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阎烈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夜绾绾。
宋又秋总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又扭头看向夜绾绾。正好看到对方点头,心颤如地震,整个人懵了,就觉脑子里duangduang的,没了反应。
“呼——”
阎烈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他是谁?”
夜绾绾扯了扯嘴角,眸底掠过一抹冷意,“齐景佑。”
齐景佑!
阎烈挑眉。
“他居然又出现了!”
而同时,他也将之前所有的疑惑解开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
宋又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头抓肝挠肺的。
“嘿,你们谁能看看我?”
他蹦到两人中间,阻断了两人的对视,一边一只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让两人注意到自己。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阎烈默叹一声,对宋又秋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宋又秋有些烦躁抹一把脸,转身坐回了刚才椅子上,转头,一脸求知若渴的瞪眼看着阎烈。
阎烈无奈的笑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齐景佑的身份。
宋又秋听完,脑子里不停的转圈圈,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他缓了一大会,抿唇,带着一脸不确定,对阎烈说:“你的意思是,幕后之人,是一个至少活了千年的僵尸?”
千年僵尸,万年魃。
这句话宋又秋在某本小说里看过。这会前后一联系,他觉得这人怎么都得成魃了吧?
阎烈说可说的是时间可以追溯到天地初开,在有了人类的最初时刻。
想法一过脑子,他默默打了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小声的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来时,与阎烈谈论过他是怎么被绑走的事情。
阎烈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废墟上,看到一个人影,他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后颈猛地一疼,就双眼一黑,晕了过去。而他被关的这三天,他从未清醒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也是刚才与宋又秋谈话,他才知道自己被关了三天。
阎烈摇头,表示自己暂时没有想法,将目光转向了夜绾绾。
“我想先将他画下来,然后让侯青查一下他近几年的行踪。”
齐景佑虽是僵尸,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在人世间游荡的,不论他包裹的再严实,也会在行动中留下一些线索。之前找不到,不过是因为完全没有线头。现在有了相貌,必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对了,”夜绾绾又道:“他身边还养了两个傀儡。我想,你们以后行动的时候,要注意一下这点。”
宋又秋将消息揉了揉,有些不安的说:“那蒋晗之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他更多担心的是那些人会将真的蒋晗之抓走关起来,进而冒充蒋晗之潜伏在他们身边。
夜绾绾摇头,表示蒋晗之没事。
“两个傀儡我都接触过。昨天那个,只听齐景佑的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更不会做出什么巧合的样子,把阎烈给放回来。至于另一个,完全不愿意舍弃自己身上的牡丹花香气。都很好辨认。”
宋又秋听言,心放下了不少。
“对了,你检查后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
夜绾绾突然想到这点开口询问。
宋又秋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就是舌头上有个伤口,注意一点就行了。哦,还有,舒卓睿也没事,用阎烈情况一样,好好养几天就好。”
夜绾绾点点头放心不少。
……
一周后,刑侦局。
“唔,鼻子再高三分,对,是丹凤眼,眼角微微下垂,唇色很淡,面色苍白,有种气血不足的感觉……”
夜绾绾与画师沟通,看着眼前画板上,齐景佑的脸一点一点跃于纸上。
这一画,就是六个小时。
画像完成时,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的疲惫感瞬间朝她袭来。身子一僵,她愣了愣抬手捂住了酸胀的脖颈,慢慢站起了身。
画师的情况比她还要严重,起身时没有忍住,“哎哟”的叫唤了两声。
“老了老了,坐这么一会就腰酸背痛的,不行了不行了。”
夜绾绾急忙转身将画师扶住:“您说笑了,是我们画的时间过长了。”
画师笑笑,没有接话,而是将画像交到她的手上,真诚的说:“希望这个可以帮到你们。”
夜绾绾接过,面带感激的鞠了鞠躬:“您这帮我们大忙了!”
画师急忙动手,将人扶起来:“别别别,折煞我了。这也是我的工作。”
其实这次的画师,并不是局里配的,而是宋又秋通过关系,将已经从局里退休,去学校教书的老画师给找了过来。
夜绾绾看着画质上栩栩如生的画像,心底荡过阵阵涟漪,再三同画师道谢。
两人出了画室,门外等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画好了?”
阎烈冷沉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鲜明。
夜绾绾微笑着点头,将画像递到他的手中。
阎烈接过,也同老画师郑重道了一声谢谢。目送宋又秋送他离开,这才展开画纸看。
一眼,眸光闪烁。
“像不像黑白的照片?”
夜绾绾略带戏谑的话语从耳中直刺脑子。
阎烈沉沉吸了一口气,点头。
“侯青,去查吧。”
侯青一直守在阎烈的身旁,听言,双眼蹭的一下亮了,几乎是一蹦而起,从他手中接过画像,转身跑回了办公室。
宋又秋扒拉了半天,最后啥也没看见,见侯青跑了,他也顾不上说其他,也急忙跟着跑了过去。
阎烈与夜绾绾对视一眼,幽幽的开口,“希望齐景佑在人世间,有个窝吧。”
他从夜绾绾那听了,关于小地狱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想到,齐景佑真的有本事将小地狱炼化成了自己的小世界。那是天道留下的宝器,曾经的自己的都没有办法真正驾驭,现在竟落在了齐景佑的手上。
夜绾绾眸光一颤,沉默的摇摇头。
她也说不准这件事。她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想知道,他在这人世间,究竟接触了多少人?”
