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兴怀不想下山,便不下山,她也不是非要逼着洛兴怀跟冰月公主一起下山的,只是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不要再因为自己遇到什么危险了。
若不是秦若曦知晓楚天奕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她也想要让楚天奕下山去,自己在这珠琅山里碰碰运气便是了。
但是,洛兴怀现在的举动,实在是让秦若曦着急。
折鹤蛊师已经跟冰月公主撕破脸,如今冰月公主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洛兴怀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给冰月公主下毒了。
只是,秦若曦的话没有说完,楚天奕便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事情,他们不该插手。
楚天奕看的出来,洛兴怀如今的愤怒,并不仅仅是因为折鹤蛊师说的那一番话。
毕竟,折鹤蛊师给他们下蛊,这一件事情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而且为了应对这件事情,洛兴怀也已经给冰月公主一行人下了毒,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惊讶。
楚天奕知道,洛兴怀如今这样激动,是因为他本就心烦意乱。
至于洛兴怀为什么心烦意乱……
这件事情,楚天奕当真是可以做到旁观者清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洛兴怀自己想清楚,他们若是插手,只会扰乱洛兴怀的思维,让洛兴怀更容易走一些弯路。
秦若曦皱眉看着楚天奕,没有再出声。只是,洛兴怀听到了秦若曦的声音,动作却是僵了一瞬。
见秦若曦不再开口,洛兴怀再次看着冰月公主。
可是,似乎是印证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看着冰月公主,突然之间好像没有了再将毒药塞进她口中的动力。
“不……不许……伤害公主殿……下……”
执山踉踉跄跄的摔在了地上,却是艰难的看着洛兴怀跟冰月公主这边的情况,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双眸都隐隐的泛起了猩红色。
他很想要去阻止洛兴怀,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恼恨跟焦急在执山的心中交织缠绕,他不能让洛兴怀伤到冰月公主,就算是豁出去自己这条命,也要保护公主殿下!
可是,眩晕感更加强烈,执山终于是在满心的焦急之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帐篷之中火光摇曳,映着众人的脸上晦暗不明。
冰月公主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仰头看着洛兴怀。
洛兴怀的力气很大,她的下巴很疼,这疼痛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是要被捏碎。
而且,冰月公主还觉得,这疼痛朝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似是蔓延到了她的心头,让她的心脏都变得四分五裂。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洛兴怀,似是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的脸,还是那样的俊朗,那样让自己心动。
眼前这张满是冷意的容颜,跟昨天晚上雪龙卷来临时那满是焦急的容颜分明是一样的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洛兴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冰月公主那一双盈盈秋眸之中抑制不住的泛起了水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而这一句话,透出浓浓的哭腔。
委屈涌上心头,冰月公主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
她从未对任何男子这样上过心,可是洛兴怀为什么偏偏要让她伤心?
如果洛兴怀一直不喜欢她,那为什么又要做出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事情呢?
就算洛兴怀先前给自己熬药,是为了用那些苦药汤让自己更加痛苦。
可是,昨天晚上雪龙卷来的时候,洛兴怀又有什么理由救她?
洛兴怀如果讨厌她,她死在雪龙卷之中,洛兴怀岂不是会更加开心?
为什么?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些话,冰月公主已经没有力气再问出口了。
而洛兴怀对上冰月公主那泛着泪光的眼眸,骤然之间心中一颤,一滴眼泪沿着冰月公主的脸颊滴落在了洛兴怀的手背上,他的手不由得一颤,似是被这泪珠给灼伤一般,顿时松开了手。
哭了?
洛兴怀意外的看着冰月公主,在他的印象之中,冰月公主完全不是这种会流眼泪的人。
可是,如今看着冰月公主这满脸的泪痕,洛兴怀突然之间便手足无措起来。
“给我毒药啊,为什么不给了?!”冰月公主瞪着洛兴怀再次开口。
“你给我下毒啊,毒死我啊!你干嘛不下毒了!呜呜……”
最后一句愤怒的话语,化为了忍不住的哭声,但是冰月公主却是立刻紧抿了唇,不让自己再哭下去。
洛兴怀看着冰月公主的模样心里乱成一团,他眉头更是皱了又皱,捏在手里的毒药,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他恨恨的咬牙,直接转身拂袖道:“无趣。”
言毕,他大步走出了帐篷,可是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凌乱,脚步都有些踉跄。
这并不宽敞的帐篷之中,折鹤蛊师瘫倒在地上,执山亦是已经因为迷药的作用晕死了过去。
冰月公主正死死地攥着拳头,紧紧地抿着唇,豆大的泪珠滚落,可是她却是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秦若曦心中焦急,转头看向楚天奕。
刚才楚天奕不让她开口,那现在这个情况该如何收场?
楚天奕亦是觉得有些头疼,但是他们既然已经跟冰月公主撕破脸,他倒是也不需要再维持什么表面的和平了。
楚天奕开口道:“阿江,你派人来保护冰月公主,送执山护卫出去休息。”
“是。”
阿江应了一声,立刻将已经晕死过去的执山扶起来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冰月公主看着执山被带走,心顿时揪了起来。可她却是紧抿着唇没有言语,因为她很清楚,执山跟折鹤蛊师都落在了楚天奕的手中,凭借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
楚天奕看着冰月公主平静道:“公主殿下好好休息。”
言毕,楚天奕转头看向了仍旧瘫倒在地上的折鹤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