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煞星又来了？”
议事厅后的一排房子，是长老们居住的地方。而此时，五大长老中剩下的三人，都聚在了五长老的房子前。
脾气最爆的三长老，听了报信人的话，差点没跳起来。
当然，是没能跳起来。
他刚一动，就被相对比较稳重的四长老，压住了肩头，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四长老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来报信的族人，声音轻缓的询问：“冥主自己一人来的，还是……”
算了算年纪，冥主今年，应该有二十一岁了。
报信人微微弯腰，恭敬的说：“他带了一个女孩，师父并未说她是谁，但在看到女孩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来报信的人，是乔陆离，二长老的徒弟，也是下一任二长老的继任者。
每一任的长老，都会在其五十岁的时候，在出色的族人选一名作为弟子，所选的徒弟，也必须经过族人的同意。之后带在身边加以培养，在他可以独当一面时，便会退位将位置传给徒弟。
“你不认识？”
乔陆离颔首。
说实话，他连冥主也未见过。而且，牧尘来报信时，说到跟随的那个女孩，亦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不禁多了几分注意力在女孩身上。
女孩看样子，年纪最多在二十左右，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修炼过的灵力，单纯以眼下的样子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牧尘与师父，会对她如此的深通恶绝？
他在说到女孩时，敏感的发现眼前三位长老的脸色变了变，好像吃了什么坏东西一般，很不舒服。
四长老最先回神，同乔陆离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让他先行离开，他们随后就去议事厅。
乔陆离只觉他们这会行为像在赶自己离开，薄唇轻轻动了一下，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忍了忍，最后还是压下了。
他大概明白，那女孩的身份，不是他能知道了。
他恭敬的弯弯腰，道了一声“弟子明白了”，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三长老看着他身影消失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老二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楚念瑾的身份告诉陆离？”
他的问题，无人回答。
四长老深深看了一眼乔陆离离开的背影，不由轻声开口道：“他这徒弟，收了快了五年吧？你们觉得，乔陆离的表现如何？”
三长老暂时没有听出他话中深一层的含义，闻言只是不耐的说：“当初选弟子的时候，乔陆离的资质是所有参选弟子中最好的。当时我还嫉妒过老二。可到今天，你看看乔陆离办事，尽是不清不楚的。还没我那个毛头小子有用！？你说表现如何？如果是我徒弟，早被我扔了。”
“我们都决定，在一年后将位置传给我们的弟子，唯独乔陆离，我们不同意老二传位，你有想过其中的关节吗？”
五长老实在受不了三长老这脑回路，忍不住出声解释了一句。
三长老一愣，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突然惊讶的“啊”了一声。
“你们的意思是？”
四长老和五长老齐齐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三人一时沉默，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这个问题，留在后面再讨论吧。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们。”
四长老沉眸，扭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议事厅。
其他二人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三人不约而同理了理衣袖，抬脚离开，朝议事厅走去。
“长老！”
守卫见到他们到老，忙不迭上前，将阎白进入议事厅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们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要张扬，我们自会处理。”
守卫点点头，鞠躬退下。
三人相谐进入议事厅。
二长老已经在了，此时正狠狠等着阎白。
而对方，却始终仰头看着天花板盯上的夜明珠。
光影交错，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实。
三人微微顿了一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们堪堪坐稳，二长老刚要开口，就忽而听坐上人说：“不用废话，我来，也只有一个问题。”
他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貌似随意的一扬手，照片没有一点散乱的稳稳落在了四长老的怀中。
“看看吧，我想，这个东西的答案，只有你们能给我。另外，也希望你们告诉我，大长老，去哪了。”
