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便是赵贤妃省亲的日子,赵府里的人半夜里就忙活开了,连荫氏与小喜也被叫去帮忙,根本无人理会赵莘的死活。就连三房的赵芷兰被吓得卧病在床也无人去管,本来能迎接贤妃娘娘凤驾的就只有大房里的人,赵府的内院向来都是赵芷萱的天下!
听闻赵芷萱卯时就起来梳洗了,精心修饰了两个时辰,才如天仙下凡般地来到赵府门前,与其父户部尚书赵明远、大夫人,以及赵子墨、赵子轩两位兄长一起迎候。一抹白纱蒙面,争相目睹京歌第一美人风采的百姓,只能隔着层层人墙,从那依稀可辨的眉眼间瞻仰她的绝世容颜!
巳时一到,贤妃娘娘的凤轿缓缓而至,众人跪地相迎。
看见赵芷萱,凤冠垂下的珠帘后响起了一个温婉的声音,“萱儿越发美了。”声音听不出喜怒,隐在珠帘后的脸更是看不出表情,不过贤妃这一次是扶着大夫人的手进的门,而不像以往那样牵住赵芷萱的手。
赵芷萱妖娆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尴尬,但脸上明媚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恭敬地跟着进了赵府。进到内院的园子里,贤妃凤冠上的珠帘才被撩起,那是一张秀丽无双的脸,温婉而亲切,只是柔和的眸底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精明。
女眷们也摘了面纱,赵芷萱石破天惊的美立即照亮了整个花园,连尊贵无比的贤妃都快被比了下去。赵家人再一次向贤妃行了君臣大礼。
贤妃赏赐了东西,照例寒暄起来,问家里一切可好,几个侄儿的课业可好,家长里短,却没问起赵芷萱半句。她对贤妃不明由来的冷淡暗暗着急,却又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不觉,到了午膳的时候,上的全是贤妃喜欢的精美菜肴。为贤妃布菜一向被视为赵家的荣耀,从赵芷萱十二岁开始,一直是由她来做的,她对菜肴的搭配总能合上贤妃的胃口。见贤妃没有换人的意思,赵芷萱的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她的未来绝不能少了这位姑姑的支持!
然而贤妃只吃了两口菜,就把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压,清秀的眉目透出威严,“把做菜的人全都叫来!”
赵芷萱自是一惊,赵明远忙把那两个菜给尝了,脸色大变,“还不快按贤妃娘娘的吩咐去做!?”又涎着脸对自己妹子道:“想不到底下的人竟是如此粗心——”
“粗心?”贤妃浅笑着打断他的话,“这分明是故意的,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赵明远立即愤然道,“娘娘放心,不管是谁,臣一定剥了他的皮!”
大夫人与赵芷萱也忙在一旁劝慰,可贤妃却没有再动筷的意思了。在厨房里帮忙的人一个不落全被叫了过来,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架式明显不是给他们打赏,所以一个个吓得发抖。
赵明远看着他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打个半死。忙活这些天就是为了让妹子高兴,却出了这档子事毁了妹子的兴致,害得他这个哥哥面子丢光!
贤妃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明明很柔软的目光可是落到众人的身上却像刀子刮过一样,“谁做的?自己说出来,本宫或可饶他一命,若是本宫查了出来——赐死!”
众人皆是一颤。
贤妃的声音微微一凛,“是谁?”
隐没在人群中的小喜与荫姨娘偷偷对望一眼,将心一横,小喜颤抖出声,“奴、奴婢知道!”
竟是二房的人?赵明远暗觉蹊跷,就想出声阻止,却是贤妃快了一步,“哦?上前一步来。”
“贤妃娘娘——”赵明远还想说什么,贤妃望了他一眼,他便不再作声了。待小喜跪行上前,贤妃便道:“你大胆说出来,一切自有本宫做主。”
小喜磕了个头,答道:“是、是荫姨娘所为!”
竟是二房狗咬狗!赵明远心想这个小喜有点小聪明,主子一死就知道为自己找出路了,当即下令将荫氏给拖出去乱棍打死。
“难道贤妃娘娘不想听听奴婢为什么这么做吗?”荫氏被人拖起起时声嘶力竭。
“慢!”贤妃望向荫氏,“让她说完。”
“赵家人只知道贤妃娘娘口味的咸淡,却不管四小姐的死活!”荫氏声泪俱下,“怎么说四小姐也是我家老爷唯一的骨血!奴婢今日纵是拼上一死,也要恳求贤妃娘娘救四小姐一命!”
说罢,荫氏猛的甩开家丁,朝一根柱子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