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奉先虽知叶安天赋奇高,可这等可怕的潜力,却仍旧震惊不已。
对叶安一阵耳提面命,让他小心谨慎,不要泄露真实战力。
叶安也知道,九岁孩子,就有妙武境强者的战力,未免太过可怕。须知妙武境,已然算是小有地位的人物了。
像他目前见过的妙武境,杜鹏、血婴盗首领、齐国那个他快记不住名字的年轻将军……
这些可都是中坚力量。
秦奉先已然找到了他想要的线索,准备离开。
叶安请他稍等,他还没忘了,那棺椁上,还有一份名为《风神诀》的武诀呢!
翻开棺椁,他摸着棺盖,一字一句将这《风神诀》记录下来。
这《风神诀》乃是一门身法武诀,讲求精、气双修,利用气修内气在全身各处,以特别的力道喷发,再配合精修身体的腾挪转移,如风神一般,轻飘无物!
叶安正好不会身法武诀,正是意外之喜了。
秦奉先看了一遍:“我不是很懂气修。只看精修,这篇武诀似乎只是一部分,也许还有另外的武诀,能跟他合而为一,威力更强。”
他忽然又皱起眉头:“大楚有一只名为五灵军的军队,其中风、雨、雷、电四部所修行的武诀,能够合力归一,一军用出,甚至能改天换地。似乎跟这门武诀有点渊源。”
秦伯说,修炼应该无碍,叶安便放心地记下来。
不多时,《风神诀》全记熟练了,叶安便跟秦伯一块儿上到地面。
“刚才那个人死得蹊跷,从内脏、皮肤上,我倒是罗列了一些他有可能出没的地方,等我回去再好好查查。”
秦伯怀抱小曼,屋子里还剩下许多孩子,叶安原本打算带他们一块儿走。
秦伯却忽然道:“不必带他们走了,已经有人来了,应该是城巡处的人,他们会救孩子的。”
城巡处是巡管城中刑事的部门。
叶安脸上露出难色。
“你是在想,昨夜你对付黑衣人的时候,被这些孩子们都看见了是吧?”
叶安点头。
“放心,因为他们担惊受怕、精神受损,所以我昨夜刻意用神修的手段安抚,等他们醒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记不清。”
两人刚刚从木屋中准备离开,便见刚好走来三个带刀之人,拦在他们面前。
这三人身穿一模一样的黑衣、红裤,看起来颇具威严。
“站住!你们是谁!”
想来,这就是城巡处的捕快了。
他们刚拦住,后头一个声音就喊了起来:“小安!小安!”
叶安一看,是韩伯!
韩颂游满脸惊喜,几步跑过来,一把按住叶安的肩膀:“小安你没事罢?哪里受伤了没有?”
叶安赶紧说:“我没事!”
一边一个瘦小的身影也跑了过来,拉住叶安:“你,你没事罢!”
是韩湘儿!
“你怎么也来了!”
只见韩湘儿的小脸上,两眼红肿像桃子,身上也是左一块泥,右一层水的。
叶安心中颇感动:“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韩颂游大大松了口气,才发现一旁的秦奉先,恭敬道:“秦先生。”
旁边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他们可是知道韩颂游的身份,虽然落难,但毕竟傲气仍在,想不到对眼前这肥胖成球的中年人这般恭敬。
秦奉先只是朝他点点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韩颂游喜道:“是我一位朋友!他正好来追缉血婴盗,知道他们最喜欢以墓穴作为驻扎地,方才找到这里!有秦先生在此,我这倒是白着急了!”
说话间,他身后有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韩兄,这位秦先生是何人?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来人声音中颇有傲气,似是对韩颂游刚才说的话不甚服气。
韩颂游心里啊哟一声,真想给自己个嘴巴子,自己这位朋友嫉恶如仇、为人正直。
可他最大毛病就是不服输、傲气无比,自己这一句对秦先生的恭维,听在他耳朵里,却像对他的侮辱,他怕是要跟秦先生一较高下了!
“杜兄,我来给你介绍!”韩颂游赶紧伸手引他过来。
来人一身白衣,年纪二十五六岁,身材纤纤,皮肤细的能掐出水来,一张脸长得简直千娇百媚,尤其是两只妖娆凤眼,一张圆润小嘴,简直跟狐狸似的。
叶安看了他几眼,悄声问旁边的韩湘儿:“这位姐姐明明是女的,为什么韩伯叫她杜兄?”
