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听到这声嚎叫,急速奔进室内,一看屋里的情景,傻眼了。
连翘叠在满脸血的傅冉云身上,傅卿云在两步开外,满面惊恐,正要去拉傅冉云。
“来人呐,快请大夫。”小林氏上前,啪地拍开傅卿云的手,心疼地唤了声“三丫头”,恨声道:“大姑娘,冉云是你的手足啊!你怎么忍心毁她容貌!”
言毕,她扬起巴掌要打傅卿云。
傅卿云冷笑,正要抬手格挡,却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侯夫人没问青红皂白,怎就断定是大姑娘所为?不太好?”
小林氏抬起的手停在远处,双眼猩红,看着连翘怒声道:“连翘,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要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你全家都跑不掉!”
她垂下的眼朝地上的连翘使个眼,狠厉非常,充满威胁。
连翘浑身一颤,声泪俱下:“夫人,刚刚大姑娘直直地朝桌子撞去,三姑娘去拉大姑娘,没成想,大姑娘推了三姑娘一把,三姑娘便磕到桌角了,奴婢拉三姑娘却没拉住……护三姑娘不力是奴婢的罪,奴婢甘愿领罚,但奴婢绝不敢说一句假话。”
小林氏猛地抬起头,痛心地看着傅卿云:“卿丫头!你要是不满冉云,毁她容貌,你是长姐,那也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因不满与国公爷的联姻便轻贱自个儿性命!今儿个万一你磕破了头,我如何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大姐姐!”
主仆俩一问一答间颠倒黑白。
傅卿云神情委屈,开口道:“夫人明鉴,连翘说谎。分明是连翘故意绊倒三妹妹,还故意压向三妹妹!夫人不信,等三妹妹醒了再问三妹妹,便可知真假。”
安国公点头:“夫人,我相信大姑娘说的话,而连翘说是护主,怎么反而压在三姑娘身上?这不合理。”
连翘慌了,她失去了最佳辩解机会,反而给安国公留下把柄。
“夫人,奴婢绝不敢害三姑娘啊!”连翘嘭嘭嘭地磕头求饶,哀求地看向傅卿云。
傅卿云眸淡淡,连翘姓印,前世,也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后来成了淳于芷的奶娘。前世她哀求印嬷嬷手下留情的时候,印嬷嬷怎么没有放过她女儿一条命?她忘不了印嬷嬷手中的刀子,忘不了女儿脸上的刀痕,忘不了印嬷嬷掰断她手的那一刻!
她前世就是太仁慈了,才会纵得这群吃里扒外的贱人们长肥了胆子,害她家破人亡,那么这一世,她还要什么仁慈?人啊,就是贱,欺软怕硬,护她爱她,她不领情,偏帮着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助纣为虐。
情况斗转直下,小林氏凝视傅卿云冷漠的脸,狐疑地试探道:“卿丫头,连翘是你的大丫鬟,你真的确定是她害了三丫头?”
傅卿云马上乖巧地说:“夫人,连翘是我的丫鬟,可冉云是我亲妹妹,孰轻孰重,我拎得清。夫人不必顾虑我的感受,连翘是我的丫鬟没错,但也是夫人送给我的丫鬟,夫人是侯府主母,处置得了她!我不会有半句怨言,这死丫头,今儿个害三妹妹破相,嫁祸于我,传出去,我们侯府姐妹相残,整个侯府的体面都没了!连翘如此可恶,我怎能顾念情分留她?”
小林氏吃惊傅卿云变得这么狠,说出的话滴水更是不漏,暗示连翘出问题跟她脱不了干系,而且,她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安国公在这里,如果牵扯下去,让连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对她和冉云都不利。
想到这里,小林氏心里快速有了决断,她喝道:“连翘,你谋害三姑娘,陷害大姑娘,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连翘心如死灰,磕头磕得更响,大声嚎哭:“夫人,奴婢有罪,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夫人饶过奴婢的家人罢!所有的错儿都是奴婢的错儿……呜呜,求夫人饶了奴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