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赫然出现在乱葬岗,百姓们们惊呆了下巴。
“今日这是什么怪事?狗官哭坟就算了,怎么连禁军都招惹过来了!”
“咱们还是少说两句,莫要惹火烧身啊!”
“那几个执金吾看来要倒霉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周怀安等人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法不责众这话不假,可执金吾在场,任由百姓们打死了朝廷三品大员,那便难辞其咎了。
“你们,谁是带头的?”
身着黄金甲的禁军统领,冷笑一声:“还不滚出来!”
曾纪常拱手行礼,“执金吾银吾位曾纪常,见过统领大人!”
“啪!”
禁军统领突然挥舞长枪,对准曾哥打去。
周怀安见状,哪能坐视不理,可惜手中没有趁手武器。
还是楚中天眼疾手快,佯装跌倒,腰间龙雀刀出鞘,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周怀安手上。
亢!
龙雀刀与长枪碰撞,周怀安只觉得虎口生疼,禁军统领可不是他一个炼体武徒能够抵挡。
禁军统领心中大惊,一个小小武徒,能承受的住他这一击,已经实属难得,对方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可见此人根基之稳。
曾纪常训斥道:“长卿,莫要冲动!不可对禁军统领出手!”
曾哥在“禁军”二字上加重了口气。
别看执金吾表面上受皇帝器重,归根结底确实听从曹吾鸣的话。
至少皇帝内心里将他们当做工具人,并不信任。
反观禁军,那才是保护皇帝的主力,此次派禁军前来,可见皇帝已经动了真怒。
“呵呵!本统领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铜卫!”
禁军统领长枪在手,气势十足,寒芒一闪,直取周怀安性命。
“连吏部尚书都无法保护,你们执金吾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本统领就代陛下,先杀几个废物!”
百姓已经顾不得吃瓜,刚才殴打徐青致死,那是对方没有还手的实力。
现在面对杀气腾腾的禁军,他们可没有胆量,一个个果断后撤。
眼见曾纪常拔刀,周围的禁军怒喝一声,纷纷取出长枪蓄势待发!
唰!
李林峰果断拔刀,楚中天则尴尬不已,他的刀在周怀安手里,好在他还有一把手弩,四人呈掎角之势,与禁军形成对峙。
“怎么?骂你们是废物,还不服?”
禁军统领不屑道:“敢跟本统领动手,今日就让你们人头落地!”
说罢,寒芒一点先到,曾纪常挥刀挡住,大喊道:“长卿!你们小心!”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
禁军的枪法刁钻,如同毒蛇吐信,招招致命,专门招呼曾纪常的要害处!
周怀安三人也不好过,尤其是楚中天,他的龙雀刀给了燕王世子,手弩又不能轻易使用,毕竟容易出人命。
楚中天就成了禁军们的突破点。
“杀!”
“杀!”
数杆长枪齐刷刷刺向楚中天,后者叫苦不迭,周怀安见状,瞬间挡在同袍身前。
顺势将一刀斩下,赫然将无数枪头断开,楚中天提醒道:“长卿,小心背后!”
眼见身后的禁军杀到,李林峰拔刀相助,手起刀落之下,再次令枪头断了一地。
刚才还嘲讽执金吾的禁军统领,此时脸色铁青。
至少这几个铜卫表现出的武艺,可比他的手下强得多!
“混账!”
嗖!
一枪刺向曾纪常胸口,后者手中六合刀法已经斩出。
双方的争斗,犹如一条毒蛇,迷失在茫茫的大海中!
瞬间刀光无数,闪的禁军统领眼花缭乱!
唰!
曾纪常的刀锋已经抵在对方脖颈上,“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我随你们回朝廷!”
禁军统领面色羞怒,手下的兵不如人家就算了,连他这个禁军统领,也不是银吾位的对手!
“放……放下武器!”
“曾银卫,有话好说,你看我的手下听话,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刀了?”
曾纪常确保周怀安三人无事,这才收回了龙雀刀。
“不要!”
燕王世子来不及提醒,就看到禁军统领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隐藏的匕首,对着曾纪常捅去!
妈的,顾不得那么多了!
破天一剑!
曾纪常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感受到了失望的威胁!
可是对方的匕首却并未刺进他的腹部,反观禁军统领,额头被小刻刀洞穿,随后颤抖倒地!
杀……长卿杀了禁军统领!
曾纪常深吸一口气,“长卿,别回上京城了,快跑!”
“不错!杀死禁军就是大罪,何况你杀的还是个统领!说不定此人是哪个勋贵的亲戚!”
楚中天分析道:“当务之急,还是先跑为妙!李林峰,你带他走!”