他声音清细,可这位姓杜之人明显修为不弱,听得清清楚楚,白皙如雪的面庞上顿时一黑。
韩湘儿脸上微微尴尬,轻轻一打叶安的背:“别乱说!这位杜先生明明是男子!”
说实话,韩湘儿第一次见他,也跟叶安一般认错了,哪有男人长成这样的?
她补充一句:“你瞧他的胸膛都是平坦的!”
叶安狐疑:“湘儿,你一定在骗我!我上回错把游清儿姐姐认成男子,她已经教过我了,要分辨男子女子,不能看胸,必须看脸。这位姐姐明显生着一张女子的脸啊?”
两人本就是孩童,窃窃私语,也不以为其他人会注意他们,却不知这些话,全都被在场众人听在耳朵里。
那杜姓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韩兄,你舍尽脸面,一夜奔波,就是要救这小子?”
“咳咳咳!”韩颂游急忙咳嗽,“小安,别乱说!杜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叶安只得收起好奇,真奇怪,为什么分辨男女,也会这么难呢?
姓杜的……男子,狠狠瞪了眼叶安,却偏偏似女子娇嗔一般,看得在场几人心中都是一跳。
韩颂游急忙引他介绍给秦奉先。
“秦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姓杜,名叫杜小狐,这是说他如狐般机敏,可不是……咳咳,他乃是奉正司的高手,是我在京城里认识的好朋友。”
韩颂游言语中透着复杂,虽说杜小狐是追缉血婴盗来此,但其中也有几分来保护他、给他撑腰的意思。
至于是谁下的令……他心知肚明。
杜小狐挺立着身子,朝秦奉先点点头。
秦奉先说道:“你能找到这里,应该是奉正司玄武殿的人吧?”
玄武殿?叶安心中微微一动,他可还记得,秦伯有一块写着“玄武殿客卿神捕”的牌子呢!
杜小狐脸上微微正色:“哦?看来阁下对我奉正司挺了解!”
秦奉先怀抱秦小曼:“奉正司青龙谷、白虎堂、朱雀宫、玄武殿四部各司其职,其中玄武殿专司探案、破案,解决无数无头公案,我自然是听说过威名的。”
见杜小狐想再问,韩颂游赶紧说道:“秦先生见多识广,知晓这些,也并不出奇。杜兄,秦先生名叫秦奉先,是妙山酒庄的高级酿酒师,也是我的朋友!”
他言语间恭敬,显然杜小狐被他放在平等地位,而秦奉先却隐隐要高出一段。
这让杜小狐不服气。
高级酿酒师?
妙山酒庄,杜小狐倒是听过,闻名遐迩。
高级酿酒师,应该有妙武境修为吧?
不过酿酒师的妙武境,除了酿酒,其他啥也做不了,也就欺负一些凡武境,对上正儿八经战斗系的妙武境,恐怕是不堪一击。
那么……他是怎么先自己一步……或许是好几步,找到这里来的呢?
多年探案的经验立即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
他眉眼微微一抬,沉声道:“我问你,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他语气不对劲,韩颂游赶紧一拉他:“杜兄,你这是做什么,把秦先生当犯人审问吗?”
杜小狐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奉先平静回道:“我自有我的方法。”
杜小狐冷冷一笑:“我自蓝田府追踪血婴盗,一路到湘府,迄今已有三四个月。这三四个月来,我研究了无数卷宗,方才在其中寻找到血婴盗作案的共通之处。
“即便我有这么多情报支持,依然费了一夜功夫,排除周边三四个地下墓穴,方才搜到这里。
“可是秦先生,你一个酿酒师傅,跟我同时得到消息,却偏偏先我一步到达,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秦奉先道:“你想说,这是因为我跟血婴盗有关联,早就知道血婴盗的驻扎点?”
杜小狐眼中露出危险的神色:“难道不是吗?”
“你的怀疑的确有理有据,若是我遇上,也会这般怀疑。但很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杜小狐皮笑肉不笑:“是否如此,你说了不算。况且……血婴盗出手,从来不会留下活口,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秦奉先并没有因为冤枉生气:“因为,血婴盗已经全都死了!”
“所以……什么!你说血婴盗都死了!”
杜小狐眼珠子瞬时瞪圆了,脸上既有兴奋,更有失去主心骨的茫然,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