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什么?”苻坚轻柔的给沅离儿揉着脚踝,并不知道沅离儿那般心绪的变化。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将药酒放在那里?”沅离儿一字一句的问道,她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理由,除非苻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苻坚帮沅离儿揉脚踝的手突然顿住,他方才心急,竟忘了这个,便假装无意的说道:“不过是凑巧而已,想着你房内应当会有些伤药什么备着,竟没想到,一找就找到了。”苻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可好些了?”
沅离儿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苻坚蹲在地上,那般温柔小心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将脚从苻坚的手中抽回,穿好鞋袜,有些尴尬的说道:“好多了,谢谢。”
苻坚起身在沅离儿不远处坐下,“你若是不想出去,便不要出去了,等我带着聘礼来娶你。”
“谁说要嫁你了!”沅离儿这话一出,便有些后悔了,方才自己那般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娇嗔一般。
“我知你心中有人,但是没关系,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你这话倒是稀奇的很,哪有人会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子,没想到,你这大秦天王倒是大度的很。就不怕将来我同心上人跑了?”沅离儿故意讥笑道。他只觉苻坚真是喜怒难测,分明在秦国是百般为难她,事事使唤她,如今竟说要娶她,还说出那般大度的话来,沅离儿哪里信得了这些。
苻坚突然走到沅离儿身边,在沅离儿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抬起沅离儿的下巴,霸道的吻了下去,沅离儿惊恐的瞪大了眼,双手被苻坚紧紧的抓住,怎么都挣扎不开,直到苻坚的唇离开,沅离儿这才得了喘息。
“你这是做什么?!”得了自由的沅离儿,用力推开苻坚。
“我自然是怕你最后会同别人跑了,但是如今,我只想护你周全,不想再见你那般伤心模样。”苻坚说完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沅离儿愣愣的看着苻坚离去的身影,方才苻坚的那一番话,让沅离儿心中好一番触动,“文玉。”沅离儿喊出口就后悔了。
苻坚刚走出门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沅离儿,那眼中竟有一丝期许的感觉,“你到底为什么来邺城?”
苻坚听沅离儿这么说,眼中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便不见踪影,“长安至此,千余里地,你觉得我为何而来,我便为何而来。”
苻坚说完便走了。沅离儿愣愣的看着苻坚离去的身影,一时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夜里,沅离儿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奴仆装扮的小男孩,蹲在床沿给她揉着脚踝,沅离儿幼时顽皮,刚学骑马时,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脚踝也总是扭伤,可是因着性子骄傲,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受伤的模样,便悄悄藏了药酒伤药在房中,强撑着回了房才开始喊疼。
梦里的小男孩总是那么温柔的给她上药,轻柔的揉着她的脚踝,可是睡梦中的沅离儿怎么都看不清男孩的脸,醒来之后,心中一阵怅然,她怎么都不记得家中曾有这样一个奴仆,那男孩不是慕容冲,也不是她幼时的任何一个玩伴,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