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授业室中,寻夫子手拿一本泛黄破旧古卷,闭着眼睛一字一句诵读。
台下的学子也跟着朗诵,声音传荡在山野之间。
高泽则是坐在授业室外的石阶上,听着朗诵声,蔡蝶儿听得兴高采烈,热情高涨,这可是写男子追慕女子的一篇诗经。
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心地善良,痴迷爱情。
徐小萌两眼偷偷看着蔡蝶儿,一本崭新的书上的字句,那能入得了自己色迷迷的贼眼,若不是自己的爹告诫自己,这寻夫子是从延月郡来到千苍县的,不仅才富五车,而且有许多朝堂官员皆是其后辈学子,就是他爹见到了尊容都要点头哈腰,让自己不得胡来,需要搞好关系,恐怕自己早就扑到了蔡蝶儿的身上,这小嫩花早就折损在自己宽胖的身下了。
“啪!”
一柄深红色的戒尺,重重敲打在徐小萌的头上,寻夫子睁开眼睛环视一周之后,继续开口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些学生停顿了片刻,继续跟着老夫子的朗诵声。
徐小萌则是揉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心疼裂肺,咬牙切齿,从小到大谁敢打自己,眼神愤恨,咬着牙齿,喃喃道:“老东西,竟然敢打老子,早晚放狗咬死你这个畜生。”
高泽看着寻老夫子身体周围也有一些淡薄的无量功德光,看样子是为国家培养了不少栋梁之才,自己也是一身正气。
心向众生,众心所归。
高泽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嘴中呢喃道:“也许……那位高人,可以帮我揭开一些我想要了解的谜团。”
高泽看着竹林深处,走下石阶,向着高坡的菊花地而去。
山坡之上,青竹根根,竹林南侧,阳光洒在雏菊上,一片嫩黄。
银发老者手拿锄头,头上带着一个遮阳的竹编帽,正小心翼翼清除沟壑空隙间的杂草。
高泽则是站在一处,看着那晃着三米功德辉的老人,走到了雏菊地中,弯下身子,开始替老人拔除雏菊地中的杂草。
银发老者只是看了高泽一眼,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高泽做过七八年的乡野之事,本就是苦命人,对于这样的力气活,早就习惯了,看着雏菊丛中的杂草,自己是特别用心,怕一不小心,便折损了一株雏菊,搞得吃力不讨好,那可不是自己所想的。
半个多时辰之后,银发老者停下了动作,放下手中的一柄锄头,对着高泽勾了勾手,开口喊道:“小子,过来喝杯竹叶青。”
高泽听到了银发老者的话,从雏菊丛中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看着银发老者,风清道骨,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拱手作揖道:“求高人,给我指一条明路。”
至从经历一场猛鬼杀人事件,自己得到了鬼差的能力,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是怎样的命运?
