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水晶杀戮风暴朝着两名法师袭来,咒鸦动也不动,因为起司已经动了。
法师之间的决斗,绝不仅仅是法术的对轰或魔力的消耗战,最能反应施法者水平,也是最容易让魔法对决失去观看价值的,其实是针对对手的法术做出的反制和破坏。
一个精于破坏对手法术的施法者,可以让敌人一直无法成功释放法术,直到他自己的法术酝酿完成或拖到某种转机到来。
起司当然精于魔法破坏,由于他现在的魔力感应能力,这世上大部分施法者都没有资格向他施法,他们的法术才刚开始构筑就会被起司瓦解。
不过,比起破坏,起司其实更喜欢另一种针对对手魔法的干扰方式,目标转移。简单来说,你可以顺利的施法,但你施法的对象,会变成自己。
“回去吧。”
只一句低语,足以杀死数十人的魔法风暴便温顺的转向,朝着制造了它们的水晶法师旋转过去。不过茶晶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魔法的异常,举起自己的盾牌,以一阵强光轰散了水晶风暴,保护了自己和两个同伴。
“怎么办?直接把它们拆了,还是看看这些小东西有什么本事?”
咒鸦的笑容混杂着兴奋和狰狞,一方面他确实好奇这些水晶造物究竟会有几分本领,另一方面他对珠宝师用这种低劣的把戏来作为看守自己胳膊的守卫而颇为恼火。
那么水晶法师真的很弱吗?绝不是这样。不夸张的说,就它们刚才施展的三个法术来看,这三个家伙都是足以写入世俗传说等级的施法者,换言之它们对现实的扭曲程度都很高。
这里面固然有地利的因素,周围都是水晶,水晶人自然更好施法,可你找一个以水晶魔法为生的其他施法者来,除了制造它们的珠宝师,恐怕没有谁能够将手头的材料利用的这么彻底。
如果用万法之城的标准来看,这三个水晶人每个都有资深法师的施法能力,而最妙的是,别忘了它们可不是活人。
这意味着在起司将它们拆了之前,连灰袍都无从得知自己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战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珠宝师一定没可能用水晶凭空制造出生物,可魔像又没有能力施法。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
“先把你的胳膊取回来。这三个不急着料理。”
起司说话间又打断了对手连续两次的施法,让一团青色火花在黄水晶手里爆裂开来。魔法被扰乱,结果往往是危险的,尤其是被比自己更强的施法者干扰时,危险会直线上升到致命的程度。
所以起司才会有这样的建议,他一人足以牵制住三名水晶法师,咒鸦则可借此去取回自己被分裂的肢体。那封印着咒鸦胳膊的水晶柱,肯定不会没有其它防御。
“知道了。那你和它们玩玩,我去去就回。”
咒鸦的身影在话音落下后就消失无踪,虽然起司还能隐约捕捉到同门的位置,但那三个水晶法师是彻底丢失了目标。这样也好,否则它们要是不管起司而去对付咒鸦,事情反而难办。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不过姑且还是和你们说一下吧,毕竟我最近也在教导学徒,需要练习讲解。”
起司沿着水晶桌朝三名法师走去,双手活动着手腕,一副准备打架的混混模样。
“首先,你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水晶魔法的特殊性,这里的场地优势,有此两点,我们本该会被压着打一段时间,甚至受些伤,最糟可能还会选择暂时撤退。遗憾的是,你们没能做到这一点。法术的选取有问题,太过于强调正面进攻,还是这种一眼就能看清意图的进攻。至少在最开始的粉尘里混杂上可以让人石化的法术吧?没有一点限制效果,只希望依靠物理上的杀伤力来战胜敌人,你们难道是铁罐头骑士吗?”
三枚晶体飞镖直刺向起司的面门,然后被法师轻松的抓在了手里。并非起司的身体素质好到可以徒手接飞刀的程度,这东西换一个真正的刺客来扔,他绝对接不住。
他能接住,是因为,“又是这样。你们难道只会把法术当成是肌肉的替代品吗?魔力是力量?这是谁教给你们的歪理?用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作为另一种事物的补偿,得到的只会是不伦不类的玩意儿。谁说法术是另一种拳头,另一种刀剑,谁就该立刻下地狱,法师的地狱。”
两道紫色的光芒,从周遭的水晶中折射而出,照在起司的身上。这两束光芒本该让法师变成一个雪人,可现在除了让他多出几道影子外毫无用处,
“这还对一点,这还像个法术。你们的制造者给予了你们施法的能力,可你们是否曾经思考过,超自然力量和魔法究竟有何不同?或者说,你们究竟有没有思考过魔法是什么?从你们的行为上来看,答桉多半是没有。真可惜,你们的法术足够强大,可作为法师,甚至不如一些街头艺人。至少他们想的清楚,魔法是一种蒙骗的手段,只要能蒙骗观众,戏法亦是魔法。他们欠缺的是魔力,而你们欠缺的是…资质。”
伴随着抱怨似的话语,起司已经走到了水晶人的面前。茶晶举起盾牌,将短杖朝灰袍刺出,它的杖头豁然伸长,化为沉重的战锤。
然而这种变化在持有炼金骰子的起司面前实在是有些可笑,他只是握着骰子摆了摆手,那水晶战锤就变成了沙子。
茶晶见状,盾牌中立刻酝酿起魔力之光,起司站在原地等着它的法术完成,只吐了口气,就将盾牌里的火苗吹灭。
“好吧,看来你们有趣的部分不在实战。也许我会更享受拆解的过程。”
不知道什么时候,灰袍已经戴上了手套。尽管解剖水晶并不会弄脏他的手,可习惯就是这样的东西。
“在咒鸦之前先拆掉一个,他应该不会介意。你们说,我该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