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暗了,夜更深了。
不知多少生命,不知多少罪恶埋葬在这黑暗中,但时间的洗礼,终究还是会过去的,一如既往。
而天明了,天空中灰蒙蒙的,这是黎明的前奏,不一会儿,天彻底亮了,郑文已然起身,换上了天子冕服,佩上了自己喜欢的随身佩剑,准备参加大朝会。
刚出御书房,郑文就看到了,正恭敬的,站着的指挥使郑一。
郑一一见郑文,马上就单膝跪地,恭敬的对着郑文行了一礼,方才大声开口说道:“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郑文紧接着就说道。
“多谢陛下!”郑一听了,马上就说道,遂起身。
郑一一起身,郑文就看到他的双眼有些血丝,显然一夜未睡,又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的心里还是不好受,郑文看出了他眼里疲惫。
就又对着他说道:“卿辛苦了,朕要求上朝了,你陪着朕一起去吧!”
“诺,臣多谢陛下的厚爱。”郑一一听陛下的话,心中是狂喜,显然陛下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他做为锦衣卫指挥使,也得上一方大佬上,朝会上自然有他的位置,但能陪同陛下一同上朝,这也是作为臣子的荣幸呀,遂高兴的应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明宫的正殿,早朝开始了。
郑文一个人沿着御阶,一步一个脚印的登上了最高处,坐在了皇椅上。
黄安见了,马上就大声开口说道:“早朝开始,众臣参拜!”
底下的众大臣马上齐齐躬身行礼,并齐齐高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郑文见了,也马上大声开口说道:“朕安,众卿也安,免礼平身!”
于是,众人就纷纷起身,整礼了衣冠,马上就面色严肃,全身贯注的开始了早朝,显然众臣也知道今天的朝会怕是不简单。
黄安见了,也马上就开口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就有一御史模样的人出列奏道:“陛下,臣李良有事启奏陛下。”
“妖妃李氏魅惑陛下,致使陛下在前江南节度使李殷一事上,发出如此荒唐的圣旨,天下子民是万分失望,陛下当速斩妖妃,尽快追回圣旨,垂拱而治,这样天下才能太平,士民才能安心!”李良是一脸正气的说道。
李良的话音一落,只听见周围齐齐的吸气之声,众人是齐齐转头望向了李良,只是眼光中带着一股同情。
但李良见了,竟不觉,反而神采奕奕,却是更加得意了。
坐在椅子上的郑文,听了李良的话,是面色铁青,大声厉喝道:“殿中武士何在?给朕拉出去,狠狠的打,生死勿论!”显然李良的话,刺激到了郑文的神经,郑文是发狠的说道。
而李良一听郑文的话,也是懵了,怎么会这样?我不就想搏个名吗?陛下怎么会如此震怒?
但显然他已来不及思考,在众大臣一片傻大胆的目光中,被殿中的武士拖了下去。
众人心中齐齐一震,齐齐回过神,看来今后还是要注意呀,虽然这傻大胆李良把他们心中想说的话都说了,但他们一点也不同情他,只认为他傻。
郑文坐在皇椅上,看到底下这一幕,缓了一下,又方才说道:“还有什么事,都奏来吧,朕听着呢!”
话音刚落,又一个不怕死的御史出列奏道:“陛下,李兄的话何错之有?这妖妃李氏魅惑陛下,李殷之功过早大白于天下,何以追封少保……”
他话还没说完,郑文就不耐烦的大声喝道:“拉出去,给朕重重的打!”
殿中的武士就迅速上前,把他拖出了大殿。
他被拖着,还大声的说道:“陛下,你这是阻塞言路……”
他刚被拖下去,又一名御史出列奏道:“古之圣王,垂拱治世,天下太平……”
郑文一听到这儿,就不耐烦的挥挥手,才说道:“拖出去,给朕打,生死勿论!”他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殿中的武士即刻就把他拖了下去。
而又一名御史出列,大义凛然的对着郑文说道:“陛下,您如此阻塞言路,难道不怕太祖太宗皇帝的在天之灵吗?陛下如此残暴,今天以武力威慑臣等,让臣等是有口难言,难道就不怕史趣÷阁如铁,青史昭昭吗?”
又一御史出列接口说道:“正是如此,陛下乃大乾之主,理当学习古之圣王,垂拱而治……”
郑文听了,是怒极发笑,坐在皇椅上,大声说道:“殿中武士,把这两人拖出去,给朕狠狠的打!”
