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祁站定,定定的望着她,见着这女人居然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打算一直呆那不动了?”他的语气,一贯的淡漠冷然,可细细听着,不难发现他话语中的促狭之意。
丁妍不由大窘,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她走得有些急,也不知是因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紧张的,还是怎么的,一着急,便自己绊着自己,整个人倏地往前倒去。
她贝齿轻咬,想着这下完了,这么倒下去,只怕是脑袋不可破在桌角,这膝盖也要磕破了。
只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她柳眉轻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腰间的那双大掌,以及环着的手臂,都让她觉着灼热滚烫,脸颊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
“要摔,也给我摔逼真点。”蓦然,头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甚至有些轻蔑。
寒天祁脸色不自然,转手松开,也不管她是否会摔着,转身往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幸好丁妍反应及时,稳稳的站住,这才没有再次摔下去。
只是,她小脸一白,刚染上的红晕早已尽褪,她不傻,岂会听不出男人话语里的不屑和嘲讽。
“我没有。”哪怕他从来都不信自己,可丁妍就是见不得他这般误会自己。
也许,是她骨子里的心高气傲容不得他看清,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那种为了攀附高枝就不折手段的女孩。
丁妍偏头,看着从坐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他,嘴角划过一抹苦涩,果然她还是自作多情了,这个男人压根就不关心自己是什么想法,有也好,没有也罢,他都不屑一顾。
她红唇微抿,扯起的笑意显得那般苍凉,径自在餐桌前坐下,确实是饿了,喝了那么多酒后来又把胃给吐空了,这会只觉着胃里有些难受。
她刚坐下,这才发现,除了Z市的特色小吃外,还有一份粥,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稠稠的,虽然只是份皮蛋瘦肉粥,可看着,却很有食欲。
丁妍不是没有吃过,之前早餐有时就会买份皮蛋粥喝喝,喝多了甚至都觉得有些腻,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却觉着这份粥格外的好喝。
也许,是人不同吧,这自然而然喝到嘴里的就变了。
寒天祁虽然自顾自的坐着,可电视里放的什么,他一点都没看进去,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看着她坐下乖乖喝着粥,那小口小口的模样,眉头忍不住轻挑。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眉宇眼梢间的神色,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
热热的粥喝下去,丁妍觉着胃里舒服多了,这才捡着小吃吃了几口,寒天的心意,她不好意思浪费。
只是,她不知道,那丫头只知道捡好吃的买,那知道醉酒的人吃不得这些小吃,应该要清淡些的,至于唯一一份皮蛋粥,自然是寒天祁买的。
只是,这个男人,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亲口承认。
丁妍一直低垂着脑袋,虽然吃着,可这心里头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她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撇向那头的男人。
只是,她刚撇过去,男人好像是知道她会瞧他一眼,瞬间便抬眸看了过来。
“吃完了吗,吃完了送你回去。”寒天祁嘴角不动声色的轻勾,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而起身,弹了弹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捞起外套。
丁妍见着他起身,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手忙脚乱的,忙跟着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勺子,又磕着椅子,勺子沿着桌子转了两圈,之后掉落地面,碎了三瓣。
“我……”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可她刚开口,男人便截住了她的话:“走吧,回头让服务员收拾。”
寒天祁走了两步,却见着她没跟上来,眉头忍不住蹙起,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每次都这样,哪一次他说的话,她有认真照做过。
他神色不满的回头,却见着她低垂着脑袋,小手揪着裙摆,他顺势望过去,这才恍然。
“衣橱里有一套你去换上。”寒天祁直接开口,神色淡漠,宛若高傲的帝王,仿佛是恩赐般。
丁妍柳眉轻皱,虽然不满他的口吻,可总不至于就这么回了学校,只得匆匆跑回卧室。
砰的一声,她将门摔的极重,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可寒天祁却不恼,反倒是促狭的笑了,薄唇还几不可闻的溢出一声嗤笑。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点,守卫的根本就不放行。
丁妍单薄的身影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她真想转身,在男人还没走之前,钻回车里。
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只怕男人又会想着过分的话等着自己。
只怕,他要说这是自己预谋的,为的就是勾引他。
寒天祁本来都打算走了,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小儿又缠着他,几乎玩遍了整个Z市的夜景区,所以他这会只想回去洗洗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发动车子,抬眸顺势看了眼,却瞧见她楚楚可怜的背对着自己,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他不禁蹙眉,想着儿好像说过有门禁,目光不由微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
他以为,她会回头求自己,可这女人却非要舍近求远,明明自己就在她眼前,只要她开口,不论是回酒店,还是让校方出面开门,都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寒天祁这会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棱角分明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令人瞧不真切,可那浑身散发的冷然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
他就等着,等着她回来开口,但他似乎低估了她,居然宁愿像一个保安哀求,也不愿向他低头。
寒天祁气着气着,便丧失了理智,本来都打算开口让学校放行了,这会索性铁了心,由着她去。
他一个油门踩下,奢华的跑车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丁妍听着那一声轰响,就知道他走了,一直挺直的背脊无力的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