李林峰点了点头,“长卿,走!”
同僚四人,此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周怀安清楚,若是他走了,最后皇帝的怒火可能烧不到曹吾鸣和勇亲王,但曾哥三人肯定要被问斩!
前世的经历,让他永远不会背弃战友。
周怀安笑道:“曾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岂能让你们顶罪?走,回去面圣!”
——
皇宫,朝堂。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皇帝这是抽了哪门子风,竟然宣布突然上朝。
不少闲在家的官员,赶紧穿好了朝服,随后便赶到了宫中。
“陈大人,您听说到什么事没有?”
“赵大人,我这官职,哪有什么消息?还不如问问吏部尚书大人呢,他可是咱们陛下的红人!”
“咦?不对啊!徐尚书每次上朝都很早,今日并未看到其身影。”
官员们议论纷纷,勇亲王和曹吾鸣相视一眼。
曹吾鸣微微点头示意,勇亲王则是紧皱眉头,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今日长卿说要去查案,结果陛下就着急群臣上朝……
“陛下到!”
群臣还在猜疑之中,文景帝已经怒气冲冲地坐在龙椅之上。
今日的陛下,没有了以往身着僧袍的淡然,而是双目充满着怒火。
“杨俊清!看你教的好侄儿!”
文景帝直呼勇亲王大名,震怒道:“一个小小质子,进了勇亲王府,现在连朕的吏部尚书都敢杀了!好大的狗胆!”
砰!
文景帝怒拍龙椅,群臣已经赫然跪地。
他们多少年没有见到修禅的陛下,如此失态了。
整个朝廷,如今只有少数人还站着,其中就有曹吾鸣和勇亲王。
两人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宗室第一猛将。
“臣弟不懂,长卿究竟是犯了何事?”
勇亲王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刘伴,你说!”
“是,陛下!”
刘文瑾拱手行礼,笑着说道:“勇亲王,真没看出来,质子在您府上,竟然有如此胆气!”
“此人今日刨了乱葬岗,搞得天怒人怨!死者为大的道理,勇亲王不会没教给他吧?”
“随后又放任一群贱民,直接杀死了吏部尚书徐青!可怜徐尚书身为国之栋梁,却死在贱民之手!”
群臣闻言大惊,其中京兆府尹陈熙,刑部尚书苏怀恩更是心思深沉。
他们二人与周怀安有过接触,说燕王质子亲手杀人,他们都信!
掌掴河内伯,衙门杀人,人家都敢做,何况是挖个坟,袖手旁观了?
“小小质子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杀我大夏肱股之臣!”
“如此凶徒,理应严惩!哪怕是燕王周棣知道,都要认罪!”
“燕王嚣张跋扈,其子在上京城,更是变本加厉,还请陛下严惩此人!”
一众官员抓住了机会,此时能够讨好陛下,谁还会关心周怀安的死活。
尤其是齐党官员,死了带头大哥,更是眼神怨毒地看向勇亲王。
可惜他们终究要碍于身份,不敢对着宗室第一猛将狂吠。
“陛下!”
翰林院学士苏世伦一步跨出,“周怀安此人,还在执金吾担任铜卫!臣参曹吾鸣识人不明,用人不查!”
此言一出,将矛头对准了曹吾鸣,后者面色依旧平淡如水,丝毫不受影响。
“曹卿,你可有话说?”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鸣,这位他提拔起来的权臣,且看对方棋艺如何!
曹吾鸣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回陛下!如今听到的都是一面之词,微臣相信周怀安并非弑杀之辈,其中必有缘由!”
“待其入宫后,陛下审问以后,再下决断不迟!”
文景帝笑道:“曹卿,看来很看重那质子?上京城内,朕可是豢养了不少质子,没发现曹卿如此上心!”
曹吾鸣语气平淡道:“周棣骁勇,其子天赋也不差。臣这是为大夏培养人才,抵御外敌。”
“忘记告诉陛下,饿鬼杀人一事,可是有东夷阴阳师参与,东夷吞我大夏之心不死。”
什么?
东夷人竟然还在觊觎大夏!
群臣乱作一团,洪熙抗狄最终获胜,本以为东夷已经失去了还手的余地,谁知道这些年东夷人又贼心不死。
曹吾鸣这句话,就是在告诉群臣,想要动周棣,你们谁来守国门?
好棋!
文景帝心中赞赏,果然已经有大臣为周怀安说话了。
“陛下!国防之事慎重,如今还是等到周怀安入宫,审问过后,在下决断不迟!”
“不错!陛下圣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何况对方还是燕王世子!”
“臣等附议,请陛下明察!”
曹吾鸣嘴角上挑,勇亲王则暗骂一声:“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