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风隐。”凤谣惊呼了一声,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不少。
楚翊天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法场上的动静。这个叶风隐嘛,他莫殇提起过,连幽灵阁都查不出底细,委实是一个神秘之人。
邢执信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了句,“他是谁?”
“他叫叶风隐,颇有本事,我们先看看戏吧!”苏宛絮不吝啬赞美之词,随口解释了句。
楚翊天听苏宛絮这么解释,倒是觉得心里怪怪的,生起一股莫名的醋意,不过当然,此时不是吃醋的时候,还是要看看这个叶风隐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敢一个人来劫法场。
官兵一见叶风隐,赶紧布好了阵势,将他围在当中,做好了捉拿的准备,只待温腾达一声令下,叶风隐似乎就要死在他们乱箭乱枪之下。
“大胆狂徒,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法场,阻碍行刑,给我拿下。”温腾达用醒目一拍桌子,愤怒地命令道。
叶风隐却是淡定如常,毫不在乎,摸了摸鼻子,“温大人息怒,在下一介平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劫法场。”
温腾达竟然被气乐了,没有胆子?那他现在是在干嘛呀?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打伤了行刑官,阻止行刑,难道不是胆大包天吗?”温腾达打着官腔,并不着急动手,他心里底气十足,法场内外,都是官兵,难道他一个人还能跑了不成?
叶风隐勾勾嘴角,慢条斯理地答道。“温大人怎么如此性急,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有人有啊。”
温腾达一愣,被他绕得有些着急,“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同谋?”
叶风隐摇摇头,“同谋算不上,我只是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如花美人就这般香消玉殒。所以帮着那个有心思但是没有胆子站出来的人传句话。”
淡定自若。处变不惊。楚翊天忽然对这个叶风隐也越来越好奇了,不过,他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莫非这想救谢书怡的还有别人?楚翊天胡乱猜测着。尽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看戏。
“那你倒是说说,这个有心思没有胆子站出来的人又是谁?”温腾达的火气被叶风隐生生地磨没了,耐着性子问他。
叶风隐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楚翊天的身上。“就是藏在人群中的二皇子承王殿下。”
楚翊天瞬间觉得眼前一黑。这叶风隐怎么偏偏扯到自己头上了。楚翊天不是不想出头,刚刚若是叶风隐不出现。他也就真的硬着头皮去阻止了,可是眼下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这叶风隐却偏偏还是要把他扯出来,哪怕他扯的那个人是凤谣也行啊。楚翊天本来就是偷偷来杭州的。今日若是管了这档子事,能不能管成暂且不说,此时传到皇上耳朵里。一定会被治罪。
邢执信看看楚翊天,像是在看救命的稻草。他知道,如今能够救谢书怡的,只有楚翊天一人了,不过,他愿不愿意帮忙,邢执信却没有信心,伏兵被杀一事,到底和楚翊天有没有关联,邢执信此时也不敢轻下断论。
“二爷,难道你还要一直做缩头乌龟,眼睁睁地看着谢姑娘被处死吗?”叶风隐毫不客气地向楚翊天喊了句。
楚翊天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躲也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分人群而出。
“二爷……”苏宛絮知道楚翊天这一出去会带来的后果,心里暗暗埋怨叶风隐不懂分寸,又担心楚翊天的安危。
楚翊天勾出一抹浅笑,示意苏宛絮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苏宛絮知道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她也不拦着,只是默默地为楚翊天祈祷。
“本王自己想救的人,自己自会动手,不劳叶公子大驾。”楚翊天一边说着,一边出现在法场之上。
在场的百姓一片哗然,他们听得真切,叶风隐刚刚说这个人是二皇子,那是无比的尊贵啊,他们简直不敢想象皇子竟然会出现在杭州城中。
叶风隐无赖地看看楚翊天,“唉!这人真是,帮你救人还不领情。”
楚翊天撇了他一眼,并不理他,转身和温腾达说话,“温大人,本王听说了谢姑娘的事情,倒是想问一问,你说谢姑娘杀人,究竟有何证据,又是因何不升堂审理直接定罪,这恐怕不和律例吧?”
