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落,刚才那些扮证苦主扮证人扮佃户的“好人”们纷纷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一个两个都从身上抽出了家伙,把赵莘主仆给团团围住。
除去赵莘与带过来的四个侍卫,小喜与几个账房先生都不会武功,而且还有一个侍卫已经被他们给治服,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要跟刘二麻子的二十几人对抗。而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狂徒,曾经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更糟糕的人是,他们在屋子的外面还埋伏了人,也就是说即便赵莘有机会跑出去,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庄子,更不要说带着小喜与其他人了。
“慢着!”小喜硬着发麻的头皮冲到前头,“大房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要这么为他们卖命!?”
她此时都已经吓坏了,心里发虚腿都在打颤。可是小姐说过,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惊慌,否则就真的没命了!所以她要想办法斡旋,没准还能找到一些生机!
刘二麻子细小的眼睛打量了小喜几眼,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个小娘子有点姿色,还会算账,就留下了给我做押寨夫人吧!兄弟们,听好了,送完四小姐上路,今晚咱们就办喜酒,老大我要入洞房!”
“呸!”小喜大骂,气得肺都要炸了!
真是不要脸!长得那么老那么丑就不说了,还想着杀了她家小姐之后来娶她?就是拼了她这条命,她也要把刘二麻子给杀了!
“刘二麻子,我怕你没这个命呢!”赵莘抓了抓小喜的手,再次示意她一旦开打,就赶紧打地方躲好,他们现在以少敌多,她只怕无法保证小喜的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头?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的名头还是很响的啊!”刘二麻子不禁有些得意了,在他看来赵莘她们几个已是瓮中之鳖,灭掉他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也不在乎多耽误一点工夫。
“响?刘二麻子,你要不要这么自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臭,比你那双‘香港脚’都臭!”赵莘轻蔑地说道。
“什么‘自恋’?什么‘香港脚’?你在说什么啊!”虽然刘二麻子是土匪,可他是个没文化的土匪啊!再说就算是他有文化,他也还是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赵莘道:“你以为我在来之前没有调查过各个庄子的底细吗?几年前京郊附近闹匪患,后来被赵明远协助京卫军给灭了,几个大头目都被逮着就地正法了,赵明远还因为献策有功升了官。但这里头有个叫刘二麻子的小头目以及几个手下跑掉了,只是有越明远压着,这件事也就没有再追查下去了。一个月之后,这间庄子上我母亲安排的那些老人就都被替换了,原来的倪管事变成了现在的刘管事!”
刘二麻子哼笑一声,“那又怎么样?说不准是个巧合呢?”
赵莘点点头,“在来之前,我也在想这会不会是巧合呢?所以来了之后,我一直在认真地观察你们这些人的行为举止,那身江湖习气,是怎么改也改不掉的!尤其是你的那双‘香港脚’,穿着鞋都能臭飘十里,你说当初你是怎么跑掉的?衙门里都不养警犬的吗?”
只要警犬顺着这臭味,别说刘二麻子还在京郊附近了,就是他跑出十万八千里,也能把他给找到吧?
赵莘的话把大家的视线都引到了刘二麻子的脚上,那些跟了他多年的手下反正是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他们还记得刚刚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几乎都被他的脚给薰吐了,而且他那时候还特别喜欢脱鞋!
刘二麻子气哼哼地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又怎么样?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什么不好就越怕别人说什么。刘二麻子臭脚无敌,就非常忌恨别人这么说!
以前落草为寇的时候,生活不安定,他又只是个小头目没能成家娶媳妇,可是自从跟了赵明远,在这庄子当上了管事,那日子就好过多了。曾经娶过三房媳妇,都是因为嫌他脚臭,一个死活退了婚,一个被他毒哑赏给了下面的兄弟,还有一个则直接被他活活打死了!
他这才落得这么大把年纪了,没有媳妇也没有后。
“既然我的死期到了,就让我多说几句好了,反正以后还没机会了。”赵莘说着还无比伤感的模样,然后就兀自继续说道,“其实你的破绽还很多,比如说那账目,居然一星半点的纰漏都没有!”
刘管事本不欲与她多废话,但一听她这话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没有纰漏也是破绽?”
