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血玉?赵莘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嘴唇上了,听飞琳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自己颈间有个重量,急忙伸手去摸。乍一抚,温温润润的感觉,细细抚过,却觉得里面似有血液流动的跳动。很细小的,一突一突的,仿佛是块有灵性的玉石。
血玉,在赵莘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已经成了图片,没有人见过它真实的模样。不过那图片,赵莘还是记得十分清楚,通体如琥珀般的色泽,里面包裹着丝丝血红,像是血液包裹在细细的透明的血管里。
赵莘也记得它的功效,除了刚才飞琳所说的驱邪避毒,还有通经活血,改善体质等妙处,总之是世间难得瑰宝,纵有千金,也难求得一块!
有了它,赵莘就不再需要药物来抑制她体内的蛊毒了!而且只要她常期带着它,体质会好得很快,功力也更容易增进!
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哪个大蠢蛋挂到她的脖子上的呢?
她记得昨天燕雲澈来之前,她的脖子还是空空的……难道是燕雲澈送的?在今天早上亲她之前?
赵莘一想到那个画面,小脸又是腾的一红!
难怪他敢来亲她,原来是下了血本送了她一块血玉啊。正如飞琳所说,这血玉极其难求,就连皇家也只有那么一块,真不知道燕雲澈是从哪里弄到这块血玉的!肯定费了不少神气,花了许多财力吧?
真是大蠢蛋,为了她,值得吗?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脸怎么会这么红?”小喜的声音打断了赵莘的思绪。她一下想起自己还没回答飞琳的问题,于是回了一句,“是……别人送的!”
飞琳一脸了然的模样,羡慕道:“小王爷可真舍得!”
赵莘一惊,“你怎么知道?”知道是那个大蠢蛋送的?
飞琳笑了笑,“难道还有别人吗?”
除了燕雲澈的实力,以及他待赵莘的心意,还有谁舍得为赵莘花这个心思?
二皇子有财力不假,可他未必有这份心,瞧他那模样就是一脸算计别人的精明相!魏世子待赵莘倒是极好的,可是他只是魏武侯的一个不受宠的儿子罢了,徒有一个世子的名头,在魏武侯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
一想到魏世子,飞琳的心里就有些难过,也不知道她苦命的主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好了快些帮我梳洗吧,一会儿荫姨娘要来与我一同用早膳了。”赵莘急忙转移话题,一边小心地将血玉塞到自己的衣领里,塞到了最贴心的位置。
因为刚才她在抚玉的时候,摸到玉上面有几个字。冲着燕雲澈待她的这份心,她就收下这份礼物好了,权当是他——赵莘的小脸又不经意的红了一下,权当是他亲吻自己的报酬。
呃,这买卖赵莘简直是赚大了,要是再被他亲上几下,估计燕小王爷就得把自己拆了卖了,才买得起这样的瑰宝!
好在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赵莘唇上的肿已经消了不少,荫氏也被她应付过去。
日子就这样很平静地过了几天,白天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而晚上呢,那个专采赵莘这朵小花的“采花贼”也没有再出现。
赵莘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人家要是再来,倒不好那么直接地赶人走了!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果真不假!
晚上睡好了,白天赵莘可就抓着小喜不放了,她要这丫头学着看账本,学记账算账,只要是管钱的,一条龙地学!小喜简直苦不堪言,“小姐,小喜脑子笨,学不会的。”
赵莘却不给她任何偷懒的理由,“用我的法子学,你一定能学会。”
小喜还是没有信心,“俗语说笨鸟先飞,我都这么大了,再来学飞早就晚了!”
赵莘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都还没飞呢,就知道自己是笨鸟了?兴许是掉进鸭子堆时里的小天鹅呢,飞起来比谁都快,就看你肯用几成努力!”
小喜半响没吱声,很久之后才又说了一句,声音很小,“小喜不知道学这个有什么用?”
赵莘郑声回道:“当然有用,而且有大用!你,是我最放心的人,所以我只教你一人,懂吗?”
小喜从赵莘的话里听到了厚重的信任,她喜欢这种感觉!为了不负小姐的信任,就是再难,她也会认真学的。
不过小喜这边埋头苦学的时候,荫氏那边就很不满了,她的不满不是针对赵莘,而是三夫人!
“从前没得权的时候,巴巴地过来讨主意!现在一得了权势,就连个脸也不愿意露了,也不想想没有咱们四小姐出力,她能得着她想要的东西吗?真是个没良心的大尾巴狼!”
