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制药(1 / 1)

“我问你们,”毕晶顿了一下,加重口气道:“你们这毒怎么回事,怎么中毒的?吴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他?戚芳又怎么回事,你们这么狠心,连女人孩子也不放过?你们还是人么——对了,最后这句不是问题,是结论,你们原本就不是人……”

三个“怎么回事”一问出来,万氏父子脸色顿时大变。

前边的问题,都是在救走丁典狄云之前发生的,就算万震山不说,毕晶也知道标准答案。可现在这三个问题,却是关键之所在。

眼下形势,看上去和原故事线中别无二致,万氏父子中毒,吴坎死,戚芳和空心菜即将被杀。可实际上,却又大大不同:戚芳竟也中了蝎毒,蝎毒是哪里来的?万氏父子和吴坎究竟因何冲突,竟然要杀之而后快,还是因为解药以及万圭误会戚芳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似是而非的结果?

更重要的,连城诀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些问题,为将来穿越到其他世界计,都是必须要解决的。刚才之所以问那几个问题,也是为了给这父子俩造成一种“老子什么都知道,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回答”的印象,对他们形成心理压力。

现在看这俩人的神情,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了吧?

果然,万震山很老实地回答:“我们身上的蝎毒,是在湘西麻溪铺乡下,和对手争斗时遭人暗算。”

“言达平就言达平,什么叫和对手争斗?”毕晶冷笑,“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是想再挨一下子?”

万震山父子见鬼一样看着毕晶,连这个也知道?当时周围除了那些干活的农夫,四周并无旁人啊?这胖子……是人是鬼?

可是,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来问去?

“原来英雄早就知道了……”万震山满脸震撼道,“果然无所不知,全知全能……”

虽然第一次被人叫“英雄”拍得很舒服,但毕晶还是保持了足够清醒,不耐烦道:“少废话!怕马屁没用,还全知全能,当我是帝哥啊!赶紧的,说真的!”

这人油盐不进啊?万震山当然不知道毕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不由一凛,恭恭敬敬道:“是,是言达平,说起来这人阴险狡诈,实是师门之耻……呃,他突施暗算,让圭儿中了毒……”

“圭儿”?你怎么不在后边加个子字儿呢?毕晶差点没忍住,咳嗽两声才掩饰过去。倒把万震山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净站在理上说话让对方不满了呢,等见毕晶并没有别的表示,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

“他更暗中出手,打伤我两名弟子,是我气愤不过,和他拼力相搏,重伤了他几处,眼见就要把他杀……呃,把他拿下,谁知这贼子狡狯之极,竟然掏出解药瓶子远远摔出去。我担心圭儿……英雄,怎么了?哦,握担心圭儿,赶紧飞扑去抢,却让这贼子乘机逃去无踪了。”

毕晶“哦”了一声,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同时点点头。俩人这才明白,原来虽然没有狄云救命,但言达平竟然想出这一招来,却也逃得性命。也不知道这算是急中生智啊,还是算者狗急跳墙。

不过看来这事情虽然出现了变数,但终究还是回到轨道上来。只不过,言达平是狗急跳墙逃脱性命,而万圭的解药,则是从言达平手里拿到的。狄云的戏份儿,就这么被俩人分担了……就是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刚想学郭靖听老顽童讲故事那样,问一声“后来怎样”,没想到万震山不知道是说上了瘾还是心中痛恨,竟紧接着自顾自说下去:“我们敷了解药,在麻溪铺找……耽搁了几天,这才启程回家。”

说着偷眼看了毕晶一眼,见他神情不阴不阳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心中一突,立刻续上话茬道:“可不知为何,回家不久,圭儿毒伤便又复发,又涂一次解药之后,明明好了,可几天之后,又再复发。”

毕晶和母老虎萧峰等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言达平养这蝎子是真够毒也真够诡异,万圭这龟儿子可也真够倒霉的……、

万震山叹了口气,愤愤道:“见圭儿毒伤反复……”

“你还是直接叫他名字吧。”毕晶终于忍不住了,“圭儿圭儿的,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黄蓉和母老虎同时哈哈笑出声来。

万震山啊一声,终于明白毕晶刚才神情为什么那么古怪,登时面红耳赤。万圭也白眼一翻,差点当场晕过去。

毕晶瞧这两父子神情,心里嘀咕,莫非这老家伙二十多年就一直这么叫来着?他一湖北人,九头鸟的说,不至于这么缺心眼吧?

嗯,甭管怎么说,以后有儿子,起名字一定不能带圭癸鬼贵这几个音,这一点一定要跟母老虎说清楚!心里想着,不由往母老虎看过去。

母老虎见他申请古怪,怔了一下,忽然面红耳赤,翻着白眼“呸”了一声。

万震山缓了半天才收拾起心情,郁闷道:“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毒蝎只怕另有古怪。但要找那解药时,却忽然发现已经整瓶都被人偷走了……”

毕晶顺口道:“吴坎偷的对吧?”

“正是!”万震山露出愤怒表情,恨恨道,“这忘恩负义的狗贼!枉我教他养他,居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他,他偷走解药,明明是要害我儿性命,好跟那无耻**远走高飞!”

万氏父子同时愤怒不已,看着躺在地上的戚芳,双眼直欲喷出火来。

戚芳又羞又怒,叫道:“我没有!”

“什么没有!”万圭白皙的脸上布满黑云,声嘶力竭地叫喊:“那解药不是吴坎偷走的?他不是跟你约定三更在柴房相会?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难道是要读书练剑么?”

这声音喊的,这是狮吼教马教主到了?毕晶看了几眼万圭,不是啊,这是个瓜子脸,长得一点不像马教主啊?

