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电话。???中文 w8w?w?.?881?z?w1.
“在哪里?”四哥问我。
“在医院,李顺他爹住院的!”我说。
“嗯。李顺是不是来了?”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刚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方爱国他们,还看到一些在附近出没的形迹可疑的人。”
“那都是李顺的人,李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我说。
“嗯,好,我知道了!”四哥说:“注意安全。”
“好的!”我说。
然后四哥挂了电话。
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不知道李顺要在病房呆多久,他不走,我就不能走,大家都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夜还长,耗着吧。
我看看时间,晚上1o点一刻。
我看了看章梅坐的那辆面包车,想着正在车里的章梅,不知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来了却不能去病房,她的心里一定很沮丧。
但是,没有李顺的同意,她是不敢上去的,别说那些安保拦住她,就算拦不住,她要是硬闯,李顺估计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是很明白李顺的性格的,虽然跟着到了医院,却不敢再进一步。
想着刚才章梅带给我的心惊胆战,我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却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到了11点多,我进了大厅,找个了椅子坐下,看看周围,除了几个进出的病人家属,都是李顺的人。
我给秋桐了个手机短信:“睡了吗?”
很快收到秋桐回复:“还没,小雪刚睡着,刚给小雪讲完故事。你呢,还在医院?”
“嗯。”
“辛苦你了!”她说。
“你是站在自己家人的立场上对我说客气话的吗?”我说。
“你又想多了!”她说。
“我没想多!”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说。
“小雪爷爷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血压有问题,怎么突然就作高血压呢?”他说。
我说:“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是激动过度!”
“他能受什么刺激?能有什么事让他激动过度?之前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他都没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之前更大的更能让他激动的呢?”她说。
“或许,你以后会知道!”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没什么意思!”我说。
“你知道?”她说。
“我说我知道了吗?”我说。
“那你为何这么说?”她说。
“我非得知道才能这么说吗?”我说。
她不言语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说。
她说:”嗯。”
我说:“今天下午,金景秀在她的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
“啊——严重吗?”她说。
“不严重,送到医院之后苏醒过来了,金敬泽说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过大精神过于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说。
“自从金姑姑和我们去丹东之后,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特别是那天在靠山屯的江滩边,我陪她坐了很久,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身体显得十分虚弱。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和这次丹东之行有关系了,长途奔波,太劳累了!”她说。
秋桐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我也不想纠正。
我说:“那天,在江滩上,你们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没说什么?”
秋桐说:“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一言不,只是带着怔怔的眼神看着江面,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追忆什么,还似乎在痛苦着什么,我看她那神情,也不敢多说话,就那么陪着她。我其实当时很担心她的,同时也很好奇,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感觉奇怪就对了。
我说:“其实,在外人看来,每个人都有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因为你不可能走进人家的内心里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说:“许久之后,金姑姑才开始说话,她说,秋桐,你知道吗?江那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江那边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故土。”
“哦,你怎么回应的?”我说。
“我点点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金姑姑,其实,江那边也是我的祖国,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其实,我差点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没说呢?”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让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待我,我希望大家能用正常的目光对待我,除了你,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世。”她说。
我的心里有些颤动,说:“那之后呢,金姑姑又说什么了?”
“她缓缓地说,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这条大江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知道珍惜我的人,一个没能参与我的昨天却愿意和我携手走过每一个明天的人,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她说。
“哦。”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桐说:“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唉。”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桐:“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说:“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哦。都说了哪些呢?”我说。
“多了,一句两句说不完!手机打字更说不完!”她说。
“随便说一点!”我说。
“好吧,关于做人,金姑姑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说: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社交中,谁都有脾气,谁都有性格,没有人一定要忍让你,没有人有义务要容忍你,所以,要学会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别让冲动的魔鬼酿成无可挽回的错,要懂得把握,大事重原则,小事有分寸,不讲情面难得别人支持,过分虚伪亦让人避而远之。”
“说得好!”我赞同。
“关于人生,金姑姑说,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遗憾,因为你不想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人更害怕遗憾。”
“哦。”我不由点点头。
“你们谈话,应该更多的是谈女人的话题吧?”我说。
“嗯,但那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了哦。”她说。
“哦,好吧!”我说。
“不过,金姑姑谈到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品质!”她说。
“怎么说的?”我说。
“她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必须要独立、活出自我,做自己命运和生命的舵主;要坚毅,多给自己一些掌声,进取是女性前进的动力,永远向前看;要自信,成功来源于信念,用信心支撑行动,心有所想必有所成。”她说。
“行,这些你都具备!”我说。
“得了吧,少奉承我,拍我马屁也没奖赏的!”虽然她如此说,但我似乎觉得她和喜欢我刚才的话。
“不拍马屁股那就拍人屁股。”我说。
“你什么意思?”她说。
“木有什么意思,你猜!”我说。
“哼,你不怀好意!”她说。
“知道我要打你屁股了?”我说。
“去你的,不和你聊了,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们送早餐!”她说。
和秋桐短暂的一阵聊天,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同时刚才一直郁郁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轻松。
我没有告诉秋桐李顺过来的事,明天早上她来送早餐的时候,恐怕李顺早已经走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李顺此次回来会不会去看小雪呢?
极有可能会。
当然会。
必须会。
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下半夜去看小雪,或者明天一大早去。
如果是这样,那秋桐当然会知道李顺回来了,我即使不告诉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看看时间,接近12点了。
正想打个瞌睡,手机响了。
我摸起来就接听:“喂——”
“易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
这是孔昆的声音。
“孔昆,你?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说。
“对不起,没打扰你休息吧?”孔昆说。
“没有,你怎么怎么玩还不睡觉?”我说。
“我,我在医院的!”孔昆说。
“医院?你病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