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樱也开口商量道:“我们春芽院如今自给自足也不行,这样跟府里的人没有接触,我们很多消息就不灵通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是最后了解到了,被别人利用了这个短处可就不好了。”
粉樱话一说出口,众人面色都变了,一脸深思的模样。
绿桔面色不太好看:“这个问题我们的确没有想到,光觉得我们占着一个大院子,自己安排就很舒心了。看来我们还不能这样,这样子我们跟着府里的下人接触的少了,消息太滞后了!”
碧荷想了想,“要不这样吧!小姐的饭菜我们每日也去拿,小姐不吃也能赏给下人。我们丫鬟的饭菜就不在院子里自己开火了,主要是跟着府里一起吃,院子里再给我们加一两个菜,也算丰盛了。府里的公例什么的我们也都要,没有一丝一毫放过,虽然东西不好,但小姐不要也能赏给我们,这样我们出去的机会才能多,打探消息什么也快速便捷。”
“是,这样很好!”听了碧荷的话,众人觉得这样做没错,跟着府里的节奏,府里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掌握了。
绿桔抿起一个笑来:“那就这样吧!我们出去走动时多交好府里其他的丫鬟,给些零嘴帕子的什么,聊个一两次也熟悉了。我们小姐大方,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缺,拿出去办些事也是值得的。碧荷和粉樱,你们两个生性就开朗爱笑,也爱跟人打交道,这探听汇集消息的事就由你们负责吧!”
碧荷和粉樱皆道:“是!”
碧荷一脸激动,她因着性子不稳重,很多要紧事姐姐们都不敢要她去办,杨嬷嬷更是大事不爱吩咐她,她面上没什么不满意,但心里总是有些失落的,因而才努力变好,跟着姐姐们学习言行举止,读书练字都到深夜,平日里处事都是一再多想,争取练一个好脑袋瓜子出来。
黄天不负苦心人,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一些好结果,先是杨嬷嬷赞同认可她了,再是姐姐也愿意信任她,把要紧的大事交给她做了。
绿桔几个看着碧荷面上激动的模样有些好笑,开口嗔道:“之前是你不够稳重,我们怕你办不好事,才不让你去做那些大事的,如今你性子稳重许多,这些事也该让你参和历练一番了。我们四个姐妹都是一样的,我们能一起好好办事,小姐才能后顾无忧。”
几人又说了会这些日子里发生的趣事,把零嘴拿了些出来一块边吃边喝,等着夜有些深,这才歇下了。
碧荷睡前又想起了个事:“明日这事也得跟小姐说一说,让丫鬟小厮也都注意一些,众人力量才大。”
绿桔几个这会子不用守夜。小姐身边的丫鬟分了等级后,她们这些大丫鬟就不用做守夜这样的事了。
*
那日孟太姨娘带着李玉静回去后,就焦躁的等着李言回来。
孟太姨娘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会子让李言去说这事很悬,一来是李言见着李玉情那丫头的态度很好,竟然送了佛珠,那佛珠很是珍贵,她要了好多次,李言都没同意给她,要知道那佛珠是女子带的款!李言不能戴在手上,还特意用了个荷包装着挂在了身上,可见他有多么看重那个东西。
这样喜欢的东西都给了那个七姑娘,可见他很直看重那个女孩子了,府里面的女孩子可没有一个这样被看重的,要是七姑娘不同意把推荐信给静丫头,那李言不是很可能…
孟太姨娘有些不愿意去想了。自己养大的孙女的确是不如一个僻壤之地长大的女孩子的。不如那个女孩子面貌厉害,还有才情,将来说不准会被选上做个皇子妃。
这么多年,孟太姨娘还是很了解李言的,这就是个多情又凉薄的男人。
孟太姨娘,她早就知道,感情在人的利益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她被李言的母亲抚养长大,把李言的母亲当做生母一般敬重爱戴,信任依赖。李母说她贴心能干性格很好,一定要为她找个好夫君的,结果知道她跟表哥两人相爱就换了副嘴脸,说她没才情没娘家,是配不上她儿子的。
李母做的也对也不对,人总是为着自己好的,感情和时间再久也不能捂热某些人的真心。
李母是这样的,李言也是这样的,孟太姨娘早就看透了,这些年对李言也没了什么真心,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李言贪恋从她这得来的温柔小意体贴,她就是为了自己为着儿子也要好好把持住在府上的地位。
“祖母!你说祖父能不能将推荐信要回来?”
李玉静急急的问道,在祖父把佛珠给了那个七妹妹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孟太姨娘被打断了思绪,开口淡淡道:“若是不行,这也该是你的命,谁让你自己实力够不到,一个好学府都考不上,得找些歪门邪道去弄!”
孟太姨娘语气有些不好,女孩子终归还是要有些能力才行,只会打小聪明算什么事。
孟太姨娘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孙女儿就是跟着她学的。
李玉静没说话了,祖母向来对她很好的,难得用重口气跟她说话,如今这个语气一出,她就不敢多说了。
心里却是焦急非常,这推荐信得不到该怎么是好!在姐妹那边如何有脸面!
李言一回到孟太姨娘的永春堂,李玉静就快步跑了过去,着急问道:“七妹妹愿意把推荐信让出来吗?她学问那么好,应该是用不上的,帮帮我这个姐姐才对。”
李言立马变了脸色,披头盖脸的呵斥下去:“你怎么有脸这样说,这是人家干娘给的推荐信,有权利不给你,你居然这副模样,说不给你像是欠了你一样!你读书时候不好好读书,整日走神,还爱出去玩,说了你还不高兴,你祖母还要护着你!结果这样可好,考不上还想上个好学府,要是你七妹妹没认这个干娘怎么办?啊!你想想怎么办!”
