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卖场歌手沧桑的歌声，季诩眼神很淡。
文铠和马兴死了。
这是梁昌明刚才说的，如果星语会所事件是方家的出招，这次袭杀专案组的人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不只是打了京城官方的脸，也狠狠地打了风城警力的脸。
机场属于安保力量很强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国际性的机场。毕竟不是所有的官方殉道者都属于特事队，也会有专属某种领域安全的人员。
文铠和马兴都是气血如龙的境界，这点季诩在初见两人时已经感知到了。
能悄无声息杀掉他们两人，还能在不显露超凡力量的前提下从机场安保的围堵之中跑掉，凶手必定是专业的刺杀人员，不只是自身境界高，而且对侦查和反侦查方面极其拿手，按照梁昌明所说，对方应该是专门训练用来做这些‘活儿’的人。
季诩有些牙痛地嘬了嘬牙花子，因为梁昌明让自己明天去机场那边转转，跟机场的安保和负责人沟通一下，尽可能发现一些对侦破案件有帮助的线索，毕竟能对付具备超凡力量存在的只有同类。
而风城警局和机场所在的西区公安分局，以及那片的当地派出所一都已经动起来了，辖区内的所有警力都在找这个人。
因为梁昌明觉得对方还没有离开西区，甚至就在机场附近。
虽然不知道老梁哪来的自信，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自己明天还是要去一趟的。反正鹿老人那个老杂毛已经死了，自己对方家和风城的妖气源头也没什么头绪，总要找点事做，不然也对不起这份工作。
季诩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便朝租处走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第二日一大早，季诩刚睁开眼，一旁桌上的手机便‘嗡嗡’的响个不停。
“喂，这么早什么事啊。”季诩待看清是米佳佳的来电后，便又躺了回去。
“都七点了，还早。那个，今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季诩双眼猛地瞪圆，“我去，为什么，我好象没犯错吧，这就把我辞了？”
“噗，你想什么呢。这样，你去上次那个十字路口等着，我待会过去接你，见面说。”
季诩打了个哈欠，他算是看出来了，米佳佳每次找他基本没什么好事儿。
二十分钟后，季诩坐上了米佳佳开来的警车。
“这次怎么开的警车，这么正式啊？”季诩随口问道。
米佳佳看了季诩一眼，抽出份文件递给他，“先看看这个，今早刚到，你有的忙了。”
季诩接过后打开一看，双眼顿时一凝，看了眼米佳佳之后，便脸色凝重地看向手中的文件。
总部亲自批示，由特事队的总负责人大先生亲自盖章，责令华东区现任队长级的特事人员于三日内前往青市集合，统一暂住于机场附近的大浦派出所的招待所，等第三日晚七点人齐指示。
“这。”季诩合上文件夹，皱眉问道，“程远去的，不就是青市么？”
“没错，我问过梁局，他对现在的情况也不太明了。只是让我告知你这事，今天去机场只是走个形式，然后你直接从那搭机飞青市。”米佳佳双手紧握方向盘，淡淡道。
季诩喉咙动了动，不由用手摩挲了下鬓角，“那个，这么仓促，不是三日内么？”
“机票都给你订好了，没拿身份证没关系，能开具证明。”
“呃，我是想说，我去了好像也没啥用啊，程远不是在那么。”
“吱！”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季诩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米佳佳。
“因为青市的情况脱离了掌控。”米佳佳咬了咬嘴唇，看着季诩，“梁局说程队和莫区长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人员也出现大量伤亡，不单单是特事人员，还有青市警局的公安干警。梁局说食种的背后可能不只一个方家。还有，程家二爷的独女牺牲了，这次的事件很大，因为把普通人卷入，甚至是身死，这已经违背了条约。”
“我明白了。”季诩看向窗外，雪后银装素裹，绿化草树显得极为干净。
车子再次发动，季诩淡淡开口，“条约，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那晚在会所的房间里，叶澈似乎也提起过，而且看鹿老人等人的神情，似乎对此有颇多忌惮。
“49年所有具备超凡力量的组织、世家、隐脉或者妖魔鬼怪，总之是能够代表的在京城签的，共同维护人间和平，不干涉普通人的生活，不损害普通人的利益、生命，不在人前显圣暴露超凡力量等等，你懂得。”
“约束力很大吗？”季诩想了想，还是问道。
米佳佳白了季诩一眼，“当时的代表都是烘炉境界以上的大人物，甚至听说还有纯阳强者呢。不过现在嘛，方家就是个例子。”
“纯阳境界。”季诩眼中露出神往，他想到叶澈只是半步烘炉便能踏云而行，与方行远凌空一战，心中便不由新生神往。
米佳佳瞥了眼季诩，想说他两句，比如不要做白日梦之类的，但看到季诩眼中的神采时，便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她想到自己，甚至都无法推开气血道那扇门，当下便说道：“我看好你，说不得等你七老八十了，就能到化身纯阳的境界了。”
季诩无语地撇了撇嘴，看着窗外飞掠过的景色，低声道：“我一定会到那个境界的，一定。”
……
“呼，呼。”
程远用手抹了把脸，手中的长矛艰难地撑在地上，看着四周又围上来的死侍，难掩倦容。
“这就不行了？”
莫寒山大手一挥，手中的长矛划出一道红芒，将冲上来的几只死侍拦腰切断。
程远无声地笑了笑。
看着仍有些距离的高塔，他不知道困在这多久了，只是一直在不停的杀戮。如常人无异，却因基因变种而发生变异的躯体，无数形态各异的死侍杀之不尽，即便他知道这只是小洞天里的衍化，却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心神来对付。
因为在这里面，它们就是真实的。
程远把上身残破的衣服扯下来，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身上多处的创伤和大量的失血让他不敢再用气血之力来止血，在隔绝的小洞天里，六术已经失去了用处，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身的气血。
而他，在连番的苦战之中，也正式步入了气血如龙的境界。
莫寒山站在程远的身侧，方正坚毅的脸上也有着疲惫。即便是自成烘炉，面对无穷无尽的死侍，还要分神照料程远，也让他有些累了。
小洞天里没法补充气血，血气有出无进，如果这样下去即便能侥幸出去，二人也会元气大伤。莫寒山握紧双拳，“只希望能有人从外界破开小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