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馨却慌忙推了他的胸膛,嗔怪道:“都说了在户外,注意点。”
风吟潇却托起了她的下颔,似笑非笑着以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调道:“以后每天每夜,我会向你证明我有没有嫌弃你。”
云可馨脸一烫,瞪风吟潇一眼,同时用青葱玉指戳他的胸口道:
“再胡说八道,我封了你的嘴。”
“哦,怎么封?”风吟潇盯着她娇俏的容颜,随后垂了眼睑,目光下移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嫩唇上,十分暧昧难言的问。
“不说了,回去再跟你算账,”云可馨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挑逗,推了他一把,只顾向前走去,“聆郎兴许醒了,快回。”
风吟潇却坏坏的勾起唇角,追上前,搂了她纤腰,肩并肩的朝山下走去。
终于迎来云恪大喜的一天,风吟潇携了妻小去鄂国公府,此时的风翊聆已七个月了,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平时就喜欢嬷嬷或丫鬟抱着四处转悠,这次可真大大满足了他,但又怕生的很,一直黏着风吟潇夫妇,谁都不让抱。
孙如兰和月紫芸用了各种方法也“骗”不到手,直夸孩子会认亲。云可馨却只剩下苦笑了,她真想让什么人帮忙抱抱,然后找机会跟过门的大嫂聊一聊。
第一天没见着,因为盖着红绸,只看了热闹,第二天再回娘家才总算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嫂——良国公的嫡长女齐诗晗,长得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云可馨看一眼便喜欢上了。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嫂子很尊重母亲。不像大房长媳妇,也就是云桀堂哥的妻子余氏,初看不错,结果相处下来跟母老虎似的,向来厉害孙氏都要让她分,云桀都不敢说话。
总之,这桩亲事她越看越满意。越瞧越上心。等嫂子认亲过后,云可馨就和她说上了话,当时是傍晚。风吟潇来接她以前,在二房南苑里。
“可馨,聆郎不认生了吧,”姑嫂二人手腕着手走在苑里。齐诗晗望着月氏抱着小聆郎在前头转悠,不由笑道。“我看前些日子还缠着你呢。”
“小孩子和我们大人一样,也会认生,需要彼此熟悉的时间,”云可馨莞尔道。“这些天我和夫君时常回二房,就是为了让聆郎尽快熟悉娘家的亲人,也认一认鄂国公府的伯爷。伯婆,叔公等。一开始是不愿意,久了也就熟悉了。”
齐诗晗似乎听出云可馨话里话外的安抚她刚进门,大家初次见面,多少有些疏离,但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好,心想这姑子真是善解人意,细心周到,难怪云恪会这么爱护她。
“不瞒七妹妹,”齐诗寒温头看云可馨一眼,温柔的说,“在进门前,我确实担心过,因为此前一好姐妹嫁入一个大户人家,总有婆媳姑嫂不合之事,弄得我时刻的担心着。”
云可馨有些羡慕齐诗晗在鄂国公府肃清了内宅之后方才嫁过来,按照从前那样鸡犬不宁的生存环境,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别担心,府里以前是有许多不开心的事,但都过去了,”云可馨心平气和道,“嫂子,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深知哥哥会是个好夫君,娘亲也会是好婆婆,你们相处起来一定不困难,至于姑嫂,四姐和我都嫁了人,且已为人母,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即便我们尚未出阁,”她微顿,看着眉眼含笑的齐诗晗一眼,“嫂子,您看我像是那种无事生非的女人吗?”
齐诗晗毫不犹豫的轻摇一下头道:“当然不是,四妹妹和七妹妹我都听夫君说起过,知道你们的事情,但说到最多的还是七妹妹。”
“我?”本已侧过身去的云可馨差异的回头道,“哥哥向嫂子提起我?”
