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忽然站到队伍前面,惊呆了场间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竟几乎忘记了说话。
白妄虽然与陈常惺不对付,但因为自己也面临死亡,所以竟然也没了讥讽陈常惺的心思。
陈常惺死在他前头又如何?
陈常惺有勇气面对千军万马,他可敢?
只是众人虽然被陈常惺吓了一跳,却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陈常惺为何要这样做。
眼看千军万马将至,单家军当先一个浑身笼罩在黑甲中的将军,英气十足的眼眸里讥讽之色更浓。
这群蝼蚁居然没有慌忙逃窜?莫非是被吓傻了?
将军笼罩在盔甲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充满哂意。
他根本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尤其是没有将从驴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莫说前面有几个骑乘着妖兽的修士,便是前面有一座城池又如何?
诺大的胡沙境,谁能拦住江东单家军的铁骑?
土龙席卷,大漠震动。
陈常惺眼中的上万铁骑愈来愈近,眼中的火焰也烧得愈发熊熊。
前世北极天域之主的帝王戾气,也被激出了几许。
他曾执掌亿亿人的生死,数以千万的铁骑在他面前臣服,莫要说区区一万铁骑,便是单家军三十万铁骑,也无法压下陈常惺骨子里的那股傲气。
那不是骄傲自大的傲气,而是上位者自有的傲骨。
“现!”
也不见陈常惺怎么施为,低喝一声,舌战春雷也似,一字如雷音,滚滚而出。
下一刻,令寒武宗众人震惊之极的事情便出现了。
只见,一阵白光闪烁,足足上千人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大漠之中。
这上千人面目狰狞,手持兵戈,一个个大有一种只等一战的彪悍感。
上千人为首的是一位双手负背的老人,麻袍猎猎,颇有一副漠视天下的气魄。
这位老人正是子队队长古叟,古叟本就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又在七囹妖塔里面度过了数百载岁月,更将世间一切都看得清楚极了,此刻生出漠视天下的气质,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不等黑袍大长老等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白光闪现。
“哗!”
以谭星为首的丑队上千人出现。
“哗哗哗哗……”
刘良、苗倩儿、叶子郝、毛袁俊、龚胜男相继出现。
整个七囹妖塔第一层人力被抽调一空。
虽然面对的是难以想象的危险,但这群悍人何曾怕过危险?
若是能让他们回到俗世间快活逍遥三天,就算立马死去也没什么关系了。好不容易有施展拳脚活动筋骨的机会,不管多么危险,他们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随着这上万人出现,寒武宗众人已彻底震惊了起来。
在陈常惺破徐长阁目中永夜的时候,他们似曾瞧见过有上千人忽然出现在大漠里,但因为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永夜里,所以他们只是有那种感觉,却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毕竟陈常惺刚破掉目中永夜就将七囹妖塔中的上千人收了回去。
如今骤然看到上万人出现,寒武宗众人总算意识到,在目中永夜看到的并不是假象,那天真的有上千人帮陈常惺破了所谓的魔教秘法目中永夜!
陈常惺纵身跃上驴车,冲着古叟等人大声问道:“七位,可有问题?”
谭星是一个曾越境战斗被人打掉了八颗牙的壮汉,此刻听到陈常惺问话,登时桀桀怪笑起来,笑声从牙缝里漏出来,显得更为怪异诡谲。
他虽然笑声怪异,但态度却一点儿也不怪。
他扛着一把九环大刀,大笑道:“只要那群畜生敢来,便教他们有来无还!”
话虽如此,但另外六位队长却都没有这样的豪情壮志。
很显然,面对上万修士组成的铁骑,他们有信心面对,但是面对冲撞中的铁骑,他们却有些犯难了。
上万修士组成的铁骑全力狂奔,冲击力何其恐怖?
就算七囹妖塔一层全都是修士,在这冲撞之下,又得死多少人?
也许今天这一战,足以让整个七囹妖塔一层全军覆没。
这时,英姿飒爽的午队女队长龚胜男扬声道:“我有一门阵法,可由千人组成。七队组成七道阵法,连在一起,形成一张网,兴许可以拦住他们。”
陈常惺道:“几成把握?”
龚胜男想了想道:“八成把握,但拦下之后,消耗了大量精气神的我们,很难再与他们一战。而且你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陈常惺当然没有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点。
眯了眯眼,陈常惺没有犹豫,直接道:“你们先结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自从被妩姬背叛之后,陈常惺就总喜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在潜龙门杀胡小炮的时候,陈常惺拥有穷奇傀儡,可保自己一命。
在大松王国杀龙青兆的时候,陈常惺有魂器,可保自己一命。
虽然陈常惺还有一件魂器,但却不想这么早用出,所以他之所以站出来迎接上万铁骑,也是因为有后路。
他的后路是七囹妖塔,七囹妖塔中第一层有上万修士,曾多次帮到陈常惺,此刻也可以拿出来与那上万铁骑对垒。
但是既然古叟等人都信心不足,陈常惺便只有动用另外一条后路。
第二条后路不是说用就用的,陈常惺需要赌,赌能否在短时间内征服七囹妖塔第二层的修士们。
据器灵所说,七囹妖塔第二层有六千修士,其中八成是天行境修士,两成是灵王。
要知道,七囹妖塔第一层虽然有上万修士,接近一万五,但天行境修士只有三成,而且还没有一位灵王,七囹妖塔二层却有上千位灵王。
上千位灵王是什么概念?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陈常惺这个还不到灵王境的小子。
陈常惺之前就想试着去征服第二层的修士们,但自忖时间不够,一直在等时机,现在看来,已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所以,这第二条路,不仅是后路,还是赌路,事关生死的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