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昆仑北麓下的一个小村子,小到也就十来户人家的样子。
这村子的名字就叫小庄村。
这里的天气,早起还是比较凉的。
而且此时的露气也比较重,所以,小庄村的村民都还呆在家里。
这小庄村虽然没有什么良田沃土,但村民们的生活却并不拮据。
因为,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并不依靠田地,而是从山里打猎获得。
他们平时打猎后,一部分猎物会拿到不远的大庄村换取一些生活所需,另一部分则拿到集镇去换取银钱。
太阳渐渐升起,露气也慢慢蒸腾,小庄村的猎手们也准备进山了。
就在这时,人们发现村外通往村内的那条小路上走来了一个陌生人。
鉴于小庄村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人,而且就算是来人,多半也是周边其余村子熟人的缘故,所以,他们对于外来人是非常欢迎的。
当然,这可能也与他们的底气有关。
毕竟作为一个以打猎为生的村子,武力值总是不会差的。
渐渐的,来人近了。
来人容貌只是寻常,但那举手投足之间却透出一股洒脱不羁的风采。
那是一种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羡慕的风采,是一种让人一看就也能跟着萌动一股说走就走的冲动的风采。
虽然,红尘牵绊,最终也没几个人能成行。
这种人大概是很受欢迎的,这不,小庄村的男女老少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热情地招待着他。
他应该是她,因为,他是姜蝉变装所扮,所以是她。
姜蝉在昆仑山下经过一番反省后,便决定入红尘,将自己那颗飘上天的心拽回尘世间。
虽然寻踪探秘很重要,但关于心的修炼更重要,她不可能本末倒置。
况且,边修心也可以边寻找,不过是速度慢点而已。
于是,她参照前世的种种小说,结合了浪子、行者、游子、侠客形象的优劣,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有功夫在身的以游览天下为目标的游学者身份。
现在看来,这是成功的,至少大家都很喜欢,并且这种喜欢还是很纯粹的那种。
姜蝉在众人的热情中很是开怀,这让她更加确定自己游走红尘的决定是正确的。
虽然刚开始交流有点困难,但不过一小会儿,姜蝉便学会了他们的乡音乡调,很快便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当然,如此强的学习能力,又引来了村民们直白而钦佩的目光。
姜蝉很是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因为很轻松舒适。
她就此决定,以后行走世间,这个形象可以多用用。
姜蝉告诉村民们,她是一个追寻天地之美和天地之秘的游学者,她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了。
昆仑是她向往已久的,现在终于走到这里了。
村民们听说她走过很多的地方后,便请她给他们讲讲其它地方的故事。
毕竟,他们一生可能也不会离开这里,所以,对于这里以外的地方,总是好奇的。
姜蝉没有拒绝,给他们讲述了那些与昆仑完全相异的地方的精彩。
有那花红柳绿、人物精致的江南水乡,有那波澜壮阔、海纳百川的碧海蓝天,也有那黄沙万里、寸草不生的沙漠荒冢……
虽然其中有很多地方她自己也没有去过,但谁让她纪录片看得多呢!
那些地方,那些风景,是村民们做梦也不可能梦得出的地方,更何况,姜蝉还讲得如此的精彩绝伦,所以,村民们一个个那是听得如痴如醉,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即飞去那些地方看看。
但,最终,他们也只能凭借自己那贫瘠的想象,去赋予那些未曾见过的天地最美好的意象。
最美好的东西总是人们所向往的,而身边的那些美好,却往往容易被人忽略。
但,似乎,又少有人能逃脱这定律。
根植的人性,总是顽固而坚强的。
当开心愉快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这愉快的故事时间,一讲便讲到了晚上,村民们连饭都给忘了吃。
还是姜蝉主动停下来,众人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虽然姜蝉不饿,也讲得很是高兴,但村民们的身子却经不住一天不食。
众人草草吃过一点东西后,准备再听一段时间后再去休息。
可惜,姜蝉却没有再讲的意思了。
她对村民解释道:“故事总是说不完的,我今天说的那些,就是与你们这里相差最大的,有了那些,其它的,不说也罢。”
“倒是你们,作为昆仑地界的东道主,也给我讲讲这昆仑的奇闻异事吧!”
“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就是为了这一遭么。”
听到姜蝉如此说了,村民们虽然仍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但还是未曾强求。
况且听对方讲了一天了,他们听挺想讲讲的。
村民们是由村长起头开始讲起的。
“我给你讲的这个事儿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而且,我怀疑我是第一个见到这事儿的人。”
“这可不是我说大话,我这么说也是有根有底的。”
“在我将这事说出去以前,外面从来都没有传过这样的事。”
“这件事情被传开,也是我说了以后才传开的。”
“不信你问问我们村里的人,这可是大伙儿都知道的。”
正听着村长讲故事的其余村民,连忙附和点头,给村长作证。
姜蝉见此,也连忙点头表示相信大家的话。
然后,请村长接着讲,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了。
村长对姜蝉的反应很是满意,吸了口旱烟,才继续开始。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晚上。”
“我记得那天是八月十五。”
“我晚上喝多了起夜,出去的时候还有点没醒,但回来的时候却是被凉风给吹醒了的。”
“我当时正准备关门,却在这当头,发现远处山上有光,而且那光的颜色还很多。”
“我瞬时就来了劲儿,出门打算看仔细点儿。”
“但离得太远了,看不清。”
“而且当我抬头看天时,发现天上的月亮变成了毛月亮。”
“我一看这毛月亮就知道必有不详,吓得赶紧就进了屋。”
“之后,我也只是因为怕出事,才偶尔望一眼外面。”
“所以,关于那光后边的细节我就没再观察了。”
“再后来,我怕出现不详,便给周边的村庄也都说了这事。”
“虽然最开始他们不信,可是,随着后面几年见过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便都不再怀疑了。”
“现在,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会出现大事,但却无可奈何。”
“唉!”
村长连同其他村人都叹息了声,都在为那不可知的不详忧心。
他们一起沉浸在自己的忧思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然后,可能是为了驱散这种这种忧虑的氛围,村长故意大着嗓门自夸道:“怎么样,这样的事儿,除了我们昆仑,其它地方没有吧?”
虽然这在他们看来是一件不详的事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这作为一种攀比的资本。
姜蝉也明白这种心理,所以特真诚地对这个故事表示了惊叹。
随后又追问道:“其它地方确实没有这种事儿。这光是听着就很有趣,还有其它什么细节吗?难不成每年都一样?”
村长遗憾地摇摇头,表示确实没有更多的消息了。
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番,“这事儿也邪门,每次那光出现,都会出现毛月亮。”
“你也知道,这不详的事儿,人们都是不愿沾的。所以哪怕有其他人发现了,也都只是注意下,而不会去盯着细看。”
“不过,我自己估摸着应该是一样的的。毕竟听每年都是在八月十五那天的子夜出现,出现的时间也都差不多是一刻钟。”
说完了这个故事,又闲聊了一会儿,众人算是尽兴了,毕竟故事说不完,但兴致却是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