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和容珺坐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之上,而雪梅则是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两个镂空金镯,分别递给了容婉同容珺。≧中文 w≦w≤w≤.﹤8<1≤z≦w≦.≦
容婉和容珺点头称谢,将那镂空雕刻着花纹的金镯收好,这才微笑着看向七公主,容珺为人活泼开朗,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早就听兄长一直提起公主嫂嫂,但阿珺和阿姐总是不得见,这回倒是好,可以每日都看见公主嫂嫂了。”
此时七公主被凤冠缀的意识十分的累,再者也不善于同人交集,只好强打起精神表现出自己最好的善意,只不过这善意有些不理想,笑容挂在僵硬的嘴角上,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容珺顿了顿,侧过身子不解的看向容婉,见容婉微微摇摇头,这才转过身,也朝着七公主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容婉这才开口道,“公主嫂嫂定然累了吧,我们先回去,等嫂嫂安顿好再同嫂嫂说话也不迟。”
她看着七公主,七公主的面色瞬间亮了亮,不过只是那一瞬,语气还是方才的语气,容婉却从其中听出了七公主原本的意思,“好。”
等七公主开口,容婉和容珺便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雪梅将她们两人送到门口,便折返身,劝道,“殿下,你怎么不多同她们说上几句?这样会让她们不高兴的吧!”
七公主顿时垂下脸,一副弱弱的模样,“可我,我不会和别人说话。”
雪梅闻言,也知道七公主的秉性,若不是她已经在公主身旁侍候了好几年,怕是她就如旁的宫婢一样,不允许接近公主了。
如今,七公主的身旁只有她一个贴身侍婢,其他侍婢若是有事,则是由她通传,相反,七公主若是有事吩咐下去,倒也是她做中间人。
因此,她听了七公主的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打算让人给公主弄些吃的来。
此时的容婉同容珺,忽而听到屋里的这番对话,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番,看来七公主果真如同兄长说的那般怕生。
容婉摇摇头,便带着容珺离开了。
公主大婚,男女客人分开而坐,身在外院的是男客,内院之中,则是女客,如今还在宴席之中,她们两人从七公主处回来,便坐回了宴席的位置。
戚氏此时正红光满面的何各位夫人周旋,而在这样的日子里,永乐侯府的戚老夫人自是不方便过来,但仍是派了永乐侯夫人过来祝寿。
容婉虽同戚嫣然有过节,但念在永乐侯夫人仍是长辈,也有戚氏的意思,她便同永乐侯夫人说了几句,看起来倒像是一笑泯恩仇。
但是这里总归人不少,任谁都不会撕破脸面,一时之间,倒是相安无事。
只不过容婉方同容珺说了几句,便听见院中有了响动,她抬眼看去,见白瑶慌慌张张的跑到这边来,容婉下意识看向戚氏,戚氏已经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
因此容婉连忙站起身来,顺着白瑶跑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白瑶哭丧着脸,顾不上衣裳里掩盖的伤口隐隐作痛,直接开口便道,“娘子,镇国将军府的娘子过来,非要见娘子。”
容婉皱了皱眉,秦墨扬?
她看白瑶若有似无的捂着自己的手臂,想起秦墨扬出身在将门,便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白瑶点点头,“她拿了鞭子过来。”
“娘子,怎么办?要不要找些护卫,将秦娘子送回府去?”
容婉摇摇头,怎么说,秦墨扬也是未嫁的女儿身,若是被护卫制服,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且兄长大婚的日子是早就定好的,秦墨扬就是想来撒泼也不会刻意选这天来,毕竟被别人看到她像悍妇一般,这辈子便不要打算嫁人了。
秦墨扬定然有事来寻自己,且此事一定不小,不然,不会让她这般没有理智。
想到此处,容婉便问道,“她如今在哪里?”
白瑶答道,“方才秦娘子从外院冲进来,吓到外院的客人,好不容易被流光劝进了内院,萤绿恰巧碰到,怕她闹到这里,便将她带到了翠竹苑。”
容婉将此事知晓的通透,便让白瑶先行回去,她随后就到。
毕竟方才白瑶慌慌张张来时,尽收戚氏眼底,若是此事她不将此事说开,估计等事情结束之后,便积了更大的怒气,因此,容婉还是选择先同戚氏说清楚比较好。
想着,容婉便走到此刻仍同别人在闲聊的戚氏身旁,等她停下来的空隙,还是恭恭敬敬道,“母亲。”
戚氏见容婉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容婉未打算隐瞒,便直说道,“镇国将军府的秦娘子过来,好似有些事,此刻正在的翠竹苑里,我先回去看看。”
戚氏皱了皱眉,“镇国将军府?”顿了顿,见容婉还在看着她,便道,“那你先去吧,尽快打了。”
容婉点头称是,便移步离开了,一看戚氏的态度,就知道对镇国将军府颇有成见,但她想起将军夫人提起母亲的样子,她们明明便是相识的。
可见也许戚氏不是对镇国将军府有成见,而是对将军夫人有成见。
她越往里走,离宴席越远,便越是安静。
等她走到临近翠竹苑之时,便听到秦墨扬的声音,好似在质问一般,“你不是说她马上就来么?人呢?”
白瑶倒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娘子再等等,我家娘子快到了。”
秦墨扬冷哼一声,“她若再不来,我就将你们府中的喜宴搅合了。”
容婉听的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秦墨扬有些冲动,但是这般不顾一切还真是少见,且让她十分头痛,看来她今日定是脱不了身。
想到这里,容婉也只好加快脚步,走到院门口之时,便见秦墨扬在院中的石凳之上好生坐着,而依白瑶所说,她却是带了鞭子,鞭子在石桌上放着。
也许是怕伤着,院子里的婢女都躲的远远的,只有白瑶因着同秦墨扬对话,才不得已离她稍近一些。
她进了院子,这才开口道,“秦家娘子有事么?”