不怪荫氏会骂得这么难听,就不说三夫人的那把火算计得赵莘几乎没了命,就她回府后的那些表现,也足以让人齿冷。可到了最后,便宜全叫她一个人捡了去,对于立下汗马功劳的赵莘,居然连勺汤都不给!实在让人气愤!
赵莘只是不紧不慢地练着她的太极心法,“姨娘莫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荫氏这次实在是被三夫人给气坏了,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她还能良心发现了?”
良心都被狗吃了的人,还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吗?
赵莘摇头,“良心这么奢侈的东西,她是没有了,可是当她遇到麻烦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我了。”
荫氏琢磨着赵莘的话,“麻烦?她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大夫人与赵芷萱都在庵堂里,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姨娘章氏又被填了井,那个秦氏一心一意地养着胎,顾不上院里的事。赵莘倒是个厉害的,可她毕竟是要嫁出去的人,再说大房与三房都不会肯。她自己就更不行了,管个二房的事务都吃力,更别说支撑一个家的内政了。
这府里根本没有女人能跟三夫人争权嘛!
赵莘明白荫氏的意思,“是啊,暂时是没有,可是不代表以后都没有。我那大堂哥赵子墨不就快要娶亲了吗?日子在年里就已经定下了,离过门也没多少时候了!”
荫氏一下子想了起来,“你是说惜华郡主?”
那可是京歌城里的名人啊,不是才情,不是美貌,而是刁蛮!
虽然说瑞郡王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可他好歹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虽不是太后亲生,但其生母去世得早,是被太后抚养长大的,有太后这层特殊的感情在,瑞王还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嫡王妃又仅给他生了这么个宝贝女儿,那从小可都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日子一长就把惜华给宠坏了。尤其瑞王又是个好色之徒,家里小妾侍婢养大了一堆,惜华生怕自己母亲受了委屈,欺负起小妾侍婢以及庶出兄弟姐妹来,可是毫不含糊。
甚至还生生把一个怀孕的小妾一顿鞭子抽得流产,这下子算是彻底轰动京歌城了!
瑞王是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各种办法都想过,可是好上两天就故态重萌了。这刁蛮的名声是传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再加上惜华的容貌才情只是平平,所以上门提亲的人很少。
后来好不容易有个谈妥了的,也算是门当户对,结果那未婚的夫婿又是个短命的,还没挨到成亲之日,就得了顽疾死了。
于是惜华郡主又多了一个克夫的名声,就更加没有人愿意娶了。
要不然堂堂王爷的嫡出郡主怎么也轮不到赵子墨的头上!既是个草包,又无功名在身,不过运气好有个当尚书的老爹,还有个当皇妃的姑姑,空顶着赵家嫡长子的名头!
唉,任何时代,拼爹都是永恒的主题啊!
赵明远那算盘也是打得噼叭响的,他想与皇家亲上加亲,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就算朝堂上瑞郡王帮不上他什么,可是在太后跟前他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有了这层关系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荫氏慢慢笑了起来,“惜华郡主一来,身份无比尊贵,自然是大房乃至赵家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了,这管家的权力恐怕就轮不着三夫人喽。”
赵莘做了最后一个吐纳,收了势,“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商量对策。”
无论如何,三夫人都不会让惜华进门,一来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就这样没有了,二来大房娶了那么尊贵的儿媳妇,以后在府里就更加耀武扬威,骑到他们头上去了。
可是,这门亲事是瑞郡王与赵明远老早就定下的,而且还有太后的赐婚,要撼动它谈何容易?三夫人肯定办不到,所以她一定会来找她讨主意。因为她知道赵莘也不会希望惜华进门,但凡让大房惬意的事情,她们都要破坏!
不过,这一次赵莘会让三夫人好好的出点血!
说完这话不过半个时辰,三夫人就来了,还提着很厚重的礼物。赵莘连瞟都没有瞟一眼,想拿这些东西就把她给打发了,三夫人是还没有睡醒吧?
三夫人见了赵莘那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忱,然后又跟她述苦,说她这几天是如何的累,这病没好呢,就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根本忙得没工夫过来看赵莘……
荫氏气不过,揶揄了她几句,她也忍了下来,没有当场发作。之后才进入正题,把迎娶惜华的事情给说了。自然是把后果说得能多严重就多严重,仿佛惜华一来,赵莘就会立即被她弄死一样。
赵莘从鼻子逸出一声冷哼,“要我帮你搅黄这门亲事,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三夫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赵莘已经不想跟她演戏了,她居然忘了赵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真是大意了!不过,三夫人脸上仍带着虚伪的笑意,“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