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从不知道,被人关心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好。
想着小蝶说她一醒来就关心自己的伤势,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下人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向冷静自持的王爷,居然也会急匆匆地走路啊!
房门被推开,秋染以为是小蝶回来了,没有回头,继续看着在书桌上找到的医书。
“这么快就备好了啊?小蝶,你帮我把头发解了吧!”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双手开始帮她解头上的发髻。
“嘶!”头发丝被扯着了,秋染忍不住疼出了声。
“弄疼你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秋染立马站起身,转身看向弄疼她的罪魁祸首。
把手里的书放下,她看着“罪魁祸首”,见他脸色还算好,整个人站得挺挺的,想来是得到了很好的医治。
“王爷,您不能因为回了蓉陵,觉得我无用了,就这般欺负人吧!”
魏迟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头发半披散着,脸色还没有恢复,但是眼睛里取闪着光亮,很是亮眼。
“我在为你解发。”他解释到。
秋染假装害怕的捂着刚刚被牵扯痛的地方,“是吗?我还以为您要拔了我的头皮呢!”
“秋染,你现在胆子大了哈,居然敢打趣本王了?”
秋染现在也比较了解他的性子了,这种时候当然是做乖卖惨最有用啦!
“小女怎敢打趣王爷!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捡了一条命,现在半只脚还迈在里面呢!”
魏迟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你啊!也就是你!”
说完迈过她,走到书桌旁,拿起了她刚刚看的书,“喜欢看这书?”
“还好吧!以前没兴趣,现在自己治病救人了,看过一些后,觉得这医书其实用来打发时间挺好的。”
“书房里还有很多医书,还有几本孤本,你可以去看。”
秋染笑着摇了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吧!我这都回蓉陵了,自然得回侯府。”
“你的毒还需治疗,秦大夫是宫里出来的,医术还是值得信耐的。”
“那以后每隔七日,我便来请秦大夫为我治疗。”
小蝶在门口请示,药浴准备好了,秋染便随她走了。
应该是魏迟经常泡药浴的缘故,王府里有个专门泡药浴的地方,就在朗阁后面的一个小院里。
死里逃生后能这样舒服的泡个澡,秋染感觉很满足。
小蝶替她擦拭着及腰的长发,看着她一身白色素衣,坐在烟雾缭绕的浴室里,如同仙女一般,小蝶不由赞叹道:“二小姐,您长得可真美!”
秋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张脸虽与她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是她。
头发擦拭好了,小蝶替她简单的挽好发,披上披风,扶着她起身,
“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走出浴室,秋染注意到,一路上好几个侍女和小厮都在偷偷的打量她。
“小蝶,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没洗干净?还是我襦裙没穿好?他们为何都偷偷看我?”
小蝶摇头说道:“他们是对您好奇!”
“好奇?我又不是第一次来王府,有何可好奇的?”
“因为您可是第一个住进朗阁的人啊!”
秋染偏头看着小蝶,“第一个住进朗阁的人?什么意思?我住的房间有什么禁忌吗?”
魏迟不会是拿了间什么闹鬼的房间给她住吧?
“朗阁是王爷的寝居,王爷不喜别人亲近。平日里洗漱起居都是王爷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是打扫卫生,也只能是王爷上朝了,两个指定的小厮进去打扫。这么多年,除了王爷身边的虎啸和七曜,您是第四个进入过朗阁的人,也是除王爷自己外,第一个在里面就寝的。”
惊悚!她居然住的是魏迟的房间,睡的魏迟的床?这比让她住鬼屋还夸张啊!
“那真是王爷的房间?为何…为何一点都不富丽堂皇啊?”
如果不是小蝶现在告诉她,她一直以为那是王府最普通的客房。那简单朴素了,都没有侯府老太太的房间华丽,至少人还摆了些玉石,挂了几幅名贵的字画。
“奴婢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进入朗阁,不过我以前听府里的老嬷嬷说,王爷房里的那些物件都是先皇赏赐的,想来应该很名贵吧!”
是吗?那可能魏迟走的是低调奢华路线吧!
回到朗阁,魏迟还在案桌前看书,秋染坐在他的对面。
“您为什么不把我安排在客房啊?”
“住哪里不都一样?”
“不一样,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到您的寝居,这成何体统啊!”
“当时情况紧急,我未曾多想,如果给你带来困扰。我可以负责!”
魏迟说完认真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秋染被看得心慌,连忙掩饰道:“谁、谁要你负责啊!我们明明清清白白的好吗?好了,我要回侯府了。”
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魏迟起身拉住了她,“我送你回府。”
“不行。”秋染一听他要送她回去,本能的开口拒绝。
看到他像变脸一般快速变冷的脸色,秋染立马推起讨好的笑容,“我、我的意思是,您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劳烦您呢?您派个马车就行了。”
没理会她的解释,魏迟径直朝门口走去。
马车上,秋染偷偷瞄着右手上位坐着的人,还在生气?气性可真大!
“王爷,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任何回应,ok!秋染只能赖着性子同他解释。
“王爷,我不是不愿意您送我回府,我之前同您说过,我与爹爹和祖母的关系并不亲近。现在朝局复杂,侯府有自己的立场,您位高权重,对朝局的影响力您比我更清楚。先不说您送我回府合不合适,如果我爹爹和祖母知道是您送我回府的,那我以后可能就会变成侯府巴结您的台阶,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旁边的人听完她的话,终于肯正视她了,“只是这样?”
“当然,我也是为您着想,万一出现什么对您不好的流言,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您可是战神,高不可攀的恭亲王,多少郡主小姐们心中的白月光啊!”
魏迟突然觉得,她不是不懂,她是太懂了,所以一直同他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可有些感觉明显到他自己已经没法去忽略了,他对一些事情已经很明确了。
“那魏泽呢?你就甘愿做侯府同他之间的台阶吗?”
怎么又扯到魏泽身上去了?
“硕郡王?他不过是把我当棋子,我与他没有可能的。”
魏迟稍稍凑近女孩,轻声说道:“如若你祖母和爹爹执意要你嫁于他呢?”
秋染想到原着里的结局,看着魏迟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胡闹!”魏迟从她眼里看到了认真,所以他的心也是真的漏拍了一下,他能想象,如果侯府真的逼她,以她的性格,做出极端的事情,并不意外。
“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吗?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的。”
“有任何事可随时找我,如果不方便,找静怡也行,不能做傻事,知道吗?”
乖巧的点点头,有这尊大佛罩着,当然最好啦!
“王爷,虽然咱们现在回蓉陵了,但是那个要害您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再出手,您还是要格外注意才是。”
“王爷,静远侯府到了!”车夫把马车停下。
秋染冲魏迟微微一笑,“我走了,您照顾好自己。”
打开车门下车,从南边走来的马车也停在了静远侯府门口。
秋染抬头与马车上下来的魏泽四目相对,立马转身,伸手去关马车门。
魏泽透过门缝与里面穿着玄色衣服的人对视,眼梢带笑,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啊!
秋染把车门关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
“看来这瓦倒是很积极啊!”
秋染嘴角一抽,这是吃的什么莫名其妙的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