李玉静被喉的一愣,当即撅了嘴:“祖父你怎么凶我!为着那个在僻壤之地长大的女孩子凶我!”
李言也上了火气,勾唇嘲道:“怎么了?人家是僻壤之地长大的,你比的上吗?容貌气质比的上,还是才情聪慧比的上?”
李玉静满脸不敢置信,一惯宠爱自己的祖父居然这个样子说她,眼泪倏然冒了出来:“您怎么能这样子说我,我才是在您身边长大的亲孙女儿,那个七妹妹一来,您就看不起我们了吗!”
李言有些疲惫,摆了摆手:“别说了,今天我累了,明日我就给你单独请先生回来教你,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学习一年,明年再去考学府,考哪上哪!”
李言说完喝了几口茶,带着身边的管事就回了外院书房去了。
李玉静肝火上涌,不知道是气祖父还是气推荐信没有了,一时又担心姐妹们的嘲讽,一时又害怕失了祖父的宠爱。
又怕又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也没见祖母过来安慰她,偷偷抬眼一瞧,就见祖母呆坐在榻上目光游离,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模样。
李玉静哭的更大声了,再怎么有小聪明也不过是个娇宠长大的小女孩,如今宠爱的人态度变了,自然很是担心害怕。
潼阳忙走过去拍了拍四姑娘的肩,心里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都心里有事,自然没顾及到小女孩子的心思。
潼阳也是看着这位四姑娘长大的。
柔声开了口安慰到:“如今太老爷肯定是听了七姑娘说了不好的话,才把气发到你身上,过几日就好了。夫人今个才跟七姑娘吵了一架,被戳了痛处,心里也不好过,所以对您才这个样子,您心里别在意,也体谅体谅您的亲祖母。
再是,奴婢说几句实在话,四姑娘你打小就很聪慧,但不喜欢读书,从来没好好读过,所以才学问不好,四姑娘你好好学一年,考上个好学府。自己考上的总是更有底气一些。”
潼阳有些话也没说,她还赞同太老爷的话,要是这个七姑娘没认孟夫人这个干娘,没有推荐信,那四姑娘怎么办?总是眼馋别人的东西算个什么事!自己努一把力就能得到的东西,还要大费周章取机投巧去做,真是得不尝失,她有些看不上四姑娘这样的行为。
李玉静似被安慰到了,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找亲姐姐。
心里面越发对李玉情愤恨起来了。
气了祖母,蛊惑了大哥和祖父,这个七妹妹真是个狐媚幺蛾子,男人见了她就变了心思了。
李玉静在心里恶毒的想着。
这个七妹妹在僻壤之地,还是这样的面貌,还认识上了孟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做到吗?想来是时常爱出门,这样的面貌,说不准就勾了一堆臭男人打了她的主意,如今干不干净还不知道呢!
李玉静越想越觉得可能,在路上就忍不住跟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了出来。
竹溪一下子捂住了自家小姐的嘴:“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要说这话回去说没关系,在路上说,要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了,可是说不清楚了外面可不得传您编排侮辱自己的妹妹,到时侯您的名声…!”
另外的几个丫鬟也连身附和,仔细查看了下身边有没有人。
李玉静本来心里就气不过,想说些话排泄出情绪来,结果还被身边的丫鬟给拦住了,头脑发热,嘴里越发口无遮拦了起来,扬着嗓子说:“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她长的这样漂亮有气质,青螺镇那样的小地方能有多好的治安,她宅子里又没有当家做主的男人,指不定被打了主意玷污了呢!”
李玉静的几个丫鬟面色惊恐的左右看看,见着周围没有人才揩去了额上吓出来的一滴冷汗。
小姐这样说同堂的姐妹,被传了出去可真是一点名声都没有了!她们这些丫鬟也会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几个丫鬟配合着把自己小姐架着回了院子去,竹溪马上去了大姑娘李玉澄那儿,跟她说了小姐疯言疯语的事。
大姑娘和自家小姐是亲姐妹,想来会帮着出主意的,也能管着自家小姐,免得小姐真说了出去,她们丫鬟们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李玉澄听了,先是一气,气自己妹妹真是气昏了头,然后又冷静下来,警告着竹溪:“妹妹今日受了打击口不择言了,等她缓过来定要后悔,不会没头脑的说出去。你们这些听到了的贴身丫鬟不要说出去就行了,不然你们主子不好,你们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说完一顿,李玉澄眼风冷冷的扫了过去:“也没人会喜欢背主的奴婢的!”
竹溪赶忙低下头,知道大姑娘是在敲打她,忙应声道:“是!”
李玉澄这才满意了些:“你走吧,回去记得把我这话传给其他几个人。”
竹溪抹了冷汗退下去,心想大姑娘不愧是能考入四大名学府的厉害人,平日里瞧起来是个多么温和的人,这显起气势来,还真让人胆颤心惊。
李玉静被丫鬟们架回自己的院子里,用热水洗过面,又喝了几杯热茶醒神,这才清醒过来,不禁后怕起自己的举动来。
竹梦见着小姐的样子,开口解释道:“我们见着小姐的模样不对,晓得小姐是气极了,昏了头脑。所以检查了周围,怕被人听去,查看了一圈,周围都没有人,怕小姐再说出什么糊涂话,就赶忙把小姐送回来了。”
李玉静听了舒了一口气,面上带着笑开口道:“这次是多亏了你们,我那时气昏了头,只知道说了不少混账话,如今自己都没了印象了。把我这季新打的首饰拿来,你们一人拿一件去,就当是这次的奖赏。”
竹溪几个面上露出笑来,很高兴的挑了一支放进了怀里。
等着丫鬟们都被她遣出去了,李玉静面上里马阴沉了下来,这几个丫鬟说不准就把她说的话给传了出去,是该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