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佳媛点点头道:“正是,可不是怕罗嬷嬷下不了手嘛!”
云老夫人笑道:“你放心,罗嬷嬷要是敢手下留情,我一定第一个不饶了她。”
罗嬷嬷惶恐,赶紧道:“老夫人放心,一定好好教!”
季佳媛这下也就放心了,云景在家里是独宠一份的,就怕罗嬷嬷惯着,不舍得严厉。
云老夫人道:“呵呵,你可一定要严厉。”
云从龙拉过云景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为父马上就要去邕京了,你是家里的大孩子了,要照顾好祖母,母亲和弟弟。”
云景突然间觉得肩头一沉,肩上的责任重大了几分,道:“父亲,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的。”
云从龙道:“每日除了学习规矩以外,你的课业也不能落下,还有五日就要开学了,你可要好好听讲,为父回来是要考你的。”
云景点点头,道:“父亲,那你到了邕京要给我写信!”
云从龙笑道:“当然,一有空为父就给你写信!”
云从龙要走的消息传到了许曼宁耳朵里,每日里的大呼小叫,摔盆摧瓦,闹得是鸡犬不宁。
这日,来给云老夫人请安,脚还没有跨进院门,便听到云老夫人唉声叹气:“疯了疯了,简直不可理喻,我就该狠心,将她遣送去茶香,这会儿,耳根也落得清静。”
罗嬷嬷道:“老夫人您是仁慈,只是给她禁足,她不领情啊,您就当听了个狗叫!”
云老夫人道:“狗叫还知道分时候,她这一天天的,不知个早晚,精力旺盛得很。”
云从龙这时进来,一脸惭愧,对云老夫人深深一躬,道:“给母亲请安!”
云老夫人:“你来啦,去邕京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云从龙道:“明日便动身。”
云老夫人叹道:“这一次,是办了满月才得请假回家一趟,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子远行,母担忧,云从龙安慰道:“母亲宽心,最多过年也会回来的。”
云老夫人点点头道:“去之前多陪陪她们母子,孩子刚满月,你这又不在身边,她虽然嘴上不说,但,难免心里不舒服。”
云老夫人痛苦的揉揉太阳穴,云从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道:“母亲,刚才儿都听到了,是许氏惹您不高兴了,儿替她向您赔个不是,您还请不要记着。”
云老夫人道:“许氏……哼……她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气死才好。”
云从龙道:“怎么会?母亲息怒。”
云老夫人道:“你没有听到她这一天天骂骂咧咧的吗,就差把我老太婆的祖宗十八代搬出来了。”
云从龙战战兢兢,微微躬身道:“母亲,我去说她!”
云老夫人道:“当初我就说,不让她进门,她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你也是,听不得她几句枕边风,现在好了,真是烦死个人。”
云从龙道:“当初,也是看在她生了俊豪的份上,母亲……您也看在这个大孙子的份上,饶了她吧!”
云老夫人气得胸口疼,道:“饶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了,说得难听点,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要不是看在俊豪的份上,她这回已经在茶乡了。”
云从龙无言以对,许曼宁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平时只要不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夫妻一场。
云老夫人又道:“家里后院这些事,本不该拿来烦你的,可她是你房里的人,怎么处置,还得你说句话。”
正当母子们谈着,许曼宁那院里的叫骂声此起彼伏,隐隐约约还是听得清楚的:“老毒妇”“老不死的”“负心汉”“不得好死”……
云从龙眉头紧绷,抬眼望了云老夫人一眼,道:“母亲息怒,这是许氏过分了,儿子这就去处理了。”
云老夫人道:“让她去茶乡吧!”
听着云老夫人几近哀求的语气,云从龙很无奈,他平日里对许曼宁是挺好的,云老夫人对她也是不多过问,没想到,她戾气这么重,怨愤这么多……
云从龙负手在许曼宁院外踱步很久,许曼宁毫不知情,只顾着自己骂得开心欢畅:“你个老毒妇呀,老不死的,仗着自己是正房夫人,不给老太爷娶妾,云家才人丁单薄,现在又夺走我的儿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天谴?你就不怕死后坟被人抠了?”
云从龙似乎要将脚下的青砖踏出坑来,正当许曼宁骂得痛快,他终于忍不住了,暴喝:“许曼宁住口!亏我还替你求情,没想到……没想到……”
许曼宁吓了一跳,慌了神,她不过是想引起云从龙注意,这下是真的注意到她了,不过她也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老爷……”
云从龙道:“你平日里口吐芬芳就算了,无伤大雅,你天天咒骂老夫人,你当院里的人是聋子还是怎么的?”
许曼宁夺门而出,奔到墙根,恨不得将脸钻出墙,道:“老爷老爷,您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吧!”
云从龙道:“哼……你还想出来,老夫人没有将你赶出去已经是仁慈了,你还想着等她百年后,去抠她祖坟是吗?”
许曼宁娇嗔道:“老爷,这不是一时糊涂说的气话嘛,老夫人德高望重,谁敢抠她的坟。”
话虽如此,许曼宁还是偷偷无声的唾了一口,为自己这违心的话感到一阵恶心。
云从龙对她很是失望,道:“你去茶乡静养吧,没有什么事,就不用回来了。”
一听茶乡,许曼宁急了,道:“老爷,我已经没了儿子,你还要把我也赶走?”
云从龙道:“只是让你去静养,谁说赶你出去了?每个月例钱照样给你。”
许曼宁当然不干,先不说例钱,单单乡下清苦的生活她就不能接受,道:“老爷,我这千里迢迢跟了你,身边连个体己丫鬟都没有,你让我一个人去茶乡,不是要了我半条命吗?不,是一条命!我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