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三日,联系好一切的顾伟悠闲的跟着顾老三赶到双鸭屯,明显寂静了许多的小山村让顾伟有些诧异,抬起手腕,八点?
抬头看看已经透亮的天空,顾伟不相信这个时间段,村民会在休息,而这个时候也不是收地的时间,如果顾伟没有记错,下第一场雪才是正经八百收稻子的时段,可此时此刻,双鸭屯明显没什么人。
挑了下眉梢,“三叔。”
摆摆手的顾老三打断顾伟的询问,而是把车停在了耿天家门口,招呼顾伟下车,爷俩沿着村中小路往山上走。
“别琢磨了,全在山上,村里就剩下几个看家的老人。”
了解情况的顾老三剪短的话让顾伟心底越发的诧异,哪怕十几年没有在农村生活,顾伟也不会忘记农村生活是什么样。
没有急着追问,跟着顾老三绕过双鸭屯,刚刚走到山脚,隐约的声响传来,砰、砰、砰的闷响传来,夹杂着话语声的闷响让脚下的土地都隐隐颤抖。
顺着声响走去,只见四人一台的巨石正在咚咚咚的凿着挖掘好的水渠,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顾伟总算知道为什么响声会如此沉重。
“国军,这是干啥哪?”
第一次见到双鸭屯施工现场的顾老三好奇的走上前,看了一眼水渠,沿着山体挖掘出的水渠,敲掉上面的碎石,黑褐色的泥土□□在外,被砸的实实诚诚的好像还闪烁着黑褐色的光芒。
咧着嘴憨笑了一下的赵国军示意乔刚接手后走到顾老三身边,“贴石板、不过,下面的泥土不凿实诚,石板也不牢固。”
虽然不是很懂赵国军是啥意思,但并不妨碍顾老三自己理解,在顾老三看来,现在干的活就是休整,当然具体是不是,顾老三也没追问,不过站在旁边看着眼热的顾老三还是上去接过工人肩下的杠杆跟着走了两圈。
好像能把人压垮似的巨石让顾老三暗暗吃惊,抬起眼帘扫了一圈,顾老三这才发现此时此刻,留在山上干活的都是双鸭屯的人。
暗暗诧异的顾老三笑呵呵的把位置到给等在一旁的赵大磊才打着招呼继续往下走,绕过施工现场,穿过猪场,爷俩才看到还在山地挥洒汗水的耿大生、耿二生、耿天。
看着满头满脸汗珠子,头顶还冒着淡淡雾气的几个人,顾老三脚下的步伐变的急切了许多,“大生、二生。”
扔下依然不紧不慢的顾伟,快步上前的顾老三顺手接过耿二生手中的搞头,“还没整完。”
笑了一下的耿二生摇摇头,“天娃说在整整,这片地土卡拉太多。”
仔细打量着明显瘦了许多的耿二生,顾老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耿天跟耿二生谈过,二生的眉目间虽然没有原有的焦躁不安,却多了急切。
不知道该怎么劝二生的顾老三收紧掌心的搞头,“歇会,俺活动活动。”
从早晨六点上山到现在,两个多小时没休息的耿二生也确实累,没有客气的点点头,“行,俺歇会。”
边说,边冲着顾伟打声招呼,才招呼了一声喘着粗气的耿大生走到一旁休息,冲着耿二生笑了一下的顾伟默默的打量着好像不久前才见过的耿天。
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依然是那副客气的让人牙疼的笑容,除了瘦了黑了好像没什么变化似的耿天却让顾伟眯了下眼睛。
虽然直到现在顾伟也不知道耿天为了什么这样坚持,但耿天眉目间隐藏的倔强却让顾伟微微皱了下眉头,深深看了一眼隐晦着活动手腕的耿天,踏着慢悠悠的步伐,顾伟走到耿天身边,拿过耿天手中的搞头,“好些年没干过农活,让我试试。”
随意的解释让耿天呵呵的笑了,“七哥,这地硬,等有时间,有时间你在试。”
边说,边准备拿过顾伟手中搞头的耿天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耿天,用身体轻轻撞了一下耿天,“下去歇会,我给你找到藏红花了。”
完全不在意的口气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悦让耿天皱了下眉头,还没等耿天反应过来,就被接话的顾老三扯到一旁,“天儿,你不用自己个去买种子,小七战友有做外贸的,走的就是伊朗那条线,干多少年了,小七让战友给稍点回来,说好了要最好的种子,货到给钱,行了,一会让小七跟你说,你歇会。”
说完拍了下耿天的后背,楞了一下的耿天转头看向已经弯腰挥动搞头的顾伟,抿了下双唇,挤出笑容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耿天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轻松,抹了把顺着鬓角流淌下的汗,笑着点头的耿天走到耿二生身边,坚持不住的疲软也随之升起。
