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纳硕没死的话,他这一次出现,到底是好是坏。
“伊墨,也许我是看错了。”
伊墨侧目看了看我,猛地上身前倾,将我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四目相对,他的眼中闪着一股妒火。
“你很关心他?!”这话是问,但却很肯定,“你怕什么,怕我抓他?”
他的眉目上挑了下,“喜欢他?”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个醋吃的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我伸手推了他一下,“我是当他是朋友,你也知道,他救过我,救过我们。”
立场不同,我知道纳硕虽然没害过我,但抹杀不了他的罪孽,所以我只是从私人的角度会感伤一下下而已。
“嗤!”伊墨突然笑了,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逗你的,急什么。”
“啊?”
“你的心思我懂。”他一翻身,顺势将我搂在怀里,“挺有意思的,我现在,还真不希望他死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他的转变,伊墨的作风,但凡是被他定位为对立面的,绝对不会手软。
可是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反倒看不懂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嘴角轻勾,“傻姑娘。”
又是这副样子,好像我就是个孩子似的。我扯了扯唇,一翻身背对着他。
耳后听到他轻声低笑,再次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姑娘,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我扭头看他,眨了眨眼,点点头。
纳硕的事情就这样在我心里画了一个问号,伊墨说他一定会再找我,不过自那天以后,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而军方对那两只白老鼠的鉴定也出来了,具体结果,我们是不可能知道,只知道是很厉害的放射物质,那两只老鼠也被秘密处理了。
军警联合演习也马上就要来临,伊墨把这次的演习区域放在了北疆。
而我,也在各种软磨硬泡外加威逼se诱,得到了他的许可,跟随参加!
但是,让我参加的身份,居然是他的贴身医护。
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想骂人。
“你搞搞清楚,我是个法医,我研究尸体的,不是治病的,再说你有专职的医护,我算哪门子的医护,你要的话也不缺人,部队还是军总大把的。”
书房里,我拍着他的桌子有些愤怒的说道。
伊墨正在看什么资料,反正也不是机密,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跟他闹,我还是有分寸的。
他将头抬起来,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我就缺你。”
我真是气结了,这叫什么事,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深吸两口气,我告诉自己,淡定,淡定,再淡定。
“首长先生。”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得体的微笑,“咱正经点行吗?”
“我有不正经吗?”他再次抬头看我,“还是你想我现在不正经一下,你想,我乐意奉陪。”那目光说着在我身上邪气又暧昧的扫了一圈。
“你混蛋!”这家伙,好人都能被他气死,“我就问你,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当贴身医护。”再说,他身强体健的,哪里需要什么医护,用他们的话说,特么都是扯淡。
“我需要。”他理所当然的说:“服从命令!”
“我是警察,不是你的兵,虽说军警不分家,但机制有别,我不归你管好吗?你这是越职权假公济私。”
啪——
他将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我就假公济私了怎么着,别忘了,这次演习我是总指挥,负责人是我,不管你是军也好,警也好,一切都要服从我的命令。”
“有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吗?”公私不分还这么大言不惭。
“我就这么理直气壮。”他说:“别说从警队调一个你,我调一个大队又怎么样?陆心悠,你给我听好了,想参加这次演习,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就在家待着。”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为你好。”他皱了皱眉,起身绕过桌子,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
倔强又赌气的转过身,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种好我不需要。
跟在他身边,还是以一个医护兵的名义,那我还参加什么演习,整场就跑去当个看客吗?
“啧!”他轻声低叹,双臂从两侧将我圈在怀里,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反而抱的更紧。
“姑娘,你不只是一个警察,你还是我的妻子,我能允许你参加,是圆你的梦,懂吗?”他说:“你说我假公济私,我的确是假公济私了,你应该很清楚,你一个法医,能够参加这次的演习吗?”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还真就蔫了。
其实从一开始我也是打算作为医护申请跟随的,因为这种演习的确是不需要我们法医,就算需要也轮不到我。
“跟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他将我扳转过来,正对着他,“你是我的命,知道吗?”
一句话,让我所有的气焰顿时全消。
“我不能再失去了。”他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深沉又灼热的对我说:“我也会怕!”
我双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心里酸酸的,我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东西,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这种神态,曾经也在他脸上出现过一次,就是唐佳出现的那段时间,我记得是因为说起那条红裙子。当时他抱着我说,不要离开我!
伊墨是极少会流落出脆弱的一面的人,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在我面前。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很苦。他不能像别人那样随性,就连喜怒哀乐都不能展现于人前,高高在上的身份,还有一身军装,都禁锢了他真实的自我情绪。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他很可怜。
看似风光无限,拥有一切,其实都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他最想拥有的却没办法拥有。所以我明白,在我的事情上,他那么固执霸道,所以我能够理解他。
可能,这是他唯一为自己争取的事情,也是唯一的任性妄为,把我禁锢在身边。其实叶荣邦夫妇对他真的视如己出,叶家的家风也非常好。
但我总是感觉,伊墨的心里藏着一处别人不可碰触的地方,而且是因为“情”,那地方,蒙着一层伤。
扯了扯唇,我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哥哥!”
“好姑娘。”他轻声说:“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怎么会呢。”
“其实我求的不过是一份温暖。”他说:“曾经,我的心是空的,冷的,我一度以为,工作就是我的全部,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什么是人生。”
“哥哥!”他的心思我懂,可是我却不知道改如何安慰他,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这两个字。
“乖!”他勾了下唇,俯身吻我。
我怔了下,主动回应他。
偌大的书房里,回响着彼此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片刻后,他猛放开我,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去。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其实这么久了,我还是会害羞,不由自主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他低声轻笑,胸膛跟着颤了颤,“傻姑娘!”
“傻人有傻福。”我低声反驳。
“嗯,的确,你的福气大着呢。”将我放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
这一场原本是捍卫主权的争执,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巫山云雨的缠绵。
三天后,我们参演的军警部队全部开拔,启程去北疆预定的演习区域。
而这也是演习中的一部分,根据伊墨的要求,红蓝双方各显神通,看谁先到达区域取得有利位置。并且有规定时间限制,两天之内,否则就算输。
这个就残酷了,这等于是战争还没开始就被缴了枪,谁都丢不起那个脸啊。
红军是警察部队,代表兵,而蓝军是军队,代表匪。
所以其实都是分开走的,我作为伊墨的贴身医护,自然是跟在他的身边,和指挥部的人员一起乘直升机到达既定指挥部。
“这个演习其实挺不公平。”飞机上,我坐在他的身边,看着那些演习的策略和要求,其实很多我也看不懂,只能看明白一些皮毛。但我也知道这演习的科目都很难,对警察部队来说,很多都是新的。
“战场上有公平吗?”伊墨说:“国泰民安,我们军队守的是国,警察守的是民,不历练不提升本事,怎么民安。”
“你怎么说怎么有理呗,你是总指挥。”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因为我自己是个警察吧,看着一场注定会输的“战争,”那心里肯定多少有点别扭。
“傻样!”他拍了下我的头。
“我才不傻,你们就是欺负人,你直属大队的夜狼那是陆军特战队的王牌,让他们作为蓝军搞破坏的主力,你这就是变相虐人玩呢吗。”
这次的演习,伊墨让夜狼参加,还是蓝方主力先锋,这不是扯吗,那夜狼一支中队都能让整个红军覆灭。
“你就这么没信心吗?”伊墨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几年我们投资在警力上的资源装备可不少,再说,你别忘了,还有个方天泽。”
“他一个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