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芳所用的所有武器都是她亲自打造的,六岁开始学习,七年时间,她打造了这柄特殊的长/枪,可以作为铁鞭,也可以作为长剑使用。
长/枪上的红樱就像鲜红的绦丝,在她行动之间翻飞,红的夺目!
她快步走到刘宣的院子中,只见二嫂也如她一般收拾好行装,胸前背着孩子——这是她二哥刘宣的儿子,只有两岁,正在沉睡。
二嫂与刘芳并没有多言,只相互/点头示意,就直接一同快步走到大堂。刘夫人与府中家丁们,大嫂以及刘宽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已经在了,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刘芳看了一圈,不见刘芷,眼瞳一缩,转头问刘夫人:“母亲,阿姐呢?”
刘夫人也正急得快哭了,她红着眼道:“这个丫头也不知最近是做什么去了,竟然三天两头地不着家。还有,今儿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跑去了哪儿。
你说,现在都战鼓震天响了,她还不回来,真是想要让人急死不成?”
刘芳皱眉,这个嫡姐就不能安分点吗?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时代,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不知道吗?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吗?
外面的战鼓突然一变,越发急促,刘芳大惊!
怎么会?!
她顾不得纠结刘芷的事情,转身快步走到门口,脚下一点,跳上了房顶,定睛一看:天!柳城竟然破了?!
那,父亲刘达呢?大哥刘宽,二哥刘宣?
他们……
刘芳眼睛顿时通红,疼得她几乎忍不住落泪!
不可能的?!
前天父亲刘达还自信满满地说,柳城必定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
可是为何?
为什么?
现在不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城竟然破了?!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十万大军守卫的柳城啊!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就算是站着不动让敌人砍,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就一刻钟被全灭!
此事定有猫腻!
刘芳立即跳下房顶,对刘夫人说,“母亲,您带着大嫂她们赶紧逃,越远越好。柳城已破,接下来,就不是守城之战这么简单了。时间不多,您赶紧走!”
在柳城,已经可以说是全民皆兵的程度。所以,刘芳没有说保护刘夫人她们逃走。
能逃走自然无恙,若是不能,也只能是悲恸一番,之后还得继续生活。
这就是柳城生活着的人所面对的残酷现实。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哀伤,没有时间去流泪。他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保护这片土地,保护自己身后的这些还存活着的人们。
如若不然,他们都得死!
刘芳对刘夫人说完,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刘夫人刚想开口,却只看到了刘芳的背影。
她沉默了一瞬,红着眼,立即带着大儿媳与二儿媳,孙子们,家丁仆从们从后门逃走。
路线虽然是走了千万遍,可是刘夫人心中第一次充满了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娘!”
突然前面刘芷骑着马迎面而来,刘夫人眼瞳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刘芷却全然未觉,她兴冲冲地跑到刘夫人跟前,笑嘻嘻地说道:“阿娘,我回来了。真是的,我今早出城,居然迷路了,好在有人送我进城来,要不然啊,我到现在还在山里面迷路呢……”
刘夫人听着刘芷那天真的话语,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痛,眼眶也越来越红……
是她,是她的错!
不该把这个女儿养的如此天真不知事!以为这是对她的保护,却未想到,今天——会是她!
自己的亲生女儿,亲自带着那些蛮人进城的!
刘夫人抬手用尽全力一巴掌挥向刘芷的脸,“啪”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也打蒙了她,更是把她的脸,彻底打肿了!
刘夫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颤抖着无法言语,眼睛通红。
刘大嫂紧紧地扶着她,生怕她就这么被气死了。
刘二嫂不可思议地看着刘芷,同样眼眶泛红,双拳紧握。
刘宽的两个儿子——刘峰,刘峥懵懂地看着大人们。
一名家丁赶紧抱着他们退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也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刘芷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夫人,委屈而不解,带着哽咽的声音问:“为什么打我啊?我晚回来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打我?!”
说到最后,她几乎声嘶力竭地质问。
刘大嫂却冷冷地高声喝道:“是你带着人从小道进城对吗?”