据他所知，鲛人族的长老，在继位后，从未有踏出过水月的情况。而且，长老如要出水月，必须同族长报告，得到同意后，才可以离开。
他觉得，夜绾绾并不知道这件事。
对方知道的话，不可能不告诉他们。
四长老看着突然落入怀中的照片愣了一下，闻言回神，展开照片看了起来。
只消一眼，即使还没看清上面的图案，他没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反应，令剩下三人侧目。
三长老顾不上礼仪，急忙起身跑到他的身前，夺过照片看了起来。
“嘶——”
在他看清图案后，反应不比四长老平静。
“冥主，这图案，是您母亲画给你看的？”
四长老向来稳住，思维也很敏捷。
他飞快思考，想了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答案。
语落，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声冷呲。
“若是我母亲给的，我会来找你们？看来，你们都很熟悉这图案咯？”
四位长老，面色皆是一变。
他们也许从未没想过，会从一个“外人”手中，看到属于本族的最高机密。
四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平下来，沉声道：“您的母亲，给了您答案，所以您才会来到水月。我想，您来，并不是有问题询问，而是来问责的吧？而且……”
他抿唇，看向阎白的神色中多了一分探究与防备，脸色也更冷了。
“您是来抓人的！”
阎白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们再仔细看看。”
完全不搭的话语，让四长老不由蹙了蹙眉，嘴一动，刚想问他究竟是何意思时，突然听三长老惊呼：“不对，这图案被改过！眼睛的画法不一样！”
四长老一怔，急忙低头看去。
三长老在他目光过来时，便将照片伸到他的眼下，将自己发现不同，指给了他看。
四长老是五人中天赋最高的，也是记性最好的。
最初的一眼，他只是觉得这图案看起来好像有点别扭，但因惊讶，没有细看。这会再一看，加上三长老的指点，他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样，是不是会将灵魂彻底锁在阵法中，而且，还有可能逆转，造成另一个不可收拾的可能？”
他们三人沉默，脑中的想法显然与他差不多。
这东西，与百年前曾经出现过的一个被改过的阵法十分相似。只是，这图案画的有些不标准，他们也太敢确认。
三百年前，那时的鲛人族还没有全部归于水月，还在陆地上与人类和平相处。
一年，鲛人族降生了一个美貌的女孩。她的姿容，以天人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天资聪颖，天赋极高，所有的心法、咒术，只要看一遍，她能学会，并且很快灵魂运用。
当时，所有的族人都认为她是族里的明光，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宝珠。所有人从小将她捧在手心中。
可这样的完美，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好的结果。
在她十八岁那年，她便选入了族长的候选人。在最后的竞选之前，她需要走出村子历练。
而就是那次的历练，她爱上了一个人类。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与智慧，足以相配那个人类。也很自信，对方会爱上她。
殊不知，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在人类的世界里，也不过是清秀而而。
鲛人的容貌，俗世间的传说都过于夸大。而那些传于世的传言，不过是在其歌声迷惑下，产生的幻觉罢了。
鲛人入世历练时，未避免自己身份被发现，在外是不可用自己的术法的，尤其有一些秘术，更是严令禁止。
而她，却因与凡人的纠葛，用上了迷情。
她因天赋极高，在使用迷情时，还做了一些改动，最后因自己控制不住改过迷情的功力，最终酿成了大错。
她将自己心爱的人，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以鲛人为食的行尸走肉。
这件事，只有历代的族长长老知道。
只是，到夜绾绾这，出现了一点状况，她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
所以，阎白知道的也不全。
……
阎白看着眼前四人变化莫测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来，你们很清楚这东西到最后，会带来什么样后果。不如说话？万一对上了呢。”
四人表情一变，沉默。
一时，空旷的议事厅中陷入了沉寂，只有隐约漂浮的呼吸声，与空气中流动的风在摩擦。
阎白眸色淡淡一瞬不瞬看着他们，明明不含一丝情绪，却莫名让人心颤，忍不住想要臣服。
四长老浅浅吸了一口气，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感慨。
真是后生可畏。
他不知到后期，他们的族人，是否有能力与之抗衡，重新从他们母子手上夺回族长之位？、
他敛住眸光，收起自己脑中多余的思绪，向前一步，立于阎白面前，声色淡淡的询问：“冥主，不知，这图案，您是从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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