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李长生后背立马被冷汗浸透,道:“先生之恩,长生不敢相忘,只是近些日子庭关道暗流涌动,云谲波诡,顺天府公事实在太多,所以长生的动作才慢了一些。长生愧对先生,长生不如红玉。”
老人摆了摆手,似乎没有揪着这事儿不放的意思,冲着棋盘对面努了努嘴,道:“坐下吧,这次冒险找你过来,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你。”
李长生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仍是提着心吊着胆,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先生对面坐下。
“红玉。”
老人喊了一声,那火红精灵也似的女人立马赤着雪白的小脚走了过来,为老人与李长生沏茶。
作为春风得意阁的大老板,红玉沏茶的本领称第二,楼内便没人敢称第一。
老人的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道:“我暗中布置了三十年的计划,本想等到一个契机,先将我那流落在外的儿子接回来再说,没想到我的小重孙子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这个局里。他先秋意一步来到帝都,就算什么都不做,对我的局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在暗地里已经有很多势力在关注他,我需要你竭尽一切所能,保障他明面上的安全。”
听到这话,顺天府尹浑身一震。
这里所谓的“明面上的安全”,并非是解决看得到的危险,而是要让他解决所有有可能的来自官场上的攻击。
陈常惺终究是陈家的人,还没谁敢明目张胆杀陈常惺,可既然要与这位自己与自己博弈的老人斗斗法,杀掉陈常惺虽说作用不大,却也能够让老人的局平添几分乱象,所以暗地里的那些势力极有可能用出借刀杀人的手段,找些借口或者创造一些机会,让官方来对付陈常惺。
只是顺天府尹虽然统管帝都大小事宜,但顺天府毕竟坐落在庭关道,如果一直盯着黄金道或者篮羊道那边的动向,顺天府尹这枚棋子就极有可能暴露。到时候,李长生这位现任顺天府尹兼礼部侍郎,便将迎来灭顶之灾!
只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李长生如何能够违逆老爷子的意愿呢?
他李长生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位子,本就全是面前这位开创了陈家第三十六条支脉的老爷子一个人的功劳啊。
李长生沉声道:“长生就算拼了身家性命,也会全力保全小公子!”
黄金道。
陈常惺与陈印章一同离开老宋包子铺后,便没有再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而是联袂赶往黄金道陈家嫡系府邸。
在路上,陈常惺又让陈印章帮他讲解了一些有关于陈塾的信息。
用陈印章的话来说,所有被选中的支脉天才弟子与嫡系子弟都要进入陈塾学习,而陈塾总共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读书学习讲理的地方,也是每一位陈家子弟的必修课,另外一个部分自然就是教陈家子弟们修行的部分了。
毕竟在修行界,空有道理是无法登顶修行界的,修行者总是需要修行的。
而在陈塾有关于修行的那一部分,陈氏子弟们的选择也就多了一些。修行是弟子们的主要课程,而炼器分类、炼丹分类、画符分类、驭兽分类、阵法分类以及铭符等分类,则是选修。
当然,陈氏弟子选修炼器等分类的时候,是需要进行一场天赋测试的,如果一个人在炼器分类上有大天赋,却偏偏喜欢天赋不咋地的画符分类,那么陈家就会命令这名陈氏弟子强行选修炼器分类。
对于这种规定,陈常惺翻了翻白眼儿,道:“得,只要测出了天赋,不想学都不行,这可真是霸王条款。”
陈印章笑道:“修行界哪有人不想变得更强的?你从修行界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应该更清楚在修行界有一个修行副职的重要性。”
陈常惺撇了撇嘴,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直接道:“我进了陈塾之后,可不可以只修炼,其他什么都不学?”
事实上,陈常惺并不是很想进入陈塾修炼,因为作为活过一世的他,他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也知道自己不擅长什么。凭借他的学识,甚至已经可以在陈塾当先生了。
陈常惺进入陈塾,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
陈印章哪里知道陈常惺的前世,只是笑道:“你先别说你进了陈塾之后可以做什么,你得先有进入陈塾的资格才行。”
听到这话,陈常惺又想起了孙长老那一桩事儿,不由得捶胸顿足,恼怒无比:“地位那么高的一个人,找我一个毛头小子的茬,也真有出息。”
陈印章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忘,更何况人家明明有当场就把仇给报了的能力,为什么要忍你?就准许你给人家下套,让人家没办法必须在长老席上帮你说话,就不允许人家给你下绊子?你要是真有能耐,凭本事过了这个绊子给孙长老瞧一瞧,那才叫一舒胸中意气呢!”
“得!”
陈常惺翻了翻白眼儿,道:“你就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陈印章笑得更贼了,道:“横竖都是一刀,左右都是一死,闯一闯呗。”
陈常惺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一拳打将上去。
聊天结束,二人开始闷头行进,没过多久便已来到了目的地。
陈印章率先停下,然后陈常惺也气喘吁吁地停下,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
金灿灿的“陈宅”二字,率先映入了陈常惺的眼帘。
接着,陈常惺又将目光投到了陈府门前那两尊石狮子上,眯了眯眼,立马感受到了其间的独特气息。
这两尊石狮子与巧字旗支脉陈家门前的那两尊石像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够在特定的能量刺激之下活过来,化作战斗力惊人的石像傀儡。
只是这两尊石像傀儡显然要比巧字旗支脉门口那两尊精妙多了,凭陈常惺现在的境界,想要对这两尊石像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