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能不能麻烦您,把我母亲送回家?”
太后本来端着粥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看着谢希楠,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
这个反应是出乎谢希楠意料的,连向来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处事不惊的太后如今都乱了分寸,自己的母亲到底有什么秘密?
“能不能,把纵云,把我的母亲,送回家乡去。”
“若您和母亲认识,那您应该知道,母亲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而母亲从我小的时候便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
“如今我做了郡主,想着送她回去,可是她不愿意,于是,我便想到了太后,太后知道的东西肯定要比我多一些的。”
“能不能麻烦太后想想办法?”
太后放下碗,睥睨了谢希楠一眼。
整理了自己的状态,似笑非笑道
“看来你母亲当真是什么都没告诉过你。”
“丫头,这个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虽然她是你的母亲,不过我要劝诫你一声,就算是你,也不要多做插手。”
谢希楠并没有被这番话所动摇,反而沉凝一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太后您也说了,她是我的母亲。”
“既然如此,不管她有什么事情,那一定就是我的事情。”
“晋京以孝为先,太后不答应臣女,臣女明白,可是如果太后还阻止臣女的话,那恕臣女不从了。”
她其实并没有用太多情感,语气淡淡,表情淡淡,像是在说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情。
比起那些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她这就显得极其不真心。
可是太后却注视了她良久。
那种真孝她见过,假意她知道,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被这姑娘浑身散发的无奈悲凉气息震撼。
太后无波澜,甚至开始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你这丫头。”
她叹道,又抬起精明的眸子看着谢希楠。
“你知道,我为何先赏赐与你,又为难与你,这其中的种种原因,你可曾有疑惑?”
“臣女不曾疑惑。”
谢希楠道。
“臣女以为,太后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这么识抬举倒是让太后有些对她刮目相看。
从前只是知道她是纵云的女儿,或许是有些手段,多的也没细聊,今日这一说,还有几分讨人宠爱在里面。
“臣女能看出来,您对臣女母亲十分看重和疼爱,一直以来也没来得及感谢太后对臣女及臣女母亲的庇佑。”
这话又说道太后心坎去了。
她叹息一声,脑海里浮现了以前的种种场景。
精致的脸上有着一些怀念
“那孩子性子单纯,也是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
“如今却变成了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哀家怎么能不心疼?”
“因为一些种种原因,她来到此处,也无法传言给哀家,竟然被人谋害去做了那青楼女子,后来有了你。”
“这等经历我后来再听说,只觉得你是无奈之下才有的耻辱,所以哀家为难你。”
“所幸你如此识大体,也罢。”
太后思绪已经飘了很远,往事历历在目,不禁湿润了眼眶。
“也罢也罢,云儿现在的样子我不敢认,总归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些她的影子了。”
“本来不想淌这浑水,你现在是郡主,保她衣食无忧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既然这是云儿从小的心愿,也罢,我便帮一帮吧。”
谢希楠掩住自己的震惊,叩首昂声道
“谢太后!”
她好像要开始想很多事情,太后从小与母亲就认识,听起来关系还不错,那么,从小就能结识太后,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做到?
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太后对自己的母亲如此疼爱。
而母亲的家乡,其实不说她也心知肚明。
西南的方向,只有楚国一个地方罢了。
……
大概又过了几天,谢希楠在大街上掌掴谢疏从的事情就传开来。
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宫里。
“皇上,安善郡主近期所作所为,已经遭到民众议论,如此下去,恐有不妥。”
左相从队列里走出,向皇上进言。
皇上坐在高台龙椅上,在听到左相如此说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左相头低了低,心中也在打着算盘,既然谢疏从没有什么用,指望不上。
那就让谢希楠打一顿,也是个好办法。
阴差阳错有了这个机会,左相又怎么会放过,这安善郡主不愿为他们所用也就罢了,立了大功回来,还**裸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奈何也找不到谢希楠的弱点,当时只是打了个王管家,不足以给皇上再强调,可如今,打人砸店,掌掴生父,这种种罪名,他就不信一直以孝为先的皇上会不管。
果然皇上有了反应,下一秒就听他用庄严的声音问道
“安善不是已经跟谢疏从断绝了关系吗,她就算打了谢疏从,也应当与“生父”两字没了关系了。”
左相脸上的表情一僵,没有想到皇上的偏袒如此光明正大,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却还是撑着架子说
“就算是这样,安善郡主当街打人,把人打成重伤,砸了谢疏从的酒楼,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了在报私仇,微臣以为,不能如此再纵容安善郡主这样下去,祸及群众,嚣张跋扈,身为郡主来说,这就是大罪!”
跟左相一个阵营的臣子们开始纷纷点头认同
“微臣也觉得极是。。”
“左相说的言之有理。。”
“……”
这么多大臣一起进言,皇上有些不悦,九五之尊,最怕臣子们拉帮结派,这种景象,让皇上心里感觉到了一些不适应。
“微臣是觉得。”
尚书也站了出来,冯夫人在谢希楠刚做上郡主后才去拜访过,听闻是个极其懂礼数的姑娘,且女儿冯安宁也对这安善郡主表现出非常大的兴趣。
他本身又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这么多人一丝议论一十五岁的小姑娘,他也看不下去。
“那来客酒楼平日里一直骚扰商户,私下也会收取商户银子,仗着谢疏从的名头为非作歹,周围民众也都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