秦墨扬见她来了,伸手拿起鞭子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容婉一怔,她是没有秦墨扬力气大,倒是还能甩开,“秦娘子有事直说便是。”
等秦墨扬回过头,看着她时,容婉这才现,秦墨扬的眼圈红红的,好似刚哭过一般,她一怔,方才生硬的语气倒是放的柔和一些,问道,“有事你说吧!”
秦墨扬知道必定要和容婉说清楚,心里虽然有些复杂,但还是努力整好了思绪,“我母亲病危,她想见你一眼,你同我走吧!”
将军夫人的身子看起来确实很差,可是今日是兄长的大婚之日,她若是一走了之,母亲定然气愤,因此她斟酌着,便道,“可否明日?”
秦墨扬一听,方才微红的眼眶看起来此刻更红,拿起手中的辫子往地上甩了一鞭,且也不如方才一般冷静,伸手拽住容婉的手臂道,“我母亲病危,不是病重,她有可能很快就不在了,你还跟我提什么明日?”
见秦墨扬都有些气极了眼,容婉心知在她的母亲病危之时,她有可能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之事,因此容婉还是选择两害避其重,对着秦墨扬道,“我去。”
随后对着白瑶道,“赶快去备马。”
白瑶刚要应声,却见秦墨扬拉住容婉的手臂道,“不用了,我骑马过来的,那样更快一些。”说完,便拽着容婉朝着院外匆匆走去。
容婉知道秦墨扬想要争分夺秒,不然也许她连将军夫人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因此,便遵循了秦墨扬的意见,让白瑶备了马车跟在她们甚好,等她一会儿回府之时,倒也好容易回来。
等她们两人到了府外,秦墨扬帮她上了马,而后坐在了容婉的伸手,拉住马的缰绳,十分迅的向镇国将军府行去。
镇国将军府的府门开着,秦墨扬没有下马,倒是一直将马骑到内院,等离正院近了,两人这才下了马。
而后,秦墨扬将她拽到正院,正屋里面,前些日子刚回汴京城的镇国将军如今正守在床榻前,而秦云凌也是一脸哀伤的模样站在一旁。
等她们两人进去,两人不约而同的给她们两人让了让位置。
秦墨扬带着容婉走到床榻之前,对着床榻上一个瘦的不成人形的人道,“母亲。你看我将谁带过来了?”
容婉看着床榻上的人方才还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若不是这番动作,她差些以为床榻上的人已经去了。
将军夫人虽然睁眼睁的吃力,但还是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偏过头看向秦墨扬道,“阿扬,谢谢你。”
秦墨扬强忍着眼泪,摇摇头,“母亲。”
容婉看着病榻上的人,慢慢蹲下身子,轻声道,“夫人,您会好起来的。”
将军夫人笑着看她,却又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听假话。”
容婉一怔,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不成告诉她她可能只需要一炷香的工夫,她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上么?
将军夫人倒是没指望她回答,只是道,“见到你,我很高兴。”
容婉顿了顿,不知为何将军夫人在临去之前想要见她,而见到她却说了这两句话为止。
等将军夫人说完这句话,已经看向别处,接收到她目光的人,已经在站到了床榻之前,容婉往后退去,直到退到离床榻远了一些,这才复又站住。
床榻前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容婉不知,只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站在那里的秦墨扬忽而叫了一声“母亲”,而变哭出声来。
看着模样,将军夫人大抵已经去了。
镇国将军一言不的守到了将军夫人身旁,而秦墨扬哭的够了,便走到容婉的身旁,拉着容婉走出去,泪痕还挂在眼角,却冷冰冰的对着容婉道,“你知道我母亲为何想见你最后一面么?”
容婉顿了顿,还没等容婉开口,秦云凌却走了出来,喝了秦墨扬一声,“阿扬,别乱说话。”
秦墨扬轻呵一声,瞳孔里满是轻蔑之色,对着秦云凌道,“兄长,母亲走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说完,不顾秦云凌的阻拦,径直对着容婉道,“你知道么?方才死去的,也是你的母亲。”
容婉闻言一怔,好似不清楚秦墨扬是什么意思而怔在那里,她的母亲,是戚氏,在家里正在操办的兄长的成婚仪式。
她觉得,秦墨扬应该是同她开玩笑,可是她的心中,为何忽而有些痛呢?
她开口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却不料秦墨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笑道,“难道,你不想知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母亲才是生你的哪个母亲,而在你家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
容婉告诉自己要镇静,也许秦墨扬说的都是假的,可是将军夫人刚去,秦墨扬为何会拿这个谎话来骗她?她不信,她才不信。
她的父亲洛骞同母亲戚氏是一见钟情,从父亲中举以来,无论似小小的七品,还是外派,都一如既往的跟在父亲身旁。
且父亲情深,从不纳妾,她又怎能会有别的母亲?
她也无法接受她不是父亲的孩子,父亲这些年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她又怎能不是父亲的孩子。
总而言之,容婉不想听秦墨扬在这里胡言乱语,甩开秦墨扬拽着她的手臂,“秦娘子,夫人刚去,你不是应该去陪着夫人么?为何要在此地胡言乱语?”
“今日兄长大婚,我不宜离开太久,先行告退。”说完,容婉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可是秦云凌匆匆从正院而出,拦在容婉的面前,对着容婉道,“家父想同你聊几句,希望你能听他所说。”
容婉转了身,真好看见从正屋中露面的镇国将军,他的面色在太阳下看着十分苍白,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容婉,容婉顿了顿,咬咬牙,道了一声好。
秦云凌同秦墨扬就站在别处,目送着容婉同镇国将军一起回了正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