刘芷愣愣,她点点头,不知道大嫂为什么眼神如此可怕!她,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刘芷茫然无措,呆呆地看着刘大嫂恨恨地说道:“那是蛮人的骑兵探子!
也只有他们才会骑着马到处在山里转悠!
你在柳城活了十几年,难道不知道吗?你还不懂吗?
是你把蛮人放进城,使得咱们的城门失守,以至于现在已经破城了!”
刘芷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都帮过我的,还救了我,他们怎么可能是蛮人呢?
他们会说大延国的话!
他们是大延国的人!”
刘二嫂恨恨地高声道:“若是如此,那现在他们在哪?”
刘芷转头往后看,发现后面跟着的人只剩下了三人,她忙回头道,“喏,就在这儿啊!”
刘二嫂嗤笑,“是只剩下这三个了吧?其他人早就不见了,四散在城中虐杀我们的同胞,对吗?!”
刘芷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不是的,她真不知道,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刘夫人这会儿缓过来了,她神色冰冷,淡淡地对刘芷说:
“从幼年时,我就对你说:入冬禁城后,不准出城!
你从来不听!
若是无事,我都纵容你,责骂一顿便罢了。
我以为你只是年少不懂事,却没想到——你是完全没有脑子!”
她眼神冰冷,毫无温度,对刘芷苍白的脸色,仓惶的表情视而不见,“我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过溺爱你了!纵得你是非不分,毫无判断力!
柳城中人,谁会如你一般胆大包天在此时出城进山?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好好想过吗?
除了蛮人,大延国的所有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城,也更不会进山!
只有蛮人,一直一直想从山中找到小道绕过城墙,进入城中,这才会在这个时候进山。
你说,你不是没有脑子是什么?!”
刘芷仓惶地退了一步,拼命摇头,泪流如雨,“不是的,我真是忘了,我就是……”
“你就是习惯了我的纵容。”
刘夫人悲怆地一笑,
“你知道吗?
因你的习惯,你的父亲,我的夫君,柳城的守卫参将——刘达,他——跟他儿子——你的哥哥们,都会死!
不光是他们,还有我,你,我们一家,柳城的所有人,全都会死!
现在,你觉得开心了吗?高兴了吗?!”
最后三个字,刘夫人直接声歇力竭地吼了出来,震得刘芷整个人都退后两步,然后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哭的绝望,哭的肝肠寸断,悔恨交加。
同样,也楚楚可怜。
然而,在场的刘家人都没有在意,冷冷盯着她,恨不得当场把她给五马分尸!
只是,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夫人抽出手里的长剑,扔掉剑鞘,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三个高壮蛮人。
这三人长得与大延国人有些相似,但刘夫人在柳城居住了一辈子,自然是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不过是被蛮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探子。
他们是地地道道,正宗的蛮人骑兵。
不要以为人家骑兵就不会武功。
正是因为蛮人骑兵不仅骑射了得,天生力气大,而且还自创了一种十分独特的武功招式,这才使得他们的杀伤力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不然,大延国如此兵力强盛之国,怎么可能容忍这蛮人一直在边疆之地肆虐。
而蛮人又为何一直不攻打大延国整个国土,占领这片广袤的土地呢?
一是因为大延国兵力其实是非常强盛的。
只是朝廷吏治浑浊,君主的政令无法通达,这才使得边疆之地的军士无力抵抗——
没有新的武器补给,没有充足的粮草支持军士训练,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些人休养生息。
——每年入冬,边疆之地的劫掠从不停止。
这样的境况之下,其实柳城还能保持着十万满员的守军,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蛮人只敢在边疆之地劫掠,每年都来,总能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再不济,练练兵也挺好。
但是正式开战?
呵,他们还真没这个胆子。
二呢,就是因为他们人少啊!
大延国的军队,光是边疆之地三个城池的守军就各十万,后面还有一个主城,那里有一百万屯兵!
他们整个蛮人属地加起来的所有部落的人都不足三百万,其中还有老人,孩子,青壮年能有个一百万就不错了。
可是他们总不可能全部都来攻打大延国吧?自己的家也是要保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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