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矿里开出来的毛料各种颜色都有，但多以黑灰黄三色为主，个头大都也是参差不齐，大到一人多高的天价原石，小到拳头大小的边角料，一股脑地都甩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有人选了石头，与卖家谈好了价格就地进行切割。
方宇这会儿可没有时间看热闹，万一那块毛料提前被人买走了，他都不知道上哪买后悔药去。
十几辆马车运来的毛料可不少，洋洋洒洒地堆了几十米长，这些毛料都是同一个老板的，分派几十个人过来看管着现场的秩序。
要从这么多毛料中找到那块不起眼的边角料，难度不小，况且那块毛料个头本来就不大，说不定被压在了哪块大石头下，一时没发现也很正常。
方宇在人群里穿来穿去，顺着石堆来回走了好几趟，然而麻烦的不是东西找不到，而是一样的毛料太多了，好几块毛料的品相都与他记忆中那块石头极其相似。
毕竟方宇没有刻意去记那块毛料的样子，只记得大概的形状颜色，眼下几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头放在一起，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妈的，拼了，赌一把！
方宇从中选了一块分量不足三斤，表皮呈现黄褐色的毛料，拿在手里，走到了分管这一片的卖家那里：“老板，这块石头怎么卖？”
那人正在和旁人讨价还价，一时顾及不到方宇，侧过头瞅了一眼，见是块开剩下的边角料，随口就道：“一八八，要发发！”
“怎么这么贵！”方宇暗自咋舌，幸好典当铺那老头给了他两百两，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如此一来，方宇的压力就有些大了，他原本还想着要是价钱便宜的话，一下子买下两块毛料，这样概率也高些，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容许方宇有选错的机会。
犹豫再三，方宇还是选了手里这块石头，无论怎么看，这块都和方宇印象中的那块毛料更像些。
“小伙子，劝你一句，别买那种边角料，开不出东西来的。”旁边一位老者见方宇挑了这么一块石头，忍不住劝诫道。
方宇笑了笑：“老人家，多谢了，我也就图个新鲜，不碍事的。”
说完，便拿着石头去付了钱，之后拿到一边就让老板帮着解开。
由于石头太小的缘故，没有什么人关注这边，就连控制着噬石仙的蛊师，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小的一块毛料，能开出东西才有鬼了！
……
“嘎吱嘎吱。”噬石仙在黄褐色的毛料上不断爬动。
一口！两口！三口！
黄褐色毛料越来越小，方宇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毛料。
一定要开出东西啊，方宇内心深处不断地祈祷着。
或许是上苍听见了方宇的祈祷，在黄褐色毛料被噬石仙啃去一半之后，颜色开始向深黄色转变。
突然，只听“咔”的一声，噬石仙的利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竟然没能咬下去。
那控制噬石仙的蛊师瞬间精神一振，要知道噬石仙虽然只是一阶蛊虫，但却能咬碎大多数矿物，能抵挡住噬石仙的，绝对不是凡品。
方宇自然也发现了异样，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灵玉！是灵玉！”那解石的蛊师骤然就惊呼出了声。
这一喊，将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黄褐色的毛料中，一抹淡黄色的光洁玉璧正镶嵌其中，在太阳底下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果真是灵玉，看样子品阶还不低。”围观人群中不乏内行人的存在，很快就回应道。
石料老板也赶了过来，在征得方宇的同意后，派人上前查看了一番。
“的确是灵玉，还是中品的土系灵玉。”没多久，石料老板就宣布了结果。
“我靠，就这模样的毛料也能开出灵玉来，这小子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人群中一阵骚动。
灵玉和灵石虽只有一字之差，但价值却是天差地别，原因就在于灵石是消耗品，里面蕴含的灵力吸收完了就没了，而灵玉却可以重复使用，对于修习术法的修炼者来说，灵玉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存在。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块下品灵石就相当于十两黄金，而同阶的灵玉价值却是灵石的百倍！
也就是说，假如方宇开出了一整块中品灵玉，那就相当于是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
方宇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万两黄金，那就是十万两白银！
这足够在南疆城内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一座豪宅，足够买下方宇家所在的那条街了！
当然眼前的这块灵玉显然没那么大，一块灵玉的标准是厚两厘，宽一寸半，长三寸。现在这块中品灵玉，开出来的切面只有寸许，后面的未解的毛料也只剩两寸来长，就算背后全是灵玉，也只够凑够小半块。
“小友，你这毛料卖不卖？我出八百两黄金。”人群之中挤出了一个中年胖子，望着方宇，满脸期待地问道。
不待方宇回答，人群中就响起了另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我说老张啊，人家小兄弟这毛料都开出中品灵玉了，你还只出八百两，你可真会做生意。”那人高高瘦瘦的，看样子是中年胖子的对头。
“李阎，你别多事。”中年胖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个叫李阎的人却没有再和中年胖子计较，反倒是转过头，和颜悦色地对方宇道：“小兄弟，我出一千二百两，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叫人回去取银票给你。”
方宇笑着摇了摇头，这灵玉到底价值多少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俩人给出的价位，还没有毛料本身的价值高。
正当方宇准备接着解石的时候，一道动听的女声传了过来。
“两千两，这灵玉就让与我吧。”此人一开口，旁边那些原本还想和方宇讲价的人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方宇转过头，见闻妍正笑吟吟地望着他：“怎么样，两千两黄金，你卖不卖？”
说话间，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柔情流动。
方宇心中一荡，暗骂一句妖精，明明人家只是冲着自己笑了笑，可心底却像是有只猫在挠一般。
不过方宇表面上仍是故作镇定，装出一副皱眉考虑的样子。
两千两黄金不少了，那灵玉本身的价值好像也就一千五百有余，此时卖给她，绝对是包赚不赔的事。
念及此处，方宇微微一笑：“既然闻妍小姐看上了，那在下岂有不从之理，就依小姐所说，以两千两为价。”
“那就多谢公子了。”闻妍嫣然一笑。
方宇看得心神一阵荡漾，赶忙别过头去，不敢再与闻妍对视。这丫头八成是练了什么魅惑人心的功法，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两人交易成功之后，闻妍便差人继续解那块黄褐色毛料，结果自然不出方宇所料，灵玉蔓延了没多久便戛然而止，其后都是黄褐色的外皮，再也找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了。
“吴伯，你说这灵玉现如今价值几何？”闻妍笑着朝身边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
那被闻妍唤作吴伯的老者上前几步，接过灵玉仔细看了看，片刻之后才笑着回道：“呵呵，小姐，这玉不值两千两，这回您怕是吃亏了……”
“哦，是么？”闻妍神色不变，依旧是一副笑吟吟地样子，她轻轻转过头，看向了方宇原先所站的位置。
那里却早已被看热闹的人群占满，哪里还有方宇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