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水壶到了一大碗凉开水的耿天悄悄的感受着那份来自灵泉洗刷的舒缓,其实耿天明白,要是没有每天加料的灵泉,无论是他还是家里的几口都无法坚持到现在,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加料的泉水,整个双鸭屯的老少爷们都坚持不到现在。
每隔半个月就会往家里井水洒上一些灵泉的耿天借口费柴火让大荔嫂子和美凤嫂子在自家烧水往山上送,而让耿天庆幸的是,男人忙活,女人也没闲着的几个嫂子压根没多想,一天三顿的伙食就够几个帮忙做饭的嫂子忙活不停。
除了赵国军、乔刚,所有帮忙的乡亲,每人每天三十块钱的劳务费,包三餐,虽然给的价格不高,可却没人挑剔,无法出人负责采买的耿天更是找到张大虎,让张大虎每天每天晚上把第二天需要的肉、菜送到双鸭屯,而耿天三天给结一次费用。
为这,耿天甚至买了个冰柜,好在坚持到现在,大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细节,只能尽量往前赶,毕竟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凉,等到真的伸不出手的时候,想干也没有机会。
喘口气的耿天靠在耿大生后背,听着耿大生粗重的呼吸,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从开始到现在,时间已经悄然划过八个月,在这八个月的时间里,恐怕最累的就是耿大生、耿二生。
没有抱怨、没有质疑,只是无条件支持的老哥俩始终站在耿天身后,劳心费力的同时也跟着着急上火,而在耿天暗暗自我质疑时,第一个站出来的还是耿大生耿二生。
悄悄吐出一口长气,剪短的休息了十分钟的耿天让耿大生、耿二生在歇会,拿着耿大生手中的搞头再次走到二次开始休整的山地。
一干就是三个小时,直到山下响起喊声,手臂酸胀的耿天才停下手中挥舞的搞头,看着经过二次平整已经变的松软的土地,满脸灰尘的耿天咧着嘴乐了。
笑弯的眼,黝黑的脸庞让顾伟眯了下眼睛,“死倔。”
第一个直观的印象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落在顾伟心中,走回半山腰的场地,蹲在溪水前,正午时分的溪水并不如想象中的刺骨,可那份清澈却实实在在消除了心底的燥热。
舒服的喘口气,甩甩手臂的耿天走到赵国军身边,接过大荔嫂子递来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宣腾腾的馒头带着一丝淡淡的酸,纯手工碱面大馒头,闷不吭声的耿天连吃两个才算垫底。
端起放在面前的鸡蛋甩袖汤,好像一下子活过来的耿天总算放慢了速度,碰碰身边的赵国军,“国军哥,下第一场雪就不干了,能盖草席子的都盖上,你估摸一下差不多,找时间借车去趟市里。”
点点头的赵国军咽下口中的红烧肉,“让乔刚去吧,我估摸着山里没那么快降温,到时候看。”
赵国军的急切耿天明白,无非就是觉得耿天一个月给的七千工钱太多,可在耿天看来一点都不多,赵国军可以说扛起了整个山溪改道的全部重任,两个月的时间,守着家跟前,赵国军愣是没下过山,不单单要守着租借的机器也要一遍遍测量找好的方位。
摇摇头,“哥,温度在差能差哪去,咱也歇歇,俺还有别的活找你和乔刚哥。”
大半年的接触,两个月的零距离观察,耿天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明确,那就是拐赵国军、乔刚俩人帮忙,这两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耿天相信,只有给俩个人空间,发展的潜力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当然此时此刻的耿天并不知道,今后,双鸭屯最出名的哼哈二将已经悄然捆在一起。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耿天的话音刚落,赵国军、乔刚的眼睛同时一亮,乔刚往前凑了凑,“天儿,啥事?说说。”嘿嘿一笑的耿天咧着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