若能找到齐景佑接触过的人,也许就能预防一些罪案的发生。
之前所接触的案件,齐景佑都利用人心中的漏洞,一步一步引诱他们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阎烈伸手,将夜绾绾轻轻抱入怀中,抚了抚她的后背,柔声道:“我们一定可以的!”
夜绾绾闭眼,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嗯”了一声,在他怀中蹭了蹭。
两人相拥一会,整理好各自的情绪后,分开。
阎烈站直身子,一转眼,对上舒卓睿戏谑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舒卓睿瘪嘴耸了耸肩,仿佛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你竟然没有去凑热闹。
“我有发现,你们有兴趣来看看吗?”
发现?
阎烈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舒卓睿接着说:“我觉得,你们还是来跟我看看吧。”
他说罢,带着人去了法证部。
“这是我从自己的衣服上找到的毛发化验所得。”
他从桌上抽出报告递给阎烈,又将化验剩下的毛发一并找出放到了他们面前。
“我竟然在数据库里,找到了相似的DNA。你们绝对想不到,会是谁!”
相似的DNA!
夜绾绾眼皮一跳,扒着阎烈的手,同他一起看起了资料。
最后的结论上写的名字,竟然是蒋晗之!
夜绾绾心中骇然,怔怔的盯着资料页上的这三个字看。
一瞬,她甚至有种不认识这三个字的感觉。
阎烈伸手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头,柔声道:“先冷静,你和舒卓睿都想一想,在什么时候接触过蒋晗之?”
舒卓睿先摇头,十分肯定说自己没有接触过蒋晗之。
“至少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没有接触。”
他找到毛发的衣服,是他同阎烈离开时才换的衣服,从未接触过。
“你被带走的中间呢?”阎烈反问。
舒卓睿怔住,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同你一样,被带走以后就昏迷的,中间不知道。”
而夜绾绾那边,则是确定,他们找到舒卓睿的时候,蒋晗之不在,也没有接触。
但是……
舒卓睿指了指资料页,沉声指出了的关键的一点。
“只是相似的DNA,并不是蒋晗之的DNA!”
夜绾绾心头还未消散惊骇,一时如潮水汹涌而至,瞬间湮灭了她所有的思绪。
舒卓睿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蓦地降低,刹那间,好似被进入了凛冬腊月,心头一寒,不自觉打了一个冷噤。
他看着夜绾绾脸上凛然的表情,心尖又是一颤,直觉不好,急忙改口。
“也许蒋晗之是齐景佑的子孙,你们不是说齐景佑是僵尸吗?那活着的时候,怎么都会有族人子孙后代的啊!总有一支是直系的!”
有些慌乱的语气,即使不听内容也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
阎烈默默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卓睿说完后,看着夜绾绾转眸看着自己,漆黑深邃的眼眸,犹如黑洞一般,泛着幽幽的寒光,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心肝肺跟着颤了颤,不自觉向后退了退,紧张的摆手,结巴的支支吾吾了几声,终究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了美杜莎的眼睛一般,瞬间石化,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秒钟,也许一分钟。
在舒卓睿快要把自己憋死之前,夜绾绾开口了。
“人类线粒体DNA(ftDNA)呈父系遗传,同一父系的不同个体ftDNA序列相同,相似度为99.97%,系父子关系。”
清冷的声音,如一条直线,平平没有一丝起伏。
“你现在告诉我,是遗传关系?”
舒卓睿下意识的“呃”了一声,紧张的转头看向阎烈,小小做了一个揖,眼中写满了“求救”两个字。
阎烈也有些无奈,轻叹一声,抬手蒙住了夜绾绾的眼,将人带到自己怀中。
“绾绾,我们慢慢查,你再逼他,他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夜绾绾后背贴上他的心口,温暖的触感,穿透皮肤覆上她的心脏。她微微一怔,只觉被安心笼罩,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放松。
她顿了顿,抬手覆上阎烈的手,手指张开,与之十指紧扣,转了手腕将其拉下,转身凝眸看着阎烈。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
阎烈蓦地用食指摁住了她的唇,止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语,“在证据没有出现前,不要做任何猜测。”
夜绾绾闪了闪眸光,眼珠一转,看向放在桌上的报告,好似在说“那不是证据吗”?
阎烈摇头,眸色沉静,如他所说一般,什么猜测都没做。
“我想,我们需要去拜访一下蒋老爷子了。”
夜绾绾歪头看了看他,回想起自己上次与蒋老爷子会面的情形,不禁有些担心。
“我怎么觉得,我们最后什么都问不出来。”
“是吗?”阎烈转头看向桌子上的资料:“我倒是觉得,有了这个,想让他开口会比较容易。”
加之之前蒋晗之因好奇跟着夜绾绾下了地宫,那段经历,此时肯定对他还会有影响。连宋又秋在回来以后,都连做了几夜的噩梦,这两天才稍稍好转的。
阎烈觉得,他们的拜访,可以用给蒋晗之探病做借口,再想办法,引出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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