温腾达却一点儿也不惊慌,他上下打量楚翊天一番,冷笑一声,“哼!承王殿下?你以为你骗得过别人,骗得了我吗?承王殿下远在军中,怎么会出现在杭州,再说,就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皇帝之子?”
楚翊天万万没想到温腾达会唱这出戏,他无奈地从怀中取出腰牌,举在手中,提高了声音,“御赐金牌在此,莫非你还怀疑本王的身份不成。”
没想到,温腾达却不吃这一套,他将桌子狠狠一拍,“此人冒充承王,居心不良,搅乱法场,给我拿下。”
这摆明了是故意的啊。楚翊天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这个温腾达一定是早知了他的身份,如今出现在法场之上,他不由分说便要拿下,那岂不是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误杀,一个小小的知府,断然是没有这么大胆子的,这事情一定是太子搞得鬼。
楚翊天想明白这一切,可是已经晚了。如今已经身在法场之上,想跑是来不及了。
“苏姑娘,这怎么办啊?”邢执信急得直冒汗,问道。
苏宛絮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王墨晗也不做声,但是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之上,做好了杀出去的准备。
“哎,温大人,你也太不讲理了吧?他明明就是承王啊,你怎么能说他是假的。你若是真的伤到他,你会后悔的。”叶风隐也无法如当初那般淡定,冲着温腾达大吼,他本来只是想着激楚翊天出来救人,然后皆大欢喜,却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收场。
“哼!承王?谁能证明他是承王?”温腾达一步也不肯退让,打着官腔。
“御赐金牌啊。”叶风隐一脸无辜地答了句,心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明明就是真的,你非要颠倒黑白说是假的。
“那谁又能证明御赐金牌是真的?”
叶风隐拍了拍脑袋,感觉和这个温腾达根本无法交流,又气又急。
楚翊天退到叶风隐身边,低声说了句,“别和他废话了,若是真心帮忙,就一起杀出去,你帮我掩护,我要带走谢姑娘。”
楚翊天听说过叶风隐在苏州的所作所为,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但是知道他是友非敌。
叶风隐也很无奈,看来只能按照楚翊天说得办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无赖地讽刺楚翊天一句,“唉,你这个王爷当得真是憋屈,连一个小小的知府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楚翊天懒得与他争辩,做好了杀出去的准备。
忽然,两人两骑从人群外飞奔而来,马上之人大吼一声,“我能证明。”
在场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楚翊天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又是什么人?”温腾达依然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冷眼看了两人一眼,问了句。他心里盘算着,反正不管你们来多少人,只要进了杭州城的城门,都逃不过我的官兵,法场早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多来两个不过是送死罢了。
“这下有救了。”凤谣高兴得拍起手来,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宛絮也微微点头,踏踏实实地看好戏。
而木皓风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这突然的变故,给他带来的不是欣喜却是吃惊。不过,眼下大家都集中精力去看法场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
这飞奔而来的两人两骑,正是肖青和青竹。
肖青和青竹翻身下马,先不理会温腾达,反而跪在楚翊天面前请罪,“末将救驾来迟,请二爷恕罪。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杭州城外,随时听候二爷差遣。”
楚翊天示意他们两个人起来,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温腾达,“温大人,你不是要本王证明吗?好,本王告诉你,城外的十万大军可以证明本王的身份,你若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去查验。”
温腾达一听这话,吓得屁滚尿流,腿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二爷饶命,二爷饶命,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爷,请二爷恕罪。”
其实,这温腾达本来就知道楚翊天就是承王,他之所以一直咬着不放,是奉了楚容秋的命令,想借此机会让他死在杭州城,故而一口咬定楚翊天是假的。可是,一听说大军已到,他可不敢胡作非为了,他知道楚翊天的实力,虽说军队是来讨伐玉皇山的,可是他这边若是动起手来,城外的十万军队必然立刻攻城,到时候,他性命难保。
楚翊天静静地看着温腾达磕头请罪,却也不说话,而此时,法场之外也已经跪倒一片,杭州城的百姓,纷纷行了大礼,以示对楚翊天的尊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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