戚芳那边泪水又忍不住留下来,只是说:“我没有,那是吴坎以解药相逼,我是要想乘机夺药,正要跟你们说明此事,谁知你竟不分青红皂白……不但用蝎毒伤了我,连空心菜也不放过……”

“住口!被我当场撞见,你当然这么说了!”万圭那点男人气概现在全出来了,“若非爹爹杀了吴坎,夺了解药,如今我父子早已毒发身亡了!我身受蝎毒,痛苦万端,你既要害我,我当然要你尝尝痛苦而死的滋味!”

“你……”戚芳气结,泪流满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就他们父子俩这性子,你解释他们会听么?”毕晶无奈地摇摇头,“再说了,他们干的这些事,陷害狄云,让他做了三年大牢,险些丧命,暗害你爹,让他至今不知所踪,杀死徒弟,不加祥问就冤枉你做了无耻之事,甚至下毒害死,更要杀死亲生女儿……一桩桩一件件,这等阴险毒辣,你又何必跟他们解释?”

戚芳一呆,黯然不语。

毕晶叹口气,刚要再问,胡听外边脚步匆匆,门一开,胡青牛当先而入,身后郭破虏莫声谷各提一个小山似的包袱进来了。毕晶一喜,急忙站起来:“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胡青牛神情一如既往地高冷,却道:“还好,跑了三家药店,总算配齐了。”

也不废话,直接让郭破虏出去找了个药罐子,搬了堆木柴,现场点火,开始指挥郭破虏分拣药材。看样子用郭破虏打杂用得还挺顺手。

看着那两个小山般的包袱,毕晶老惊讶了:“怎么这么多?”

“本来不需要这么多的。”胡青牛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可这两位爷不放心,只要我点的药,他们就把人家库房都搬空了……反正钱不是自己的,他们又有的是力气,爱搬搬去呗。”

毕晶失笑,这两位可真够实在的!

莫声谷走过来,悄悄道:“萧哥,郭大侠,刚才出去,附近,哦不,整个城里好像很多江湖人士。”

萧峰眉头一皱:“动手了么?”

莫声谷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和小郭紧着胡先生抓药,他们没向我们动手,我们自然不会生事。”

毕晶刚刚提起的心顿时放下来,摇摇头:“不要理他们,按时间推算,江湖人也应该多起来了——再说了知府都是黑涩会头子,荆州城江湖人物多不很正常?”

萧峰郭靖一起点头,转头看胡青牛煎药。

胡青牛这时候已经把药材分拣妥当,正一味一味往药罐子里投。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摇摇头道:“这没什么好看的。这药材得按顺序,看火候一点一点往里投,可得等会子呢,你们问的怎么样了?继续问,不要理我。”

嘴里说着,顺手又往药罐子里投了一味。

毕晶见他神色笃定,估计这药效肯定差不了,这才放心,转回头来问万震山:“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来着?”想了想,拍了下脑门:“是了,说你们中毒的事儿呢!你那圭儿是因为受了言达平暗算,戚芳是被你们害的,那你呢?你又怎么中毒的?”

“我……”万震山眼珠子目光忽然闪烁起来,“是那吴坎小贼垂死挣扎,在我手上抓了几道伤口,圭……万圭帮我包扎时,不小心中毒的。”

毕晶眼睛眯起来:“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是,当然是真的。”万震山信誓旦旦地点头,“这种事情,我何必哄骗英雄?”

“不是读书的时候沾上的?”毕晶眼睛眯成一条缝,在万震山和万圭身上转来转去,阴森森道,“不是看连城剑谱的时候沾上的?你确定?”

“你……我……”万氏父子神色同时大变,张口结舌地看着毕晶,“连连连……连城剑……剑剑剑谱?”

“怎么结巴了?”毕晶嘿嘿一阵冷笑,“被拆穿了,说不出话来了?觉得刚才那些话九分真一分假,忽然来一句十成十的假话,就能让我相信你了?你也不看我跟谁混出来的?”心说韦小宝日常跟我们谈笑风生,那假话说的不知道比你高到哪里去了,就你们这点水,也能跟韦爵爷比?

但心里,毕晶却暗自吃惊。

连城诀,这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之前所问的,只不过是万氏父子和戚芳个人家里的事情,无论变化大小,其实都无关要紧,只有连城诀这件事,却是事关整个世界的变化。

本来,毕晶也不能确定万震山就跟原来故事线一样,在查看连城剑谱时中毒,问那一句,既是求证,也是诈万震山一下,但看他们父子俩这反应,这事儿假不了!

于是,问题来了。

连城诀藏在唐诗选辑里,被狄云和戚芳当做定情读物,放在那个小小的山洞里。万震山也好,言达平也好,戚长发也好,掘地三尺地找都没能找出来。后来若不是狄云,这书怎么也到不了他们手里。

可是现在,狄云已经不在了,这书是怎么到了他们手里的?总不能万震山追言达平,碰巧跑到这山洞里去吧?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

他半晌不说话,万震山父子越来越慌张,一时又目露凶光,显然对毕晶的话既是害怕,又是恍然,还带着十分的不甘——原来这个人,为的也是连城诀!

毕晶才不管这俩人怎么看自己,回过神来瞥他们一眼:“怎么,还不想老老实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么?”

“真的……真的不是……”万震山努力表现出一副诚恳的嘴脸,“连城剑法,已经被……已经失落,我从未见过……”

“很好,看来你们是想对抗到底了。”毕晶突然一瞪眼,厉声道:“萧哥,用刑!”

“用什么刑啊,何必这么费劲?”这时候,药罐子里的水已经彻底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胡青牛把最后一味药投进去,拍拍手轻松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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