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抹了胭脂一般,语栀看到后,竟然觉得这抹红晕没有损伤江尘的分毫美貌,反而给大美人平添了一份媚色。
语栀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去医药箱里找体温计。
“江尘,你要不要先回家,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找药。”
江尘无力地点了点头:“嗯。”声音变得沉闷。
语栀扶着江尘向前走。
江尘倏的笑了:“我还没有难受到走不动路。”
语栀捶了一下他的胳膊:“还说,要是我没有发现的话,你估计什么也不说,等明天,别说走不动路了,可能连床也下不了了。”
江尘又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诶,你的身体太不好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补回来,不过这也不能着急,任重而道远。”语栀拿起江尘手中的钥匙,帮江尘开了门,在一旁嘀咕着。
江尘的心,暖洋洋的。
走到江尘家,语栀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在它的旁边,还有一把钥匙。
语栀正要扶着江尘去卧室,江尘忽然停住脚步,拿起门口鞋柜上的另一把钥匙。
“语栀姐,这是我家的另外一把钥匙,给你。”
“这……”语栀愣了一下,也没有再多犹豫,“行,我拿上,正好我一会儿找好药再来,不用你开门了。”
说完,语栀还补充:“等明天你好了就还给你。”
江尘没有做声,走到卧室躺好。
此时此刻,他的头很昏沉,脑子里的东西搅成了一团,太阳穴滋滋响,像是一根针,不断地扎到脑仁上。
他很容易生病,但是每次感冒发烧,江尘总是不怎么管它,躺在床上睡一觉,第二天如果还不好,就再拖几天,或者吞几片药片,总有一天会好的。
不过有一年冬天,流感肆虐,静杭市很多人都感冒发烧,江尘自然没能幸免,他感冒了好多天,也不见好,那天晚上又要熬夜赶稿子,接着睡了两天两夜。
后来还是高飞联系不上他,来静杭湾使劲儿敲门,把江尘拖到了医院里。
当时医生说,再来得晚点儿,人都只剩下魂了。
在以往的日子里,也只有高飞有时候会数落一下他,然后关心一下他的身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温语栀是第二个人。
江尘身体刚一沾床,困意便袭来,意识变得迷糊。
白天的情景开始在江尘的脑海中,像是改编成了电影,不断回放,江尘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
只是半睡半醒中,他又去了恣睢俱乐部,在门口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温语栀,她正在和高飞说笑。
忽然,温语栀猛地一转头,便看到了门口的江尘。
江尘无措、焦急。
温语栀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她开始生气。
他在一旁安慰她。
梦中的画面变成了灰色。
江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嗓子沙哑生疼,像是被人锁上了,然后插了一把刀,说不出话来。
“语栀,语栀……”温语栀拿着体温计和药走进江尘卧室的时候,江尘正躺在床上,蚕丝被堆在他的身上,面色潮红,口中不断嗫嚅着。
语栀听出了,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语栀心头瞬间被酸涩而甜蜜的海洋给淹没,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在胸腔中升温,把她的心烧得焦灼不堪。
卧室里没有开灯。
屋外夕阳的余晖消散,天空还未变成漆黑色,深蓝和浅蓝交错的天幕上缀着点点繁星,月光莹润。
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照进来。
语栀轻轻打开床头灯。
屋子一下亮起来,那一小片灯光,照在江尘的脸上。
少年眉头蹙在一起,一眼望去便知道因为病痛很难受,除了脸上的红晕,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没有血色,乌黑的碎发上浸着点点冷汗。
语栀拿起纸巾,细心擦拭着江尘额头细密的汗珠。
她轻声:“江尘,先起来喝点热水,把药吃了好不好?”
没有回应。
语栀又摸了摸江尘的额头,太烫了,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怎么也得先把药喝了。
想到江尘刚刚逞强说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了,现在不就是嘛,沾床便混混沉沉地睡过去了。
“语栀……”
“我在,我在。”语栀轻轻拍着江尘,手忽然被紧紧握住了。
江尘的手很滚烫。
语栀想要抽出来,发现江尘握得很紧,怎么也抽不出来。
“江尘尘,先起来吃药好不好。”语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杯子里的水,再不喝就要凉了。
她用了一点儿力气,猛拍了一下江尘。
江尘倏的睁开眼睛,床头灯的一点光芒伴着月色,照在两个人脸上。
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v=
☆、恣意的海
江尘的眼底泛着红意,双眸仿若蒙了尘的珠宝,在看到语栀的那一刻,散发出光芒。
两人竟那样对视了有一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语栀在月色的茫茫中,被江尘再一次蛊惑。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暗夜里发酵,两个人都不想阻止。
语栀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先吃了药。”
语栀扶着江尘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她摸了摸水杯,水还是温的,正好可以喝。
江尘始终没有松开握住语栀的手。
他用一只手,端起水杯,把药喝完,不自觉眯起眼睛。
“好了,接着睡吧。”语栀给江尘把被角掖好。
少年在语栀面前毫无戒备,他紧闭双眼,眉头皱在了一起。语栀另外空着的一只手覆上江尘的眉结,把它轻轻抚平。
江尘闭上眼的时候,双眼皮褶皱处的那颗痣更加明显了,像是剥落了外衣,清晰地展现在语栀的面前。
她刚刚抚过眉头的手,又不禁抚在那颗痣上。
江尘的眼皮跳了一下。
语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拿开手。
她的心变得滚烫,甚过江尘发烧时的体温。
烫得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语栀坐在床边,她把床头灯的光线调到最小一格,静默的时光变得缓慢,黑夜像一层纱布,把人的心给罩住。
让人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的种种。
语栀一直守着江尘,隔一段时间便测一次他的体温。
江尘的温度渐渐降下,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也褪了,唇角依旧发白发干。
语栀松开江尘的手。
即使在熟睡中,江尘依旧把她的手握得很紧。
语栀挣开的时候,听到江尘叫了一声:“语栀……”声调紧张。
语栀安抚着他,还是松开了手。
语栀走出卧室,在江尘家的客厅里找到面前,回到卧室的时候,在走廊里,语栀看到卧室对面的那间屋子。
房门紧闭。
来江尘家这么久,语栀一直不知道这件屋子是做什么的。
江尘家是三居室,一间他住的卧室,还有一间语栀上次住过的卧室,唯独这间屋子,语栀来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它开门。
语栀有点儿好奇,但好奇心很快就在基本的教养前被打败。
她走回江尘的卧室,用棉签蘸水,帮江尘润湿双唇。
棉签在江尘唇形完美的弧度上滑过,留下水迹,让双唇显得不那么干燥。
等到一切做完的时候,语栀又帮江尘测了测体温,没有再升上去。
语栀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要两点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语栀把床头灯关掉,卧室里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然后她走出了卧室,穿过走廊,回到了对门自己的家中。
语栀的手中,除了手机,还握着那把江尘交给她的钥匙。
许是已经过了睡觉的点儿,语栀丝毫没有睡意。
她拿出手机,不知道温之寻这个夜猫子还活跃着没,试着在微信上拍了拍她。
果不其然,温之寻还没有睡。
很快就给发过来一个问号。
【什么情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