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康复后就要回都柏林,元霜特意去买了新的西服。
回去前要去接田田,周厅总要穿的体面一些,他的尺寸元霜记得很清楚,一一报了出来,选了稳重的黑色。
定完了西服,才发现身后一直有人看着。
是段寒成的太太。
喝一杯咖啡的时间而已,元霜没那么吝啬,易凝还是带着熟悉的温柔笑容,隔了三年再看,多了点假意,没有之前那么纯良了。
“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三年,寒成一直很抱歉。”
段寒成的歉意,她是不需要的。
元霜呵笑了一声,“算下来,你们的孩子应该两岁了?”
“你不知道吗?”易凝眼睛睁大了一些,像是很错愕的样子,“那个孩子不小心流掉了,当时我心情不好,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事……那一年寒成很颓废,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一年内失去自己的两个孩子,是该伤心颓废。
易凝的语言方面的高手,尽自己所能在试探着元霜的态度,“说起来,你不辞而别,是因为我怀孕了吗?”
她流产,易凝怀孕。
她的孩子没了,易凝有了。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要伤心的,可元霜没有,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留那个孩子,但一醒来就知道了易凝怀孕的事情,还是在她流产期间,这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打击。
她的打击是段寒成给的。
她在痛苦煎熬时,他却可以回家与妻子同床共枕,做出多么爱那个孩子的样子,孩子没了,还不是元霜掉的眼泪最多?
“你是他的妻子,你怀孕是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不辞而别。”元霜尝了口面前的咖啡,苦进了心里,但苦过会让她清醒过来,“我走只是因为我该走而已。”
“易凝。”
这声音忽而从背后传过来的,又冷又凉,透着淡淡的哑然感。
二人循声看去,是段寒成。
易凝忙站起来,惊慌失措,“寒成,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说我马上过去吗?”
易凝在说话,段寒成看的人却是元霜,那话被听见了就听见了,本来就是她的真实想法,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你去车里等会儿,我想跟方小姐聊聊。”段寒成不叫元霜了,当着自己的妻子,当然要跟过去的人维持分寸感。
易凝温笑着点头,并不介意,拿上包快步走了出去。
睦州入冬了,他灰色的西装外穿着薄薄的大衣,身高摆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一座笼罩着阴霾的山,挡在了元霜面前,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易凝的位置上,面对面看着元霜,果真是陌生的。
元霜没抬眼眸,低头喝了口水,看样子是淡然的。
段寒成眼波流转,有很多情绪压在里面,缄默良久,问了句没头没脑的,“那是买给谁的?”
仔细听去,这话里竟然有些委屈。
他说的是元霜身旁放着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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