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脸上露出一种堪称震惊到极点的表情。
“小姐姐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一样,也是真正的人类?”
月溪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没好气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类?本宫本来就是人类”
“可是当初你明明就说,你也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害得他还以为她不是人。
月溪表情高冷,冷冷的睨着他:“本宫随便说说不行?”
“那也不对呀”
“要是随便说说,小姐姐你当初卖给我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自从买了你的东西之后,我的学习成绩蹭蹭蹭的往上涨,直接从倒数第一涨到了全班第一”
时青也是个不记事的,刚刚还在操心自己怎么出去,一转眼就开始兴高采烈的跟月溪两人聊了起来。
“你没作弊吧?”
月溪一脸的不信,眼神怀疑的看着他。
时青脸皮一僵,不开心的说道:“怎么连小姐姐你也这么说?”
“你自己卖的东西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没想到自己努力过后的成果被人这么怀疑,时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沮丧,再想到自己可能永远出不去了,他的心中便由衷的升起一丝伤感,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月溪瞠目结舌,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男人。
“小伙子,相信自己,我当初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其实什么东西都没卖给你”
月溪痛定思痛,决定还是不要让这些人知道灵魂交易所的存在了。
交易所是为了造福三千世界而存在的,要是人人都用灵魂之力交换天赋,那么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去努力呢?
这么一想,月溪便不由得想得深了些。
飞机上乘座的人开始起身,他们挪到了打开的舱门,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强大的气流席卷进来,打在脸上,将脸皮都吹得凹陷下去。
“小……姐……姐……”
时青被气流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手掌下意识抓住旁边的月溪,他的声音因为气流,只能隐约传来,并不清晰。
在月溪身上,他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气流将他吹得眼睛都睁不开,飞机却仍然开得稳稳的,没有一点点晃动。
游戏到底只是游戏,或许有部分与现实相似的东西,却绝对不等于现实。
他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胳膊,拖着他一点一点接近舱门,气流在身上吹过,却不会让他们行进艰难。
一阵失重感传来,时青惊恐的睁开眼睛,又吓得立马闭上眼睛。
“啊啊啊啊……”
比女人的尖叫声还要难听的尖叫从天空一直持续到地面,时青双目紧闭,双手双脚慌乱的舞动。
此时的他,早已忘记自己进入了一款经常玩耍的游戏当中。
真实到极点的感觉让他的肺里几欲窒息,心脏都吓得差点跳出体外。
降落伞轰的一声撑开,时青下降的速度骤缓,他颤巍巍的睁开眼睛,下方的场景在他眼中慢慢放大。
心中的惊恐被一种奇异的刺激所取代,待双脚落到实地,他忍不住双脚发软的跪倒在地。
“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时青哆嗦着嘴,刺激得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习惯了就好了”
“就是风大了点”
月溪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坐在荒野里,也不去寻找枪支。
耳边逐渐有枪声传来,游戏已经正式开始,不停的有人死在子弹下。
时间静默着,时青的腿恢了些许知觉,他站起身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听着耳边越来越密集的枪声,他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冲进去与人大杀一场。
然而一想到自己现在是真正的意识在游戏里,他又不由得踌躇起来。
“想去就去吧”
月溪起身站在他身后轻轻开口,时青转头看她。
她的目光似蒙上了一层轻纱,灰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时青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未问过她的名字。
月溪收回视线,唇角微微的上扬了几分,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月溪”
“月溪”
时青呢喃着这两个字,随即认真的点点头:“我记住了,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出去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青年的眼神是那么的执着。
月溪在游戏里待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死过,既然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说明在游戏里死亡并不会真正的死亡。
时青如发泄一般的闯进一间建筑物中,搜集到枪支就开始了他的战斗。
枪声如雨落大地一般漱漱,月溪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旦他有危险,便会立马出手。
时青的出现,让她身体具象化的速度又一次变缓,这说明那个东西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她,而是刚刚出现的时青。
仰头看了一下天空,碧蓝如洗,光线柔和,却到底不是真实的世界。
接通与交易所的联系,月溪敏锐的发现天空扭曲了一下。
“主人”
小喵软萌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种说不出的好听。
“小喵”
月溪静默了许久,声音有种奇怪的低沉。
小喵疑惑的看着屏幕上陌生的脸,这张脸跟正常人比起来,实在算不上好看,她却知道在这张脸下的,是怎样一张令人惊艳的容貌。
“主人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小喵心中有些惊喜,如果真的能帮得上主人,这就说明她不是没有用的。
月溪双唇抿了一下,到口的话忽的咽了回去。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好了,就这样,挂了”
通讯啪的一声挂断,月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个世界吹来的凉风,嘴角嘲讽又薄凉的勾起。
仰头瞥了一眼天空,眼底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桀骜。
这个游戏,果然能让人产生依赖心理,遇到有的事情,会忍不住寻找别人的帮助,即便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需要。
拳头在面前虚握,透过紧密的缝隙看向天空,丝丝光亮将手掌的血肉照得发红,它的穿透力足以抵达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忽然,一发子弹贴着月溪的耳边划过,耳边传来时青虚弱的求救声。
“月溪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