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泪从眼眶中掉落,花朝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
她心中对他们是有愧的,她为了慕长风来到天宁,却没有想过他们再一次失去了女儿……
花朝把那封信按在心口,明明是一张薄薄的纸,她却觉得有千斤重。
“爹,娘……”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她缓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把信叠好,又放回信封里。
她拆开另一封信,是宛涵衍的信:
阿朝,最近还好吗?有时间写封信给我,我很挂念你,说来也是心酸,有了慕长风之后你眼中就没了我这个哥哥了吧,不然也不会那么久都不来一封信。
花朝看到这儿噗嗤笑了一下,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往下读。
不久前听说你遇刺了,我和皇上都很心急,好在慕长风来信报了平安。
这件事让身为哥哥的我很是心疼,但这是你自己的坚持,我无法左右你的选择。
我很佩服皇上,佩服他对你的宠爱,若我是父亲一定不会让女儿远嫁,皇上他是真的疼你。
你选的人不是普通的人,他是将军,手握重兵,未来或许还有大大小小的危险靠近你,只期望他能够护好你。
你以前说过天宁太子炼制活养尸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不能控制,但你要千万小心,提防着楚渊,别让他伤了你。
有什么事记得写信给我,你身后有人撑腰。
兄,宛涵衍留。
花朝把两封信放到一块,擦了擦眼泪。
她走到书案前,把宣纸铺好,提笔落字:
爹爹、娘亲,我很好,身上的伤也已经痊愈,你们不用担心。
慕长风对我很好,他事事都护着我,没人敢欺负我,再说了,我可是姜国长公主,谁敢欺负我啊。
让你们牵挂是女儿的不孝,很遗憾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但女儿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还好,你们都支持我。
我很庆幸自己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因为长公主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们,你们给了我无限的宠爱,百般呵护我的成长,能成为你们的女儿是我最幸福的事。
即使是在鬼谷的那十年,我也明白你们对我的爱。
爹爹、娘亲,你们要保重身体。
还有花阳,让他用功读书,平时伺候他的嬷嬷丫鬟都要注意些,免得让什么人动了手脚。
您们都要好好的啊,我在这边也会好好的。
不孝女,阿朝叩上。
她把宣纸放到一旁晾干,然后又铺好一张纸:
哥,我没忘了你,你可是我的好哥哥,我哪敢把你忘了。
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慕家上下待我都很好,我不会受委屈的。
我身上的伤也都好了,放心吧,我福大命大,能长命百岁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还真的有事求你,你给我送些蛊虫过来吧,前些日子慕老夫人中了蛊毒,我用你给我的蛊虫为她解毒,现在就剩一只了,不够用啊。
你派人给我送一些吧,我一定好好对它们!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吧。
阿朝留。
她把信都风干后塞进信封,然后唤了秦褚进来。
“这两封信送回找人送到我父亲还有宛丞相手中。”
秦褚接过信,“属下明白。”
他转身离开,花朝坐在椅子上呆愣了片刻,然后把姜国来的信放到一个木盒子里,她动作极其温柔,像是对待什么奇珍异宝。
“汪汪汪~”
花朝这才想起来小白还在屋里,她低头,发现地上湿了一片。
“呀,小白,你怎么随地小便呢!”
小白趴在地上“呜呜”了两声,小表情很是委屈。
花朝把它抱起来,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笑:“呦,你还委屈啦。”
“呜呜~”
“时安!”她朝门口大喊了一声。
“在呢!”时安跑到屋内,问:“公主有事吩咐?”
花朝指了一下那湿漉漉的一片,“嗯啊,小白在我房里作恶了。”
“行,我这就收拾。”
时安清理完后就抱着小白出去了。
花朝换了身衣裳,然后进了药房。
她以前想用蛊虫为韫玉解毒,可现在蛊虫不够,这事也只能拖一拖了。
瑞王府内,楚瑞和苏焕元相对而坐。
“你帮本王有什么条件?”
苏焕元笑:“相互利用,我帮你你帮我,等你登上皇位,我还要借助你的力量登上齐国的皇位,到时候两国和睦相处,怎么样?”
楚瑞皱眉:“本王如何信你?”
苏焕元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几日前你的二哥,也就是太子,他来找我合作,想要我帮他,可是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是太子,比本王的机会更大,不是吗?”
“他阴狠奸诈,难保他以后会不会过河拆桥,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和齐国百姓的命开玩笑,相信你也是。”
楚瑞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还犹豫什么?”
楚瑞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出声:“好,本王答应你。”
“这就对了,我们两个的合作,定能胜过楚渊。”
“你打算怎么做?”
苏焕元挑了挑眉,“当然是清理绊脚石了。”
楚瑞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楚渊、楚瑜、慕长风,这三个人手里都有兵,据我所知,楚瑜和慕长风是一路人,但楚瑜无心皇位对吗?”
楚瑞点了点头。
“慕长风不会有造反的心思,这点我了解他。”
“所以你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楚渊,剩下楚瑜和慕长风,你想怎么办?”
苏焕元看着他,想知道他的答复。
楚瑞脱口而出:“若没有威胁,不动他们。”
苏焕元挑了挑眉,这就是楚瑞和楚渊的不同之处。
“你就不怕他们起兵压制你?”
“你都能看出来楚渊不适合当皇帝,他们自然也看得出,所以我在赌,楚渊和我他们会选择我。”
苏焕元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你就这么自信?”
楚瑞面色如常,神情冷漠:“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或许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优点也是你的致命点。”
他和楚渊相比赢在一个善字,就是因为他比楚渊有善心所以苏焕元才会选择他。
可是,若为君主,就必须将感情放在脑后,做一个冷情之人。
楚瑞眸子沉了沉,他或许也知道自己的致命点是什么。
苏焕元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总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有事我会来找你,你若是有事需要见我可以到郊外禾七湖找我,最大的那个庭院就是我的住处。”
“知道了。”
“走啦。”苏焕元扭头就走,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楚瑞目送他离开,然后又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