恍然想起哥哥曾经说过一定要她先嫁,看着她幸福了,他才肯娶的话,心下不觉一暖,也不知这个通情达理的嫂子当时是不是很生气。
“是的,在我进门前,夫君时常谈起你,”齐诗晗温和的说着,目光愈发和善,“七妹妹,具体的我就不说了,都是令人揪心的事,都过去了。”
“但哥哥让嫂子等了这么多年,一点不怨责么?”云可馨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下的疑惑,问了出来,“其实娘亲和我都劝过,但没什么效果。”
“不怨,”齐诗晗仿佛没有听见云可馨后半句那“刻意”的解释,眼睛看向远处的一株大树,回忆道,“夫君并没有要我等,甚至还把话跟我挑明了,坦白说,”她回头,视线重新落在云可馨的脸上,“最初我真是嫉妒七妹妹呢,能得到嫡长兄这样的庇护,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家弟弟尊重我这姐姐,但也没到这地步的,后来却不嫉妒了,只有幸运,因为会爱护家人的人,才有责任感,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的家人想必也很好,我喜欢这样的人家,所以我等的无怨无悔。”
那一刻,云可馨说不出话来,只是眼里泪光盈盈的——这个齐诗晗以后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喜欢她,尊敬她,嫂子也值得哥哥这么专一且正式娶进门,他们会幸福的,二房会越过越好。
须臾,传来小聆郎的哭闹声,也许是饿了,“咿呀”着要找娘,二夫人快步上前把小聆郎抱去给云可馨道:
“可馨,孩子饿了,奶娘呢,有没有跟来。”
“不用奶娘,”云可馨脸微微泛红道,“我自己会了。”
月氏和齐诗晗在不可思议之余带她去房里,而当云可馨像模像样、专心致志的给小聆郎喂奶时,感到很惊喜,便问她怎么会突然想要亲自给孩子喂奶的。
云可馨的脸更红了,不得不将风吟潇的想法委婉而简单的说了一下,月氏感叹七姑爷对自家女儿和骨肉真是没话说,齐诗晗也直夸妹夫好福气,比许多男子都来得顾家顾子女……
日落前,风吟潇来接云可馨母子,辞别了岳家回燕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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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的一天,从风吟潇书房里传来小孩的哭声,下人站了几个在身后,大气不敢出。
“娘亲,不要打了嘛,儿子知错了。”聆郎摊开胖胖的小手,抽泣道,“再也不敢了。”
“不敢?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云可馨挥舞着手里的小竹条,怒道,“爹爹的书房里有很多重要的公文要件,不能随便乱动,你就是不听,上次撕破一封公函忘了是不是?!”
说着往眼前的那胖胖的小手心挥了一下,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可馨哪里舍得打了儿子,实在是给气得没办法,不得不“威慑”一下。
“不会的,娘亲,我会很小心的,”小聆郎一面哭得惨兮兮,一面不忘装可怜,“看我这几天都没弄坏了。”
“还敢顶嘴!”云可馨的手不轻不重的一落,又在聆郎手心上打了一下,“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到爹爹书房里玩耍呢,这苑落还不够你玩么?”
说到玩,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云可馨脸黑下来,“还有,上次太子来我们家玩,娘亲事先让你躲到屋里去,你怎么也不等太子离府就跑出来,弄得爹爹和娘亲多尴尬,知不知道,你这小坏蛋!”
正装哭装得“逼真”的聆郎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立时戛然而止,抹把泪,下巴一抬道:“娘亲,儿子不服。”
“有何不服?”云可馨吓唬似的怒目圆睁。
哪知道风翊聆眨巴几下眼睛,撅嘴道:“儿子长的不比太子差,功课也比他强,凭什么要我躲着他,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是个丑八怪,那可多丢爹娘的脸面呢。”
云可馨顿时啼笑皆非:望着傲娇可爱的儿子,想起这五年来皇帝以种种缘由婉拒了风吟潇申请调动的恳求,还不断的提拔他,却奇怪的再没有提及那未了的两件事,只是成了燕国公府的“常客”,有事没事都会来府里走一遭,说是来看望老国公,实则却不断的暗示国公要聆郎做太子伴读的想法,甚而把太子都带进府里,让他们先成为“好朋友”。
亏得风吟潇夫妻早早把五年前的事告诉了风国公,才使得风国公以孩子还小为由婉拒了皇帝,但太子却从此喜欢上聆郎这个玩伴,以至风吟潇和云可馨都很尴尬和无奈,于是想出了“躲避”的方式,但次数多了,聆郎又不干了。
云可馨收回思绪,挥舞着手里的小竹条,严肃的看着聆郎,翊聆却莫名其妙的咧开小嘴笑了,冲着云可馨身后欢快的跳道:“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云可馨回头,果真看见风吟潇风尘仆仆的朝这里走来,聆郎想跑上前去“抱大腿”,被可馨一个瞪眼给吓得缩回了腿脚。
“聆郎怎么了?又惹娘亲生气了是不是?”风吟潇在儿子面前蹲下,摸摸他的头,笑道,“爹爹不是告诉你,我不在家,你就是个小男子汉,要保护好娘亲,不能惹她不高兴,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