一下子,这两人又被拖出去了。
郑文见了,才起身,走到御桌前,望了望底下的众大臣,方才大声说道:“有不怕死的吗?都站出来,让朕看看,看看你们的脊梁到底有多硬?”
他话音才刚落,又有五位御史站出来,刚想要说些什么。
郑文就大声的说道:“什么也不必说了,都给朕拖出去,重打一百,活下来的,贬西南,辞官的,全家流放三千里,三代不许科举。”郑文是重重的开口说道。
底下的众臣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这处罚也太重了,看来这九人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其实郑文心里还是很欣赏这些人的傲骨的,确实敢于直言,但他们的话触犯了他身为皇帝的逆鳞,他是毫不犹豫的就下死手,也好断了底下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谁又知道这些御史不是某些人的马前卒呢?
这官僚的尿性,古今中外都一样,这封建时代的官僚更是如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只是说得好听,谁又没有自己的私心呢?
这些,郑文做了两个月的皇帝,他看得都很清楚,也幸好他发力的很快,收拢权力也很快,否则的话,现在当真是垂拱而治了,也只能猫在皇宫里,生生娃了,又怎么会这么快活?
郑文站在高处,望着底下一片沉寂的大臣,又开口说道:“这件事,朕意已决,就不必再提了,还有什么事吗?”他是平静的说道,也强行的为江南李殷的事定了调子,此事就此结束。
底下的众臣听了郑文的话,却是沉默了,刚才的事,是让他们措手不及,陛下简单粗暴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还在沉思着刚才的得失呢,难道这朝会就这么结束了?
而这时,吏部右侍郎吴维却是突然的出列奏道:“陛下,臣听说太仓令李斗无缘无故的死在了太仓,而太仓却是不翼而飞了一百万两黄金,这事是真的吗?”他开口就是一鸣惊人的问道。
他话音才刚落,底下的众大臣就齐刷刷的望向了他,显然许多人也才是第一次听说,也好奇的紧呢!
而六部尚书这级别的官员则是会心的望了这吴维一眼,此人是胆大至极呀,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捅出这事,只是这背后又是谁指使的呢?
吴维就那么站着,坦然的受了这些目光,脸上却是毫无变化,双眼却是在暗暗的观察着郑文。
郑文也是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才扫了一眼底下的众臣,才不急不慢的开口说道:“吴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件事朕还对锦衣卫下了封口令,没想到还是如此不中用呀,这么快,吴卿就知道了,看来,这吏部右侍郎终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这锦衣卫指挥使该给你干才对呀!”郑文是笑哈哈的说道。
而锦衣卫指挥使郑一却急忙出列,大声开口说道:“臣让陛下失望了。”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这吴维,好像能把他看穿一样。
而众臣看他的眼色也变得很奇怪了,而吏部尚书王永却是诡异的望了他一眼。吴维也没想到,陛下才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有些孤立了,他刚想说些什么。
郑文就又笑着说道:“吴卿呀,你听到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的,这李斗确实死了,还死得很诡异,至于一百万两黄金无缘无故消失的事,这只是有心人的谬传而已。”
又指着底下的大臣们说道:“你们呀,都是大乾的精英,万万不可听信这种传言,太仓是何等之重要,朕知道,大乾历代的先帝也知道,太仓那可是戒备森严,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
“朕这几天,之所以封锁太仓,那是因为太仓令李斗无缘无故的暴毙而亡,这事嘛,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朕就交给了大理寺卿杨波负责,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杨波,你说说吧!”郑文是望了一眼杨波。
杨波马上就会意,出列对着郑文行了一礼,就大声开口说道:“陛下,众位大臣,臣这几天在太仓,已然查明了李斗的死因,这李斗之所以死得这么诡异,那是因为他吃了太多苗人秘药乐药,这种药,怎么说呢,是一种男人的药,也只是被吹捧得厉害,是药三分毒,而李大人,正是常年服用这种药,才导致猝死的,才这里我也奉劝诸位一句,这乐药,毕竟来历不清楚,大家还是少吃。”杨波是还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众大臣听了见了,好多人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而杨波却是又对着吴维说道:“吴大人,你说得什么一百万两黄金消失的事,那是绝没有的,这太仓储备的金银,户部尚书杨大人可是清楚的很。”说完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而杨博也出列说道:“正是如此,这些天,本部堂带着户部的人对太仓进行了清查,这太仓储备的金银,确实没有少一两。”说完却不是很友好的看了吴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