赵莘笑了笑,“一听你就没当过真正的管事!管理这么大的庄子,又经过了七年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一个再能干的人也会出点差错的!你居然弄得一点纰漏都没有,那只能说明在我来之前,你找人重新做了一套假账!”
刘二麻子听了还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一副长了知识的模样!
他这么虚心求教,赵莘也就想多教他几招了,“真正聪明人的做法,是把那些大的纰漏给掩盖过去,而时不时地露出一些小的纰漏。这样上头来查账的时候,把他抓过去训斥几顿,也就对付过去了。他还能好好做他的管事,捞他的油水!”
刘二麻子笑了起来,“四小姐能懂这么多,那么显然是个明白人!你就应该知道你过来查账,就是断了兄弟们的财路,我们可不想再过那些落草为寇的日子了!”
赵莘回道:“如果你们糟蹋的是赵家大房的产业,我一定不管不问,甚至还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败的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财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二麻子阴狠的目光一凛,“如此,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四小姐倒是个爽快人,放心,我们下手的时候一定干脆利落,不让四小姐受太多的痛苦!”
赵莘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可是要多谢刘管事了!只不过,你若落到我的手上,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刘二麻子哈哈大笑,“放心吧,四小姐,你没这机会!你教我的那些门道我还准备留着应付以后的主子呢!”
有了那些门道,那就意味着他们以后可以捞到更多的油水,而不必担心被上头发现!
赵莘幽冷地笑了一声,“你没那个机会了!”说吧,狠狠将小喜把身后的桌子底下一推,就抽出腰间的软剑朝刘二麻子杀了过去,一边嘴里还说着,“这‘香港脚’归我,其他人归你!”
尼玛!这里哪里有人啊?这个疯女人是跟鬼说话吗?还有,爷最讨厌别人说我脚臭!你丫的找死!
不过,刘二麻子见赵莘的招式凌利,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也不敢大意,拿出身后的大斧就迎了过来。他心想赵莘不过是个后院的小女子,能有多大能耐,而且她还是一个瞎子,跟来跟他打?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就在他以为自己一斧子能把赵莘的软剑轻易震飞的时候,赵莘的软剑已经顺着斧子的力道,绕了一个弯,刺到了他的脸上!尽管他闪得很快,可是面上还是一疼,留下一道口子!
闻到有淡淡的血腥味溢出,赵莘浅浅一笑,“滋味如何?”
刘二麻子火了,大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上?”
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刘二麻子急了,“叫你们上呢?没听到吗?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些手下对他也算是绝对的忠诚,只剩下一对眼珠子能动了,就一个劲地往他的身后使眼色。可惜呀正疲于应付赵莘的刘二麻子没有看明白,只是大骂着:“让你们杀人呢,动什么眼珠子?饭桶!废物——”
说话间,脸上又被赵莘划了一道!
刘二麻子更恼怒了,“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会武功?”而且很明显,赵莘的功夫远在他之上!
“她是本王的女人!”一个如冰似铁的幽冷声间在他背后响起,惊得刘二麻子就是一怵!回头去看却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慢慢朝他逼近。刀削的俊毅五官里带着骇人的戾气,刘二麻子的两条腿就是一颤,“燕……燕小王爷!?”
赵莘对此非常不满,拿着软剑就使劲地拍了几下刘二麻子的头,“喂!拼命呢,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别光顾着看美男了!”
真是讨厌啊,每一次她男人一出场,她就被忽略成空气了!燕雲澈你再这样,老娘就不嫁你了!在你身边太没有存在感了!
刘二麻子又是一惊,尼玛,还在打斗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立即又与赵莘缠斗在了一起,这场比试没有悬念,一对一的打,刘二麻子完全不是对手,只有被动防御的份,没有还击的余地。
打了几个回全,刘二麻子那张脸都被赵莘的软脸给划花了。真是太没劲了,赵莘干脆把软剑收好,“大哥,我不用武器了,麻烦你发挥出点实力行不行?”
刘二麻子被赵莘如此刺激,当即震天一声吼!赵莘还以为他要发威呢,结果两下子功夫,刘二麻子的斧子已经到了赵莘的手里了,而他的脖子则在自己的斧子之下。他根本打不过,只剩下磕头求饶的份了,“女侠,女侠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呀,说得这么好听?”赵莘把斧子一扔,顺手点了刘二麻子的穴道,就屁颠颠地跑去问她男人,“小澈澈,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