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大埔派出所。”
季诩坐在出租车上，眉头紧锁。
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妖气，这让季诩心里不由一颤。
对气机的感应随着境界和气血的增长而掌握的更加熟练，而青市这种充斥的妖气犹如融在风里，几成实质。
当然，普通人或是没有特殊感应手段的殉道者都只是觉得青市仍与往常一样，还是那个天蓝水绿的城市。而在一些人的眼中，城市的上空已经凝结了妖气的云层，在季诩的感应之中，里面还有驳杂的鬼物气息。
“阴间鬼物。”季诩想到之前自己的失魂，按卞知非所说便是‘拘’中的鬼气所致，那种阴凉的鬼气从体内抽离时的感觉仍近在眼前。
而且他还提到过‘阴司冥卫’，这是阴间守护秩序的另一种人，按理说青市现在的鬼物便该由他们来处理了，不至于与妖气混在一块，驳杂了气机。
“小哥儿是第一次来青市？”
如果说天下的出租车师傅有什么相同之处，那便是喜欢侃了。开车无聊，除了偶尔在威信群里发语音扯淡外，更多的则是跟不同的乘客聊天打屁了。
“啊，是第一次来，师傅好眼力。”季诩附和着说道。
“嗨，开了这么多年车，就练了一双眼呢。”司机的声音很豪迈，年近中旬却甚是健谈，“青市是个好地方啊，山好水好，你来对了。”
“嗯，闻名已久。”季诩笑了笑，看着窗外的景色。青市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典韵，路边有不少古时留下的建筑，而且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这座城市很干净，穿过的几条街都印证了这一点。
“您是干嘛的，怎么还直接就去派出所啊？”司机咂了咂嘴，随口问道。
季诩瞥了眼对方，笑着问道：“那可要考考您的眼力了，您觉得我是干嘛的？”
“小哥儿很年轻，应该是刚毕业不久吧。”司机师傅的语气很自信。
季诩点了点头，“刚毕业一年多。”
“嘿，那您不是家里有关系，就是专业课成绩好。”晃了晃头，司机师傅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哦？”季诩眉毛一挑，“您看出来了？”
“像小哥走路这么沉稳的年轻人不多了。”司机师傅语气颇有些感慨，带着一股看透天下大事，阅尽世人的沧桑，“走路沉稳，目不斜视，眼神锐利，耳听八方。对周围的事情都暗自留心，所以你不是警察就是歹徒，但看你眉目清秀，脸上透着正气，行走间又沉稳大气，所以老哥觉得你应该是有身份的人，职业就是警察了。”
“嚯。”季诩吸了口气，这才佩服道，“老哥当真好眼力。”
“哈哈。”
转眼到了目的地，在季诩下车后，司机师傅从车窗里突然露头，“老弟，要当个好警察啊。”
季诩转身的动作一顿，在回头时那辆出租车已经开出去了。对着离开的出租车背影轻轻抬了抬手，敬了一礼。
从反光镜里看着那个尚且不知道名字的年轻人敬礼的动作，司机师傅笑了笑，眼中带着欣慰和自豪，随后狠狠地踩动油门儿，赚钱还是要着急的。
……
“你好，请问你们派出所安排的招待所在什么地方？”
季诩走到传达室，对里面坐在那的一个警察问道。
里面的人一愣，随后放下手机，眉头皱着，“你找招待所做什么，你是干嘛的？”
季诩皱了皱眉，他刚才这么问也有一层深意，因为如果有其他的特事人员来的话，都会问招待所在哪，那么传达室里的人在自己这么问的时候就不是问自己干嘛的，而是让自己出示证件，领自己过去，因为自己说的时候已经着重说了‘安排’两字。
但也有可能是眼前的人对此并不知情，底层的人或许连特事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上头的人极有可能只是让自己等人暂住，甚至连身份都没跟地方上说，所以季诩在想该如何开口。
“你是，从外地来的？”
就在季诩有些犹豫的时候，从一旁走过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
“嗯。”季诩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从风城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有证件吗，能否出示一下？”
季诩拿出证件，但只是在手里用拇指挑开亮了亮，然后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招待所了么？”
中年人只是略微一扫，转而便说道：“顺着所里的这条道一直往后走就是了，里面房间都空着，你自己随便选就行。”
季诩点了点头，裹了裹大衣，便朝那边走去。
“杜所，那人也是警察？”传达室的那人看着季诩的背影，转头问道，“这么年轻。”
“嗯，比咱们都高级的警官。”被称作杜所的人看着季诩挺拔的背影，双眼眯了眯，“你小子机灵着点儿，这两天还有别的警察过来，别耽误事儿，让人笑话。”
“哎。”
……
招待所里空无一人，季诩随便选了个二楼朝南的房间，把大衣挂在阳台的晾衣绳上，正好晒晒。
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地板都擦得很亮，虽然有些家具和墙都能看出老旧，但只干净这一项便让整个居所上了一个层次。
季诩拿了个椅子，就这么坐在阳台上，这里正冲来时的路，如果有人来的话也能看到。
虽然外面很冷，但气血流通间整个人向外散发出一阵阵热量。季诩伸出手掌，赤红色的气血缓缓凝聚，一支手臂长短的箭矢若隐若现，却不凝实。
季诩微微叹了口气，手上恢复原状。
“不是气血如龙境界那种随意凝聚的外放手段，反而带有种神韵。”季诩靠在椅子上，思绪渐渐发散，他想到见过的那些异象，那位披甲持弓的将军射出的那一箭，流光若火，划破整个黑夜。
“应该不是单纯的境界和对气血之力的要求，究竟缺少了什么样的神韵呢。”
季诩眼神淡淡看着从那条路上走来的两人，心中却在想着如何凝聚‘火矢’。自身火阵炼化已经让气血完全具备‘火’的特性，但对于攻伐的手段上自己仍然欠缺，单凭气血外放还不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情况，那晚面对鹿老人便是如此，境界的跨度不是人之卷便能弥补的，但起码也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季诩这般想着，体内燥热的气血也缓缓平复下来，如流水般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