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当然清楚,离开了魔盅,不代表能离开黑虎寨,所以他的计划并不只有一环,而是一环扣一环,但每一环都险象环生。
“嗤。”
这时,魔盅外面笼罩的阵法有了动静,陈常惺不再言语,当即转过身形盘膝于地坐了下来。
地牢外面笼罩的黑色透明阵法中果然裂开了一道小口,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口。
一个穿着黑袍的高大老人冷傲地站在阵法口旁,双手负背,冷冷地俯视着阵法中的人,像是在俯视一群圈养待宰的畜生。
在高大老人身旁站着一个目光阴鸷的白袍男人。
陈常惺与庆西等人,正是被这白袍男人押进的黑虎寨。
白袍男人阴鸷的目光从庆西等人身上掠过,最后在陈常惺的身上停了停,冷笑一声,笑容中充满了残忍与阴森。
很显然,他对于陈常惺醉酒找死的行为很是讥讽。
陈常惺并未理会,只是盘膝于地,摆出一副修行的姿态。
“来。”
白袍男人忽然低喝一声,阵法中登时有一道黑色的能量体落到了仙武宗那鼻子一把泪一把的黑貂青年身上。
“轰。”
黑貂青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那股黑色能量体推出了洞口,下一刻黑色阵法再次闭合圆满,外面的对话声甚至都传不进来了。
白袍男人之所以先拿黑貂青年下手,就是看出他心态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显然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要有了带头的,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得多了。
而见到整个流程后,陈常惺默默地一道金光塞进了靴子底下,然后继续闭目假装修炼起来。
“呼。”
没过多久,阵法再次开启,那黑貂青年已被黑色能量推了进来,倒跌在地,不再抬头,只是恐惧地哭喊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出来。
白袍男人没有理会那个懦夫,只是冷笑地看向陈常惺,薄薄的嘴唇轻轻张开。
陈常惺知道,这家伙是将主意打到他头上了,谁让他刚遇到他们的时候,就从袖口甩出了两块中品灵石呢?
财不露富,所以陈常惺成了白袍男人拿捏软柿子之后要开的第一刀。
一道黑色能量瞬间从阵法中激射而出,落到了陈常惺的身上。
陈常惺只觉身体一阵滚烫,下一刻三个灵海便仿佛被一道能量盖住了一样,竟再也施展不得半点秘法招式。
陈常惺早已料到对方的手段,所以并没有讶异惊恐。
“轰。”
黑色能量刚打进陈常惺体内,陈常惺便觉狂风自耳边掠过,下一刻身形已出现在了魔盅之外。
白袍男人讥讽地看着陈常惺,道:“说实话,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装醉。你身上虽然有酒气,但是不是装的,却休想骗过我的眼睛。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是不是已后悔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手段,没了灵气你怎么用?你还不是只能成为魔盅的祭品?”
陈常惺无奈地道:“所以现在看来,我似乎是非死不可了。”
“不不不。”白袍男人桀桀笑道:“你不是现在就得死,你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哪怕多活几个月,总归是希望不是?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就让你多活几个月,可要是你不愿意合作,现在就得死。”
陈常惺道:“怎么合作?”
白袍男人看向陈常惺的右手,道:“将储物戒指交给我就可以。”
陈常惺道:“将储物戒指交给你,你就能不杀我?”
白袍男人道:“起码我不会杀你,黑虎寨的别人也不会杀你,你只会死在阵法里。”
陈常惺道:“所以我还是得死。”
白袍男人道:“是的。”
陈常惺道:“我能不能不死?”
白袍男人道:“似乎不可以。”
陈常惺道:“如果我非不想死呢?”
白袍男人道:“那就只能我亲手帮你死。”
陈常惺叹着气卸下了戒指,道:“所以现在看来,我非与你合作不可了。”
白袍男人笑道:“看起来是的。”
陈常惺将卸下的戒指交给他,可下一刻,一阵金光却从他的靴底跌落。
“当心!”
那位拥有灵尊八重境的黑袍老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作势便要杀掉陈常惺,只要陈常惺死了,陈常惺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施展出的手段都只有破灭的下场。
只是当这位黑袍老人想要杀掉陈常惺的时候,金光已经映亮了他的眼睛,仿佛充盈了天地之间。
三十七道金甲天兵瞬间横亘在老人与陈常惺之间,为暂时不能动用修为的陈常惺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就在老人想要挪移越开金甲天兵的时候,陈常惺已道:“别动。”
老人果然不动了。
陈常惺的话当然没有魔力,他之所以说话有用,是因为老人的余光已瞥到了一道雷光,那道雷光出现的瞬间就已将白袍男人的身体炸开了花。
那道雷光还没有发动攻击,仅仅是出现的瞬间就能杀掉拥有灵皇五重境的白衣男人,如果这道雷光发动进攻呢?
老人余光撇着那条雷龙,太阳穴暴起,道:“天雷龙符篆??”
陈常惺笑道:“然也。”
“那等高阶符篆,只有大庭帝国最顶尖的修行势力才有!”
老人恼火地道:“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招惹大家族的后人,他们就是不听!阁下到底是哪个家族的弟子,老夫可以向你发誓,立即放你离开此地,只要你停止攻击,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常惺讥讽道:“天雷龙符篆,那是我最大的保命底牌之一,我刚得到没多久,没想到就用到了你们的身上。得亏我早早料到你们的阵法有束缚修为的能力,提前将金甲分身的金光状态塞进了靴底,让他一出现就释放撒豆成兵与天雷龙符篆,否则今天还真要折在了这么一个土匪寨子里!嵇岘山脉,还真是人杰地灵啊,小小的土匪寨子,就有那么多位灵尊。”
老人很清楚天雷龙符篆是能够直接击杀他的存在,所以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咬着牙道:“我刚才提的意见,阁下考虑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