“孩子坐下吧,喝一杯竹叶青,解解渴。”银发老者看着高泽,然后从一个酒袋之中倒出了一小杯绿幽幽的酒水,一点都不白,果然像是竹叶青,又有点像绿蚁小酒。
高泽小心翼翼接过老者的白玉般的酒杯,一皱眉,将一杯绿幽幽的竹叶青喝进了肚子,吐着舌头哈着气,因为太辣,以前没有喝过白酒,日子穷得有口粥喝,就已经很满足了,那还敢奢望如今住在高房大屋之中,而且还见到了眼前是否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高人。
“小子,这酒是什么味道?”银发老者看着高泽吐着舌头,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问道。
“辣。”高泽只回应了一个字,脸上带着窘迫。
银发老者看着高泽,缓缓开口:“你这孩子日子苦,以后更是苦不堪言,也许只有喝些酒,才能醉醺醺,过得快活一些。”
“求前辈指一条能活的路。”高泽听着银发老者的话语,忽然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种对自己爷爷的亲切感,眼泪从眼眶中不直觉溢了出来。
两行泪水,两种情愫。
一种是对多年失去父母的思念,一种是如今失去爷爷的酸楚。
老者屈指一弹,高泽的身体自动站了起来,老者手中一团幽幽光火消散,看着高泽,露出慈祥,缓缓念道:“你是天生的阴与阳眼的帝子,上天让你看破阴间事,阴差阳错,你又有了鬼差的能力,这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差事。”
老人手中出现了一道黄符和一本无字书,交到了高泽的手中。
“前辈,这是……?”高泽看着手中的一道黄符和一本无字书,疑惑道。
“那张是隔界符,那本书,等到夜晚你自然会看到,收到你的鬼屋空间中去吧,以后睁开你的双眼,随心而为就是了。”银发老者喝了一口竹叶青,嘴中啧啧有声。
“不知道前辈叫什么名字?”高泽心中默念咒文,手中溢出缕缕黑色的气息,将一张隔界符和一本无字书,收到了鬼雾空间,看着银发老者,开口问道。
想记住这个高人的名字,以后兴许可以套个关系,喊出名号震慑他人。
银发老者笑了笑,开口道:“陆照麟,一片赤麟,照耀冥间。”
银发老者拍了拍高泽肩膀上的青草,然后拿起身边的锄头,戴上了遮阳的竹帽,向着高坡的一条小径走去。
走着走着,高泽便再也看不到老人的背影,身影消失在了一片竹林的小径上。
“陆照麟。”高泽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牢牢记住,然后转身向着授业室走去,踏着石阶,感受着一股狂野的灵气,又像是置身于血色的汪洋之中。
“下课了。”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听着铜铃声,开口喊道,第一个从授业室中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鸡腿,坐在一块石阶上,啃咬了起来,像是早上没有吃过饭似的。
高泽从其身边经过,胖小子开口念道:“你就是彩儿小姐的书童吧?”
“是,怎么了?”高泽皱着眉头,看了一嘴鸡油的胖小子,开口问道。
“彩儿小姐,好像被那个徐小萌的狗腿子给带走了。”少年靠近高泽的耳朵,低声说道。
这徐小萌可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家伙,虽然替蔡蝶儿小姐的遭遇感到愤怒,虽然自己还有一重身份没有公开,但是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
“在哪里?”高泽一把拎着少年的衣领,开口逼问。
“在,那边的,溪畔。”少年吞吞吐吐,指了指石阶的一处,一只手拿着未啃完的鸡腿,被高泽提起了身体,脸涨得通红。
高泽随着少年手指的方向,身体飞奔而去,像是一根箭矢,消失在了少年的眼前。
胖小子看着高泽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张目结舌,然后咬了一口鸡腿,淡淡道:“力气倒是挺大,想必皮也够厚的吧?”
南山脚下是一条河流,河流分出了几条支流,一条支流之畔上。
徐小萌身后跟着陈二狗子,有几个书生手中拿着书在溪畔的长椅上遮面休息,溪畔的绿荫小道是育英书院课间休息的好地方。
蔡蝶儿身侧跟着蔡家的两个壮汉,眼睛盯着徐小萌和陈二狗两人,蔡蝶儿被护在身后,陈二狗子走上前去,对着两个壮汉就是啪啪两巴掌,恶狠狠开口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徐少爷,想约蔡蝶儿小姐在这溪畔走走嘛,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下人,也敢挡道。”
陈二狗抬脚踹到了一个壮汉的裆部,肆无忌惮,人模狗样的喷了一口唾沫。
“好了,别把人家的子孙,给踢没了。”徐小萌笑着开口脸上油光可鉴。
两个壮汉在这千苍县混,自然知道徐小萌的名号,当然不敢得罪,才忍受了陈二狗的打骂,若是别人,那后果就是被二人围殴痛揍一顿,丢到河水里。
徐小萌看着两个壮汉被陈二狗训斥了一顿之后,乖乖让出了一条通往蔡蝶儿小姐的大道,脸上带着淫笑,向着蔡蝶儿小姐身体靠近走,嘴中吟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