今宇文梨自愿离开碧蝉峰,两位峰主又来做主,褚证便顺水推舟地点点头:“既然是违背了峰规,那就按规矩办事吧。”
另外一个碧蝉峰的大道士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峰主,这个女弟子资质极高,若是去了其他峰头,那可……”
齐恍术笑道:“我执法峰一定秉公处理。既然宇文梨在碧蝉峰违背了门规,那贫道自然不会将她罚去其他峰头,就让她回青桃峰修炼吧,这样跟其他峰头也无瓜葛。”
“恩。齐峰主处置公正,贫道并无异议!就这么办吧。”褚证此言一出,再无更改之意。
宇文梨长出一口气,跟在齐恍术的身后走出了碧蝉宫。
“回青桃峰,你没有问题吧?”
“只要是修行,弟子在哪一座峰头都是一样的。”
齐恍术点点头,对宇文梨的性子深感喜爱。要知道宇文梨是以天才弟子的身份来到碧蝉峰的,如今不足一月的时间,便因为眼前这个事端而被‘贬回’青桃峰,其中的五味杂陈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还需要收拾一下行装吗?”
宇文梨摇摇头:“一人一剑,别无长物。”
李长青爽朗一笑:“果然是女中豪杰,道门巾帼不让须眉啊!”
褚南带着牧石从远处过来,一眼望见宇文梨跟着两个大道士驾云离开了碧蝉峰,心中竟有些失落起来。
章哲渊虽然巧舌如簧,但也因为擅闯弟子屋舍而受到了呵责。他从碧蝉宫出来,望着宇文梨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你就算离开了碧蝉峰,也休想跟高歌勾勾搭搭。保护你的责任,贫道当仁不让。”
高歌在竹屋中完成练气的功夫后,忍不住朝着东面望了一眼,心里好奇宇文梨的修行进展如何。“她是个天资卓绝、性格坚毅的女子,一定会一日千里的。”随着修为的快精进,高歌感到自己很快就能重回天数峰,心情自然愉悦起来。
小妖怪童胜杰在不远处打盹。自从回到幽兰谷后,她对这里安逸静谧的环境满意极了,尤其是白天虽然安静,但到了晚上又是夜夜笙歌、日日盛宴,动静咸宜,让她感到宾至如归、乐不思蜀。
高歌刚刚睁开眼,屋外的老黄、骆枫之以及陶术便鱼贯而入。
“高道友,快,廉头领有请。”老黄吞咽了一下口水。“廉头领说,已经三天没见到你了,想你得紧,特意让我们来请你的。”
高歌自从在阴阳水母草的自成世界内使用了一次法术,便对道门的术法痴迷了。从前,他习惯了以武力解决问题,运转体内真元的方式简单而粗暴,如同使用内力一般。但是宋岚桔传授给高歌的法术却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让他意识到同样的一股真元可以有千万种不同的运作方式,而效果更是千差万别。
同样的法力,使用合适法术时产生的威力出了自己一拳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之多。所以,这几天高歌将自己关在竹屋中,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一道法术,希望能从中获取更多的体悟。然后,他便需要廉湘来给传授自己更多不同的法术。
陶术更是满脸堆笑:“高道友,快动身吧。一会儿酒菜都凉啦。”就连一直装腔作势的骆枫之也忍不住点点头,嗯了几声。
高歌知道自己这几个‘朋友’都贪廉湘的酒肉,所以连声催促自己。他今日正好有所领悟,心情大好,于是微微摇头,站起身来。“走吧,去晚了恐怕真的就只有残羹冷炙了。”
童胜杰第一个反应,吆喝一声跳将起来:“好咧。咱们去吃廉头领的梅花酒啦!”
“梅花酒?”高歌一皱眉,心说:“这才几天不见,廉湘师伯又有了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